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太子殿下？”
    “还真是，太子殿下近日不是忙着大婚之事吗，怎得今日竟然前来上朝？”
    “不错，圣上因大婚之事，还特意允了殿下的假期。”
    天才蒙蒙亮，金銮殿外，众位等候的官员，见缓缓走来的太子殿下，各个诧异非常。
    一时间，各类议论声在殿外此起彼伏。
    段荃做为“五石散”一案的主管人，伴随着“五石散”一事渐渐被众人议论、知晓，段荃这些日子在京城的名声也算是水涨船高。
    今日，段荃亦是穿戴整齐，在角落处站的笔挺。
    五皇子元睿殷、兵部尚书年川、白相等人在见到太子殿下的第一眼，皆微微皱眉，心中略微紧张了些。
    自打段荃在早朝时将“五石散”的事情捅破，太子殿下手下的人动静可不小，就连英国公霍将军的嫡次子霍轩这些日子也一直在京城，做为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上上下下地忙碌。
    年家年容川和白家白羽玮这两人现下都下落不明，可叹这两人在消失时都是在秘密执行任务，故而年家和白家虽然着急，但也只能暗地里悄悄察探，面上还得遮掩此事。
    金銮殿内，陛下小憩之地。
    小太监迈着急促的步伐，在大太监身边耳语了几句之后，只见大太监神色不变，走到陛下身边，恭敬道：“陛下，太子殿下现在正在金銮殿外等候。”
    当朝天子，如今已是四十有余，极具威严的脸上，眼角早已有了皱纹。
    听到大太监的话，皇上笑着把玩着手上的白子：“看来太子总算是查出些头绪了。”
    大太监目光之所及，只见皇上虽然面上扯了一抹微笑，但眼底尽是淡漠，毫无喜色。
    棋盘之上，虽有黑白两子，但棋盘左右，赫然只有陛下一人。
    “好了，让他们进来吧。”
    皇上拍了拍自己金黄色龙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带着一队太监出了屋子。
    至于皇上先前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白子，此刻却安好地躺在了棋局之外。
    皇上，并未落子。
    龙椅之上，皇上见站在最前头的太子殿下，开口道：“太子，明日便是你大婚之日，今日可是有事回禀？”
    皇上直接点名，元睿渊行礼之后说道：“父皇，五石散之案出现了最新的进展，儿臣今日特意与段大人一道回禀此事！”
    段荃挺直身躯，从群臣中走了出来，弯腰行礼后：“陛下，五石散一案现已全部查清，幕后之人乃是兵部尚书年川之子年容川！”
    此话一出，年川心中一震。
    这一日，终究是来了。
    自从五皇子决心用五石散控制京城的官员，并将此事交由了年容川负责。
    年川心中便知晓，此事若是成功还好，一旦失败，自己的儿子便是殿下的替罪羊。
    霎时间，金銮殿的各位官员皆面面相觑。
    太子殿下一党自是心中舒畅，愉悦不已，五皇子一党则是胆颤心惊。
    五皇子此事做的隐蔽，除了极少参与此事之人知晓，剩下的官员，虽为五皇子效力，但并不知晓事情的真相。
    可如今的情况，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事摆明了，便是五皇子所为。
    段荃一语毕，皇上并未有任何的话语，故而，段荃将这些日子所寻的证据一一念出，格外强调了灵山寺搜寻出的名册。
    听到后面，不说金銮殿的朝臣，便是皇上，心中已然开始不快了。
    小五这是要做什么？
    这架势，怕是有朝一日想要谋反，都能有一击之力了！
    不知为何，皇上也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坐的时间越久，皇上愈发开始畏惧皇子与朝臣有朝一日策划谋反之事。
    这些年，对于霍家军的限制，以及对于太子的忌惮，皆因为此。
    却不曾想到，自己这位小儿子，在自己的刻意扶持之下，不知不觉间，也积攒起了这般势力。
    可如今，若是将元睿殷的势力连根拔起，怕是这朝堂之上，必定会出现太子一人独大的场面，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段荃的话还没说话，陛下的脑海之中，已然对当前朝廷之上的各种势力划分，重新进行了规划，各种的解决方法快速过了一遍。
    可还没等陛下有了决断，年川率先开口，跪在地上，言辞恳切道：“陛下，小儿做为禁军副统领，整日忙于宫城事务，其心可鉴，还望陛下明察。”
    冷冷的双眸漠然扫过年川的脸上，陛下在心中冷哼了一声，这些朝臣都是些不见黄河不死心之人。
    还要朕明察，朕一旦明察了，他们还能禁得住吗？
    其实，金銮殿上的众人皆知晓，五石散一事究竟会判得多重，究竟能牵扯到哪个层面，是否会引出五皇子殿下，这些问题的答案皆在陛下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