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小门小户,但是人家一来就打听清楚了咱们与和亲王府还有诚意伯府有姻亲,比起真正的小门小户来,这门亲若是结了还是有利可图的,人家便在大伯母你面前装出了个样子来。”何康安解释道。
“与他一同来的一位举子知道他的底细,没少拿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在背后取笑他,所以都是知道的,只是大伯母你们不清楚而已。”
“这人怎么这样?亏我还以为他是个好的,原本还起了让我霜儿与他结亲的念头,真要成了,这不是害我霜儿吗?”大舅母气愤极了,真是能装模作样,在她面前演了那么久。
“这考上举人了的大多都是过了而立之年,二十几岁的都是其中翘楚了,这刘举人都二十有八了,还未娶妻那肯定是有问题的。又不是谁都跟我似的,这个年纪就能中举的。”何康安有些嘚瑟。
但他说的也是实话,整个状元巷住了好几十个举子,他也就挑出了八个未婚的,这八个未婚的其中也是各有各的问题。
其中有三个都不是头婚了。
姜云菀一一看过那些纸张,目光在其中一张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略过了。
她挑出其中三张拿出来:“我都看了一遍,应该也就这三个可以好好接触一下看看如何。”
大舅母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了她。
“这第一个方举人,今年二十六,之所以还未成亲,是因为之前将要成亲时父亲亡故了,他守了三年孝,孝期刚过,他母亲也跟着去了,便又守了三年,人家姑娘实在是等不了他了,便退了亲另嫁了。如今还未定下来,是想待春闱过后若能高中再谈亲事。”姜云菀拿出了第一个。
何康安点了点头,这人他也仔细核实过了情况,确实是这么回事。
属实是个天字第一号大倒霉蛋。
“是个可怜孩子。”大舅母叹了口气,至于这人大了何霜十岁,她倒是没怎么在意。
都是举人了,说不定马上就是进士了,那是多少姑娘争着抢着的青年才俊啊,哪还会嫌弃人家年纪大呢?
“家世也没有太过悬殊,他家里也是耕读之家。”姜云菀接着说道。
“耕读之家好!”大舅舅也点了点头。
“就有个上千亩地而已。”
大舅舅感觉自己的腿一软,若不是坐在椅子上险些跌落下去。
这家里要是太差的,也舍不得这么多银子来住状元巷啊,上千亩地的大地主,放在小地方那确实算得上大户了,但是在京城是不怎么够看的。
“第二个杜举人,今年十九。”姜云菀有些惊讶,这年纪跟何康安相仿,这个年纪考上举人的,都难得的很。
“建康府人,父亲是建康府通判。这人未娶妻,是因为他母亲早逝,父亲娶了继室后就对他疏忽了,是以才会拖到现在。”
大舅舅又抖了一下,他如今也是有些见识的了,通判好像是六品官吧?
“既是官宦子弟,怎么会住在状元巷?”姜云菀有些疑惑。
若是之前不在意这个儿子,在这个儿子小小年纪就考上了举人,那肯定也会改变态度了,在朝为官的总是会有些关系,无论是朋友还是亲戚,完全可以让儿子住过去,还能为儿子扩展人脉关系。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了,只查到了这些,说不准又是他继母从中作祟吧?”何康安耸了下肩。
“这样的人家,咱们霜儿真能够的上吗?”大舅母弱弱的问。
那个耕读之家应该还有些希望,但这可是当官的啊,就她们这拐着弯的跟和亲王府沾点亲,真能够的上吗?
姜云菀没说话,因为她好像想起来了荣安郡主嫁的是谁了,书中提过一句,荣安郡主死后,长宁公主大发雷霆,当即进宫在皇上面前哭诉他可怜的孙女在夫家受了苛待,这才会早早的香消玉殒。
在皇上发落之前,荣安郡主的夫婿在长宁公主府跪了三天水米未进,并且承诺往后余生都不会再娶妻只守着荣安郡主,这才平息了公主的怒火,放建康府杜家一马。
建康府杜家,还有此次长宁公主透露出来的想要在今科进士中为荣安郡主择婿,好似都对上了。
姜云菀又细细看了一遍何康安书写的此人平时的行事作风,所见过这位杜举人的无不说其是位谦谦君子,待人温和有礼,人品极好。
这样的人,便是家世差些,怕是在长宁公主那也算不上什么缺点。
反而会是优点,因为好拿捏。
要真是出自名门望族,就算是贵为公主,都得顾忌一二的。
“可有何不对?”见她看了这位杜举人的纸张有些久,何康安不由有些疑惑。
姜云菀回过神来:“没什么不对,只是我觉得大舅母说的有些道理,这样的人家,霜儿怕是不好进。”
和荣安郡主抢男人,她怕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就算这位杜举人只是可能是那位未来荣安郡主的夫婿,姜云菀都不愿让何霜去冒这个险。
她把这张纸放到了一边,拿起了最后的那张纸。
“这位孟举人,我觉得可以试试。”
“是个咋样的人?”大舅母连忙问道。
“孟氏是兴元世家,如今的大理寺少卿孟庭便是出自孟氏。但这位孟举人只是孟氏的旁支中的旁支,其家中与大舅舅你们之前并无二致。若不是因为出自孟氏能不需束修便可去上族学,这位孟举人怕是连书都读不起的。”
“他未曾娶妻也没有什么缘由,只是因为家里条件有限,所有的钱财都拿来供他念书了,再无多余的钱财让他娶妻。他今年刚刚满二十,家中母亲早逝,父亲卧病在床多年,无兄弟姊妹,家里算很简单的了。”姜云菀轻声说道。
“那状元巷的房子这般贵,他如何住的起的?”何霜不由问道。
“他这般年纪考中了举人,孟氏一族定会大加扶持的,日后在朝中也是个助力,缺钱啊那都是考中举人之前的事了。”何康安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