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费劲周折送进去的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至亲都已死绝再没有顾及的吴寒便彻底放下了所有展开了自己的报复。
虽然折磨韦俊杰的画面让人极度舒适,可却因此赔上他自己,很难说这究竟值不值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想必对于吴寒来说,身为人子兄弟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吧。
摇了摇头她不禁为本该有大好前途的人有那样的结局而感叹了句,好在如今事情已经偏离原有的轨道,吴家定然也会更改既定的结局。
“啊…”
听见身后的响动,立马从思绪中挣脱出来,苏宁摸到桌上的手电筒,打开快步走出床边。
只见睡梦中的人不知不觉额头布满细汗,两条弯弯的柳叶眉眉头紧皱瞧着样子十分难受。
微微张开的嘴,虽没了那层死皮但依旧没有什么颜色,此时正发出无意识地呢喃。
“吴梦姐,吴梦姐!”
像是听见呼唤吴梦费力地睁开双眼,瞳孔骤然震动,下意识地流露出恐惧与害怕。
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脸颊,没有发烫,松了口气的同时苏宁小心地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吴梦姐别怕,你已经安全了。”
“苏…苏…”
“是我,我在。”
回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间的温热,吴梦才觉得有了几分真实:她是真的获救是真的逃离了那个魔窟。
察觉到她已经适应了光亮,苏宁这才将离床边不远墙上的电灯绳子扯了扯。
暖黄的灯光瞬间让整个房间亮堂起来,也驱散了黑暗带来的不安。
“吴梦姐,你等等我去给你拿些吃的过来,马上就好。”
被关在地底下也不知道那畜牲多久会给一次吃的,让她瘦得只剩下把骨头,胸部腹部的肋骨都能数的清。
厨房小炉子上一直温着小米粥,就是等她醒来能立马吃上。
小米粥清淡养胃,夜里吃也好克化。
快步走到厨房的苏宁从橱柜里取出一个小碗,盛满小米粥后又拿把小木勺,脚步匆匆地折转回到屋里。
先把碗放在床头的木凳子上,用另一个枕头给她垫在身后,“吴梦姐来我扶你。”
慢慢将她扶起半靠着身后的枕头上,这才开始一勺一勺地喂她吃粥。
吃完再给她从头到尾上一遍药,一顿折腾下来天也快亮了。
……
人年纪大了觉少睡眠浅,又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张福与胡樱桃两人睡得就更加不安稳早早便起了床。
以为他们已经算够早的,可来到院子才发现厨房的灯正大亮着,空气里还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宁宁?”
“干爹干娘你们醒啦。”
“你这丫头别是一个晚上没睡吧?”
看着她白皙的小脸上,鼻尖冻得通红,眼底还有个明显的青黑,胡樱桃几步上前夺过她手里的铲子,“我来你快歇歇。”
“宁宁要不你上我们那屋陪着小秋歪会儿?这不睡觉怎么能行呢。”
在旁边的张福也忍不住开口,责备的语气里掩不住浓浓的关心。
救回来的那姑娘需要看顾他能理解,但也不能不顾惜自个的身子。
瞅着天刚放亮,小秋还能睡上个一两小时,不会吵着了她。
“方才眯了小会儿不用再睡了,我精神感觉还行干爹干娘放心。”
“真是小倔牛脾气!”
见劝不动她,张福摇了摇头忍不住笑骂了句,想到了什么很快到了嘴角的话又默默咽了下去。
说到底让她这般也是因为他们。
“爸妈,宁宁,都这么早?”
“大哥你怎么不多睡会?”
“心底有事睡不踏实干脆就起来了。”
这话让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自觉说错了话的张棋暗暗掐了把虎口,眼眸低垂轻笑着顷刻转换了话题,“真香啊,都做了什么,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
吃过早饭,张泽也像掐着点似的过来,将吴梦交给胡樱桃照顾,三人一同出了门。
“宁宁你一个人真的没有问题?”
张泽站在路口看着张棋先行离开赶去市z的背影,有些不放心地转回目光看向她。
若不是因为桃市离古市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再找去吴家也得花费不少时间路上也不见得安全,还真想同她交换下。
“我只是盯梢,张哥放心,或许跟大哥昨天一样也是一无所获呢,再说我有带秘密武器。”
拍了拍随身携带的包包,苏宁笑着意有所指地继续道,“万一真有什么情况发生,倒霉的不定是谁呢。”
“好吧,要是发现什么不要贸然行动,等我们回来再说。”
“嗯,我知道了,张哥路上也小心点注意安全。”
揉了揉她的头顶,张泽带着几分不踏实赶去汽车站。
与他分开后,苏宁也没多耽误来到昨天张棋跟踪后得知的地址。
盯梢的人是尹家家主尹盛的小舅子彭于洋,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表面上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街溜子。
但私底下许多尹家不方便出面的事都是他暗地里出手解决,远没有外人眼中的普普通通,是尹盛手里一把十分好用的刀。
贩卖走私文物这事儿,也是全权由他与人碰头接触出手交易。
如平常一样,一觉睡醒在外面吃了早饭,彭于洋就是阵漫无目的地晃荡,不一会儿身边就聚拢了三五个狐朋狗友。
不远不近地跟着,苏宁面上也没有什么焦急地神色。
眼看一个白天的时间过去,几人不是闲着没事生事就是花花嘴调戏偶有路过的漂亮女同志。
直到夜色降临,与众人胡吃海喝有了几分醉意的彭于洋踉踉跄跄地进了家门。
正当她以为就此一无所获,白浪费功夫时,前秒走路都不稳的人后脚换了身衣服没有半分醉意地又悄摸出来。
精神一振,苏宁知道这次紫玉的好运依旧强悍,真给她守到了!
果然,一路上彭于洋都尽量在避着人群,还用头上大大的帽子遮挡了半张脸。
可能出于谨慎,彭于洋绕着弯子走了好大段歪路后总算到了目的地。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在溧水的下游有个废弃多年的码头,还有间破旧的仓库。
到了地方,彭于洋也不急了,在空地处摸出了口袋里的香烟点燃了一根,静静地吞云吐雾起来。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望了眼手表后他不慌不忙地用脚碾了碾脚边刚扔掉的烟头。
荫蔽的路口出现了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走近才发现他们两人一伙抬着个木箱子,分外熟稔地直奔仓库后。
“羊哥,这是这一次最后的一批货,都在这里了!”
“哥几个辛苦了,等货脱手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哈哈哈哈,这还用说,羊哥向来不会亏待弟兄们。”
边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不见停,抬着箱子走进了仓库后方一大片比人还高的芦苇荡。
……
怕被发现苏宁没法跟上去,只能沉着气静静地蹲守在原地。
大半个小时过去,等进去的人陆陆续续出来,再有说有笑地尽数离开。
继续蹲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回转,她才顺着之前他们进去地地方摸了上去。
“这天真冷啊!”
“听说周边好些地方都下了雪,估计市里也快了!”
“踏马的,他们几个去吃香喝辣的留着咱们哥仨在这冻着灌西北风,想想就不得劲儿!”
“嗐,这不是都轮流换着来的嘛,也就这两晚上了,再坚持坚持哈!”
竟然还留有人看守?
听到传来的交谈声,正埋头寻找的苏宁心下一惊连忙蹲下身子,将自己整个藏在芦苇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