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熟悉。”
一整节课，蓝潼都在暗中观察陈舒婷的一举一动。
她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越是如此，蓝潼越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她长着五官。
下课以后，陈舒婷主动邀请蓝潼一起去厕所。
蓝潼想着正好可以顺便看看其他班的人就答应了。
一路上，蓝潼发现学校里的人大多数都没有五官，空空的脸上什么也看不清楚。
但有极少数的人和陈舒婷一样正常。
无一例外，蓝潼都觉得那些人有点似曾相识。
回教室的路上，陈舒婷和一个从班里出来的小男孩撞到了一起。
男孩率先道了歉：“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前面有人。”
蓝潼发现，这个男孩的脸也是正常的。
“没事，也怪我没看路。”陈舒婷说。
两人眼神礼貌对视了下，陈舒婷转头看向蓝潼，“走吧。”
蓝潼却停在原地，问向那位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被问名字的男孩有些懵，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的回答了。
“季聿。”
……
直播间
人数：
——？？？？？？？
——哇塞，真的好像季神小时候啊
——先是陈舒婷，刚才在厕所出现了何娜，现在又冒出来个季聿，是不是一会儿李正阳也要出来了？
——我怎么感觉这么奇怪，这个学校里长着人脸的人是不是蓝潼在现实世界里见过的人啊
——楼上猜的很有道理，没准儿这个诡术就是会把现实世界里认识的人融入进剧情里，好让天选者真的相信诡术里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笑死我了，季聿就算作为npc出现也是出奇的讨喜啊
——难道没人觉得幼年版的蓝潼和季聿很像cp吗
——我先磕了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
非自然局
屏幕前的众人个个面目狰狞。
于玄德脸上的表情更是惨不忍睹。
“啥情况啊，怎么季神都出现了。”
陈莉道：“刚才你和李苏安不也出现在学校里了？要不是小王认出来了，我都没看出来那是你。”
于玄德白了小王一眼，小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其实我刚才看到拐角处过去一个老师有点像小陈，但是我没好意思说，她走的太快了。”
李正面色严肃的分析道：“这些人……是不是蓝潼见过的人？诡异把她最近见过的人的脸随机安插在某个npc身上，它们想用这种办法让蓝潼慢慢接受那个世界？”
“可能是。”陈莉觉得奇怪，“可也不该只有这么几个人吧，蓝潼就算在安全区，见过的人应该也不少，怎么只出现了这么几个。”
“可能等离开学校以后，其他人的脸也会慢慢出现。”
……
蓝潼问过名字后，和陈舒婷回到了教室里。
陈舒婷好奇的问：“蓝潼，你为什么想问季聿的名字呀？你是不是也觉得他长得很帅？”
“……”
蓝潼：“他长得像我表弟，我好奇。”
陈舒婷得到这个答案，有点失望，“好吧，我还以为能听点儿八卦呢。”
一方空间里，陆离看着共享视野，若有所思。
她检测过蓝潼中的这种诡术，是最简单不过的融入式诡术，也称为“伪世界”。
简单来说就是让天选者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慢慢迷失自我。
为了让天选者融入的更快，诡术会提取天选者记忆里所见过的人脸，把他们随机安插在npc身上。
“伪世界”里所有的npc都异常的和谐，他们不会像现实里一样闹矛盾、生气或者吵架动手，他们会展现出人类最美好最和谐的一面。
他们不是为了杀天选者而存在，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把天选者留在世界里，让天选者在世界里迷失自我，慢慢以为“伪世界”就是现实世界里。
只要天选者对“伪世界”里的人产生同类感，有了想留在这里、融入这里的冲动，污染会急剧加重。
等天选者被彻底污染，就会融入成为诡术里的npc。
让陆离觉得奇怪的是，这个伪世界里不该有这么多张空白的npc脸。
正常人在现实世界里一辈子会遇到大约人，会有沟通的是人，会和3619人熟悉，会和275人亲近，按理来说，所有npc都能被随机分配到一张天选者见过的脸。
陆离刚才观察过，蓝潼在学校里见到的人脸，除了几个天选者的脸以外，就只有几个非自然局的工作人员和安全区的服务人员。
仔细想想，蓝潼刚来到这具身体就进入了诡异世界，出了第一个副本以后直接被送去了安全区，她成日打游戏几乎没见过什么人，这些人确实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能见到的为数不多的人了。
陆离这么想着，便感觉到伪世界的时间流速在加快。
刚上完第一节课，外面的天空，白云飞快的流动，太阳很快就从东边晃悠到了西边。
老师刚进教室讲课，书本飞快的翻动，加快的语速叽里呱啦根本听不清楚，等再看的时候，老师已经合上了书本。
所有人的动作和说话语速都像是调了倍速，只有蓝潼一直坐在桌上看书走神。
很快，随着放学铃声响起，窗外已是漫天火烧云。
陆离看了一眼空间的时间，才过去了二十分钟。
伪世界的白天就已经快落幕了。
这是伪世界惯用的手法，用时间压缩加速npc和天选者的生活，通过压缩上学和工作的麻木体验，正常时间流速空闲时间的办法让天选者有一种痛苦的时间很短，而快乐自由的时间很长的错觉感。
“好了同学们，下课吧。”
老师说完，匆匆离去。
时间再次恢复了正常。
蓝潼一愣，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下午五点，确实该放学了。
但她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奇怪，她感觉自己什么也没做，怎么这么快就到放学了？
脑海里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些她在学校里的记忆，正正好好是她一天的活动量，基本就是上下课，吃午饭，再正常不过的学生生活。
难道……是她走神太久，忘了自己之前在干嘛了？
蓝潼真的开始怀疑她的精神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她没注意，自己身上环绕了几道淡淡的黑气。
“蓝潼，你妈妈今天也到校门口来接你吗？”
陈舒婷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问。
蓝潼也跟着一起收拾，她先藏了藏心里的疑惑，回答道：“应该吧。”
“真羡慕你呀。”陈舒婷笑道：“你的家人真的好爱你呀，我妈妈每天都很忙，没空来接我上下学呢。”
“是吗？”
“当然了，班里的同学都很羡慕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