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置喙。
可今日之事,但凡有点高度的,目睹种种之后,现下多少都猜出了这事情的真相。
每一个走到金銮殿的朝臣,怎会是愚笨的?
这五石散和秘密屯兵的幕后真相,怕都少不了五皇子的身影。
段荃所说的年容川本就是五皇子的伴读,自幼陪着五皇子长大,可是五皇子实打实的心腹,年容川之事牵扯出五皇子并不奇怪。
让各位朝臣心中打鼓的,倒是白相与五皇子的关系。
其实,包括皇上在内的众人,并非没有猜忌过,这秘密基地屯兵一事,乃是白相和太子殿下亲手策划。
取消众人猜想的原因无它,正是因为太子殿下突然到来。
不得不说,殿下出现的时机实在过于巧合。
五石散一事由太子殿下主办,段荃何日回禀,定是听此太子殿下之令。
而太子殿下之所以选在今日点破五石散之事,定是与墨翀举报白相之事有关。
若是这背后之人是太子殿下,定不会让墨翀在金銮殿点明此事,更不会将秘密基地定在西胡四周。
要知晓,这西胡可是英国公的地盘,乃是太子殿下势力的根据地。
太子殿下实在不必在西胡四周,继续加一层看门虎。
再者说了,若是五皇子殿下能够略微控制些自己的表情,没有这般挂象,想必众人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直接做出了判断。
因为墨翀出现,一直被大家刻意忽略的段荃,却在众人不敢言语之时站出:“陛下,墨翀所言,骇人听闻。
倘若这墨翀所言不虚,百姓的请愿书不假,那这幕后之人该是如何的狠毒!
所行之事,与五石散一致,都是意图动摇天元王朝的根基啊!
臣恳请皇上,下旨彻查秘密屯兵之事。
若白相真是被污蔑的,也好早日还白相一个清白。”
段荃之言,说得极有水平,立刻得到了金銮殿朝臣的响应。
一时间,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纷纷站出,恳请皇上彻查白相之事。
处置白圻之事,现在已然是板上钉钉,更是民之所向。
纵使皇上有些想要偏袒白圻,也是有心无力,更何况,皇上现下可没有一丝要保住白圻的想法。
这些年,皇上对于白家暗地里所做之事,并非一无所知。
好些时候,皇上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白圻一心一意为自己办事,白家要捞些好处,皇上亦是乐意为之。
可如今,白圻私自屯兵之事一出,这可是触碰了皇上的底线。
白圻如今贵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文官之首,为何还要手握兵权?
一个手中有权势、粮食,还有兵马的重臣,这可是天子绝不能容许的存在!
将手中沾血的帕子收起,皇上深吸了数口气,这才掩下自己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白圻,如今种种证据皆指向你,万民请愿,此等关乎民生的大事,绝不允许怠慢。
来人,将白圻押入天牢,白家屯兵之事,交由太子殿下主审!”
元睿渊好似对今日的结果早有预判,听到皇上的话,只是恭敬回道:“是,父皇。”
看着自己这位嫡长子,不知为何,皇上倒是难得生出了些欣慰。
虽然太子出生自皇后的腹中,但的确是自己最能干得力的儿子,比老五好了太多!
“白府出了这般事情,实在不适合继续成婚。
至于你和白瑜昕的婚事,就此作罢!”
皇上此言一出,元睿渊立即跪拜在地:“多谢父皇。”
今日父皇此言倒是出人意料,元睿渊本以为解除婚约,还要费上自己好一番功夫和口舌。
却不曾想,皇上倒是先行开口,倒是省了元睿渊不少的事情。
元睿殷盯着眼前的种种,身上狂出虚汗,现下的情况,该如何是好!
太子必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定是能解决多少,就解决多少。
五石散和秘密基地之事一出,且不说损失多少人马,五皇子就连保全自己,都无法做到!
真是见鬼了,这太子怎么什么都知晓!
略微等了等,段荃也未曾听到皇上对五石散之事的处置结果,只好继续开口:“皇上,不知年容川之事?”
皇上略微抬了抬手:“年容川秘密策划五石散一事,危害国本,本该牵连家族,但考虑到年川于朝廷有功。
五石散之事,着年容川斩首示众,年川夺去官职,贬为庶人!”
皇上此言一出,年川好似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一般,瘫坐在了地上,迟迟未曾反应过来,甚至连求饶都未曾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