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培林大聪明预料那般,皇后娘娘第二日便知晓了太子殿下与央柒小姐之间的“真切情谊”,连说了三个好字之后,便以元漪的名义,唤了央柒入宫。
上一次见到这丫头还是年初,算起来,皇后娘娘快有一年未曾见到央柒了。
看着皇后娘娘兴奋的神色,一旁伺候的容佩心中亦是欢喜:“这宋二小姐倒是个有福气的,能够入了娘娘的法眼。”
前些日子,罪臣白圻孙女白瑜昕与太子殿下订婚时,皇后娘娘除了不得不为之事,余下的可是一概不问,脸上也未曾见到一丝欣喜之色。
与今日相比,倒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这丫头的确是讨人喜欢。”
英国公夫人的信件早前便送到了皇后娘娘手中,如今,皇后娘娘自是知晓,哥哥和嫂嫂认央柒为义女之事。
在信中,英国公夫人可是把这位义女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最让皇后娘娘震惊的是,一向不爱多言的哥哥,竟也在书信中提到了央柒这丫头,话语之中亦是透露着喜爱。
细细想来,睿渊这孩子打小便跟着哥哥长大,不仅为人处事受到了哥哥的教诲,喜好更是与哥哥类似。
能够让睿渊这般珍重的女娘,自然是哥哥嫂嫂喜爱的。
今日皇后娘娘既然以元漪的名义唤央柒入宫,自然是由元漪身边的宫女来传旨。
若是从前,白相和年川并未出事之时,元漪公主唤个臣女进宫,着实算不上什么大事,京城之内,自然无法引起什么波澜。
可如今,朝中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子殿下在朝中独大,不仅有舅舅在外独掌五十万大军,朝中文官更是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
更重要的是,自从白瑜昕下狱之后,太子殿下的太子妃之位始终悬空,这可是所有世家女虎视眈眈的位置。
这些年,随着太子殿下名声日盛,早便有不少大家闺秀芳心暗许,现下朝中格局初定,这爱慕太子殿下之人只多不少。
可惜的是,太子殿下在外人的眼中,一向不是个醉心风月之事的人,从未听说过,对哪家的小姐格外重视和看重。
皇后娘娘纵是有心早日让太子殿下成家,无奈太子殿下是个极有成见的。
太子殿下不松口,皇后娘娘自是不会在此等关键时候拉儿子的后腿。
况且,自从知晓央柒的存在后,皇后娘娘便是连最后一丝担忧也消散了。
果然啊,自己这儿子只是开窍的晚!
宋弘文和老夫人知晓元漪公主唤央柒入宫,面上自是千恩万谢地呈下了。
可宫中的人一走,两人随即换了副神色。
“娘,这元漪公主乃是皇后娘娘嫡出的公主,更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一向深得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的宠爱。
如今的情形,若是央柒丫头得了元漪公主的青睐,对国公府而言,或许是一个转机。”
今年一入冬,老夫人的屋子里就烧起了地龙。
握着手炉,老夫人眼中的眸光闪了闪:“不错,如今朝局变动,五皇子已然失势,除非谋反,怕是已无别的转机。
可现在,纵使五皇子有心背水一战,手上已无可用的力量。”
想到此处,老夫人看向国公爷的眼神带着探究:“国公爷,先前,你是否知晓白相投向五皇子之事?”
老夫人的话,让宋弘文的心沉了沉。
当日,墨翀在早朝状告白圻,宋弘文脸上的震惊并非假装,而是实打实发自内心的困惑。
五皇子究竟从何时起收复的白圻?若白圻早早便倒向了五皇子,那为何要将嫡孙女白瑜昕嫁于太子殿下?
顶着老夫人的目光,宋弘文默默摇头。
“罪犯白圻秘密屯兵,这里头的事情,京城已然传得沸沸扬扬。
这些日子,我让荣妈妈收集了些,看这样子,秘密屯兵之事怕是由来已知。
国公府投向五皇子的时间不短,这些年,也算是忠心耿耿,却对五皇子的隐秘之事一无所知。”
这五皇子着实是将秘密隐藏得极好。
“这,此等机密大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初次知晓白圻和年川之事,宋弘文心中暗自窃喜,好在先前五皇子并未让自己处理此等大事。
此次事发,也牵扯不到自己的身上。
可回府之后,细细盘算,宋弘文这才察觉,五皇子竟然从未真正信赖过自己。
以往总总,自己不过是给五皇子做些收尾之事,却误以为自己已然在五皇子一党站稳了脚跟。
白圻和年川事发,宋弘文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夺嫡之争!
不知为何,宋弘文心中涌起了深深的怯意。
如今的自己,好似置身于迷雾之内,荆棘丛中,只要走错一步,前头便是无尽深渊。
看着国公爷眼里的惧意,老夫人将手炉放置在一旁的短桌上:“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现在看来,国公府势弱,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至于央柒那丫头与元漪公主交好之事,我们就不必插手。
纵使有一天五皇子得以翻身,也不至于因为央柒丫头的事情,牵连到国公府。”
元漪公主唤央柒进宫之事,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国公府,徐氏知晓此事,开开心心地给央柒选了好几身衣裳。
央柒这丫头,明年便及笄了,此时得了元漪公主的欢心,对于日后的婚嫁之事,可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不过,沁芳院内,就没有世安院那般喜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