推着破门锤冲车的吴军,在靠近城门途中,被射死十几人。
后面的替补立即接上。
有强大的弩箭兵掩护,他们成功发动了第一撞。
合浦郡城城门也不是纸糊的,最近又精心加固过。吴军的第一撞轰声震天,但城门依然坚如磐石。
不过,全体吴军见状,还是呐喊四起、欢欣鼓舞。
正当冲车兵拉着破城锤车后退,准备发起第二撞时,变故陡起。
只见城墙上,大批交州军弩箭手站起身,冒死强势反射,回攻吴军弩箭手。
而城门垛子两旁,忽然有几十人探出头来,举起手中物什,好像是坛子,朝下方冲门车砸下来。
接着是坛子裂开,里面有水花四溅,散发出刺鼻的臭味。
怪臭味强烈、非常呛人!
下方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看到脸上、手上被水溅到的位置,滋滋冒烟。
接着是钻心的疼痛感传来。
众人下意识用手捂脸、擦拭。
不擦还好点,一擦,皮肉直掉。疼痛感更强。
50人无一幸免。只是或多或少问题。
大部分哀嚎着倒地,滚来滚去。似乎这样可以减轻痛苦。
然后有许多人大喊大叫起来:“哎呀…我的眼睛?!”“啊?…我的脸…”“我的手呀…”“嗬!嗬!嗬…”
场面十分凄惨、诡异。
替补冲车兵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军官也没有下令要他们上前接替。
当然,他们的人数也不太够。
破门冲车的第二撞,暂时没有人指挥组织。
破门车的变故,大家都看到了。但这不影响云梯队的进攻。
30把云梯,900军士虽有损失,但在弩箭手掩护下,云梯也搭在了城墙边。
因为有秘密武器,阮福宗和士载在制定作战方案时,已经明确下达了指令:对第一轮云梯敌兵,只是装模作样反击,不要阻止他们搭梯子,往上爬。
一定要在敌人接近城头时,由特种兵先行以坛子砸几轮再说。
所以,吴军的云梯队进展比较顺利。
云梯队进攻过程中,吴军弩箭手轮番上前,就没停止过发射箭矢。
所以,合浦郡城头的交州守军,似乎被吴军弩箭手死死压制住了。
城墙上,每个墙垛子旁,两边各有一个木架。上面摆放着小陶坛子。
木架两边,特种兵们靠墙匍匐在地上,眼睛盯着阮将军手中的几支旗帜。
而大量的交州弩箭兵,则全部蹲在地上,旁边有许多护卫手持宽大盾牌保护。他们随时准备掩护特种兵出手。
阮福宗将军也猫着身子,望着远处城塔里,士载裨将手中的几支旗帜。
他们有约定,绿色是左边、黄色是右边,红色是中间。
上举旗是弩箭兵强力掩护、特种兵捧坛子,下挥旗是特种兵朝下砸。
士载裨将则紧紧盯着云梯队。看看哪边的敌军爬到合适位置,就举旗提示阮将军。
这时,士载裨将忽然举起手中红旗。
中间敌人到位了!
阮将军手中红旗也举起。
城墙上所有弩箭兵全体站立,借助盾牌掩护,向敌人弩箭兵射击。
中间几个垛子边的特种兵,每个人都迅速捧住一个坛子。
士载裨将手中红旗下划。
阮将军跟着下砸。
大约40名特种兵立即起身,眼神同步调整、对准目标,砸出手中坛子。
士载裨将手中绿、黄两色旗高举,阮将军紧跟。
交州弩箭手强势射击。
左右两边特种兵也相应采取了行动…
……
几轮过后,城墙下怪异的场面再次出现。
不是一两处,而是整面南城墙附近。
只见城墙下的吴国云梯攻城军,完全陷入群魔乱舞的局面中。
与冲门车军士一样,他们有的被坛子砸中,直接跌落摔死。
这应该是幸运的。
那些没死的,或多或少,几乎都被坛子里的臭水溅到。
于是相同的下意识动作、相同的满地打滚、相同的哭爹喊娘…生不如死。
周思耒的一千先锋军,至此几乎全军覆没。即便没死的,也完全丧失战斗力。
诸葛佩奇的弩箭手,也停止了发射。
云梯兵失去了战斗力,弩箭手再射没了意义。
合浦郡城墙头,交州守城军慢慢探出脑袋,查看下面的情况。
于是,大家都见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阮福宗将军也举着盾牌,警惕地看看敌方阵营,确认相对安全后,从城墙垛子边朝下细看…
嘿嘿嘿,他咧嘴笑了。
笑得有些猥琐。
下面的场面,对别人来说,可能极其震撼。
可阮将军觉得,与自己的想象,也就差不多而已。
哈哈哈哈…阮将军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把周围交州军吓了一跳。
立即有卫士拿着盾牌过来,全方位护住了他。
那些卫士受过专业训练。他们深知,这时候可不要得意忘形,被对方的强弩手给秒了。
周思耒没死,他的脸上、手上也被那种怪水溅到。不过距离较远,不至于致命。
他看着自己1000手下的惨状,咬紧牙关,默默退回到顾成身边,一言不发。
顾成示意身边的军医上来,为他检查伤势,进行冲洗、包扎。
交州军使用的怪水,别说是吴国军官,就是全天下奇人异士,又有谁能认得?
顾成仔细查看这周思耒的伤痕,完全摸不着头脑。
问那些随军医师,自然也得不到答案。
周思耒全军覆没了。按原计划,就轮到顾成手下1800云梯兵次第顶上。
可敌人的还击手段实在太诡谲,威力超过预估太多了。
顾成不能再计较名声。他回头走向中郎将陈力啾。
到对方面前后,顾成行礼道:“中郎将大人,交州军使用一种臭毒水,腐蚀性极强,沾染肌肤即烂。他们装在陶坛子里,从城头往下砸。坛子触之就碎,臭水四溅,很难躲避。属下想不出破解此物的办法,对攻城没有任何把握。请大人明察。接下来如何行动,还请大人明示!”
陈力啾点点头。
前面战场情况,距离他这里较远,他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不停有斥候来回讲解战场进展,他也大致知道攻城军遇到什么麻烦。
他对顾成道:“周思耒与诸葛佩奇配合攻城,战术可谓登峰造极。如果不是因为那种怪毒水,在你的队伍接力之下,突墙、破门必得其一。现在出现这样局面,你的人继续攻城,无非是多了几架云梯,我并不看好。周思耒伤的重不重?这样吧,你把他叫来,我们一起去找张潭青裨将,让他仔细给张大人讲讲。最后由张大人定夺。”
顾成点头,行礼后转身去喊周思耒。
陈力啾咬咬左牙槽,又咬咬右牙槽,蹙着眉头在那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