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和秦箬刚聊完不久,谢老夫人带着张嬷嬷一行人,也从太和县来了。
谢老夫人还没有来及,先回到自己的宅子中歇上一口气,就风风火火地先去了秦家。
“箬儿,册封典礼这事你不必多想,新粮能种植成功,你功不可没。 安心等着礼部的人来接就是。说起来皇上生辰将至,我这个做皇姐的, 也有好些年没有回京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回去一趟。 等到你的册封典礼结束后,咱再一道回甘州。”
谢老夫人此番过来主要是告知秦箬,会和她一道入京。
新粮采收那日, 谢老夫人也去了现场观礼,之后就回了太和县。
今日听闻皇上召秦家进京的消息, 她怕秦箬心里不安,便特意赶回来。
谢老夫人虽然远离了京城,但她手上可是握着一支先帝给她的最精锐的暗卫,这股力量在京城中也是不容小觑的。
所以,即使远在太和县,她的耳目依旧灵通。
对于朝臣在秦箬册封典礼上的态度表现,以及最近朝堂的动向了如指掌。
京中那些朝廷命妇,最是擅长以权谋私,还天生一副势利眼。谢老夫人可见不得秦箬在京中受委屈。
若是不跟着返京,还当真以为自己的箬儿背后无人。
特别是听闻沈君行在朝堂上那番言论,谢老夫人都给气乐了。沈家有眼不识金镶玉,总归会有后悔的一天。
“老夫人,您不用特意为了我,还老大远跑回京中去。这长途跋涉太累人,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秦箬握着谢老夫人的手眉眼弯弯。
老夫人回京嘴上说是为皇上庆祝生辰,实则是担心自己,她都懂。
司珩和她坦白心迹那次,也向她交了底。
秦箬对于谢老夫人这个经历了许多磨难,却能够淡然处之的人,敬佩之余不知不觉又多了几分心疼。
谢老夫人之所以从京城来到太和县,也明显是出于对皇权争斗的厌倦。
如今,她又因为自己担心自己主动返京,重新回到那个让她心生厌倦的地方。
秦箬自然是不愿谢老夫人因为她,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安静的日子,又回到旋涡中去。
“箬儿,你小瞧我了不是?自打你给我调理身体以后,我这身子骨比起以前可是硬朗了不少。再者,我也想亲眼看看你的册封典礼。 怎么算折腾呢?就这样说定了,等礼部的人到了咱就一起进京。”
谢老夫人嗔怪地拍了拍秦箬的手,一脸慈爱。
要搁从前来回奔波,她是真吃不消, 现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司珩解了身上的毒之后,她连带着心情都好了不少。再加上秦箬开的那些调理方子效果非常显着, 从前那一身常犯的小毛病都消失了。
谢老夫人这次回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特意让张嬷嬷给秦家教导一下宫规礼仪。
秦箬这回入京,少不了是要和京城的达官显贵,朝廷命妇打交道。
学会最基本的宫规礼仪, 起码不会失礼于人前,也不会让那些自视甚高的京城贵妇们小瞧了去。
张嬷嬷自小便在宫中长大,对宫中的一应规矩礼仪了如指掌,由她来教导最适合不过。
谢老夫人交待完毕后,就带着张嬷嬷从秦家离开。
秦箬则是和半夏,寻冬几个回了一趟太和县。
她先是到名下的各个店铺巡查了一番,和掌柜了解一下最近的经营状况。
又带了一点姜棠喜欢的吃食, 去了一趟衙门,拜访了姜夫人和姜棠。
姜棠前些日子,在秦家一待就待了七八天, 被姜夫人令人接回去时还恋恋不舍。
当然,姜棠想在长合村盖房子的事情,自然也是不了了之。
姜县令的调令最迟明年也该下来了,回京任职是铁板钉钉的事,在长合村盖房不现实。
姜夫人母女见到秦箬到访, 高兴不已。
那天姜县令和她说开后,姜夫人接受得也很快。不能做儿媳虽然遗憾,但是秦箬和女儿能处成朋友,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秦箬刚坐下,姜夫人就热情地命下人端上了茶水点心, 三人在衙门的后院,边品茶边谈笑风生。
秦箬要回入京的消息,姜夫人是知道的。
做为官员的家眷,对于朝堂之事比起普通人要更为敏感一些。
姜夫人想得更多的,却是其他方面的事情。
聊至中途,姜夫人特意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姜棠,想要提醒秦箬一二。
“郡主,容我多嘴一句。京城之地权贵云集人心叵测,有些事情还得提早做打算的好……”
“姜夫人,有话不妨直说。”秦箬面色不变,示意姜夫人继续说下去。
见到姜夫人特意支开姜棠,她就知道姜夫人要说的, 恐怕不是简单的事情。
姜夫人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郡主容貌出众,正是适合议亲的年龄,京中局势复杂,我就担心有人会拿此事作文章,利用你的婚事来搅动风云,置你于不利之地……”
秦箬闻言,眼神微敛。
连姜夫人都看得出此行风波涌动,看来有些事情是避无可避。
姜夫人所言不虚,一个民间郡主在皇家的利益面前,终究不过是颗棋子。
她心中虽早有准备,但听姜夫人如此直言不讳,仍免不了心头一凛。
“谢谢姜夫人提醒,我会当心的……”秦箬轻抿了一口茶水,谢过了姜夫人的善意。
秦箬想的是, 皇上若是真要拿婚姻来拿捏自己,也不是全无对策。
空间目前为止所有区域已经全部解锁,她有了更多的底牌。
倘若有一天,真要和这大盛上位者反了目,秦箬也并非毫无退路。
这大盛,还困不住她。
姜夫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本来她想暗示秦箬,还不如上京之前,先和司珩把亲事定下来。
这样一来,至少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算计。
只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秦箬的私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擅自做主提及。
且她和司珩的关系也并未曾摆到明面上,贸然提起不合适。
再一个, 历来皇子的婚事,牵涉着朝堂的诸多势力与利益纠葛,司珩即便贵为王爷,也需得皇上的首肯与朝堂的权衡。
姜夫人看着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秦箬,她只能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