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中饱含着家族的荣耀与对正义的坚持。
苏婉毓没有给老刘留下任何辩解的余地,她的命令干脆利落,掷地有声:“押往官府!”
这四个字如同铁锤一般,重重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是,公主!”
随从们响应着,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粗壮的手臂一把抓起还在不停求饶的老刘,毫不留情地拖向门外。
这一刻,老刘的未来似乎已被定格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平素里,别家店铺若是发生此类丑闻,至多不过是将其逐出门外,但苏婉毓的决定显然更加决绝,她不仅要剥夺老刘的生存空间,更要让他接受法律的严惩,这不仅是惩罚,更是警醒——恶行必须付出代价。
“公主殿下,饶我一命吧!我愿意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老刘嘶哑的呼喊在空气中回荡,他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四处寻找着最后一线生机。
然而,苏婉毓并未给予他更多的关注,她的手轻轻拉起那个惊恐未定的小女孩,步伐坚定地迈向内堂,徐氏紧跟其后,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未来的期盼,又有对过往的释怀。
老刘在绝望中发出最后一丝咆哮,声音因愤怒而扭曲:“你以为送我去官府,你和那丫头就能平安无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凭什么养活她?难道想进苏府当低贱的下人吗?”
他的言语间满是鄙夷与威胁。
“真是个无耻之徒!”
司棋的呵斥如冬日寒冰,紧接着是一记清脆的巴掌声,那响声在空旷的大堂里久久回荡。
她的眼神冰冷如刃,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押送前,先给他‘留个纪念’,拔掉两颗牙。”
“是!”
随从恭敬地领命,语气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坚决。
老刘的脸上闪过一抹不甘,他刚要张口反驳,却被司棋那冰冷的话语截断:“再多说一句,就再拔两颗。”
面对这样的警告,老刘的眼神黯淡下来,最终紧紧闭上了嘴,不再挣扎。
这时,苏婉毓低头,目光温柔地落在被她牵着的小女孩身上,嘴角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她对刘掌柜说:“你放心离去吧,这家店,我会交给你的夫人打理,让她成为新的掌柜。”
“什么?”
刘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以置信,“女人也能当掌柜?这不合规矩!”
他的惊讶中夹杂着明显的不满。
苏婉毓的手指紧紧扣住小女孩的手,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她的话语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规矩由人定,时代在变。以往的不可能,不代表今日也不行。从今往后,我们谭家的店铺可以接纳女工,也能拥有女掌柜,她们和男人一样,能创造同等的财富。”
刘掌柜呆立原地,还想争辩什么,却被司棋冷冽的声音打断:“别忘了,再拔他四颗牙。”
手下的行动迅速而果决,不容刘掌柜有任何的挣扎,将他带离了现场。
刘掌柜的身影消失后,徐氏与女儿紧紧拥抱在一起,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倾泻而出,多年的委屈与辛酸在此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苏婉毓从袖中取出一方精致的手帕,轻轻递给了这对相拥而泣的母女。
“姜掌柜,从今以后,这家店铺就拜托你了。”
“姜掌柜”这三个字仿佛一股暖流,温暖了徐氏冰凉的心房,她泪眼迷蒙,满是感激地望向苏婉毓:“我……
我真的能做这家店的掌柜吗?”
那是一种不敢置信的喜悦。
苏婉毓点头,给予她一个坚定而温柔的笑容:“自然可以,我的茶馆也是由女掌柜管理,或许会有不易,但我保证,能让你们母女衣食无忧。”
徐氏泪流满面,跪倒在地,磕头致谢:“多亏殿下的大恩大德,只要能安稳度日,受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坚定。
正当此时,徐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苏婉毓,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殿下,宋先生是不是您的母亲?”
这个问题似乎承载了太多的重量。
苏婉毓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不错,宋先生是我的母亲。”
徐氏接续道:“我父亲在世时,曾为宋先生打造了几支发钗。在他临终前,提到修复了一支,并嘱咐我务必归还给宋先生。”
“可是宋先生已仙逝,我却不知该将这钗送往何处。”
她的语气中透着无奈与遗憾。
言毕,徐氏小心翼翼地从衣襟的最深处掏出一支发钗。
那是一支镶嵌着翠鸟羽毛的红珊瑚钗,色彩鲜艳而独特,仿佛蕴含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父亲曾说,这钗是宋先生在前往辰阳的途中无意中拾得,当时它躺在一具女子的遗体旁,是那女子的遗物。”
徐氏的声音柔和而庄重,每个字都像轻柔的风,拂动着历史的尘埃。
苏婉毓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记忆的碎片似乎在这一刻拼凑了起来。
多年前,裴静柳正是自辰阳返京,这段往事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的母亲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拾取一个陌生女子的钗?
除非,她与那女子有着某种联系,想要保存这份纪念,作为对那位女子存在过的证明。
那女子,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裴静柳。
苏婉毓轻轻接过那珊瑚发钗,仔细端详,翠鸟羽毛已经被精细地修复,与原先一般无二,而那血红色的珊瑚温润光滑,只是钗尖略微弯曲,仿佛曾被用来穿透某种坚硬之物。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生疑惑,裴静柳作为裴家千金,究竟遭遇了何种困境,才会导致头上所戴的发钗损毁至此?
她凝视着钗尖,陷入深深的思考。
徐氏见状,连忙解释道:“殿下,父亲曾提及,宋先生特别交代,钗尾不必修整,因此……”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还有更多的隐情未吐露。
苏婉毓轻柔地用指尖摩挲过那精致钗尖,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然是母亲的心意所在,那便无需挂怀。”
司棋缓缓走上前,温柔地搀扶起徐氏,轻声细语地询问:“这事情,你可曾透露给其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