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闻了闻自己手上的毛巾，有些嫌弃地放回原位。
他记得陈平做小生意时，在家里放了好几条新的毛巾。
用温水将毛巾洗了好几遍，陈广才端着水盆进来。
“我可以自己来。”
林岁岁红着脸，即使这即将是她的丈夫，她心里也有些难以接受。
陈广可想不到那么多。
“你又看不见，我可以帮你，而且我根本不怕麻烦。”
陈广看林岁岁虚弱的样子，怎么舍得她做这些。
那件衣服已经被陈广改好，放在了床头。
身上的衣服被解开，林岁岁用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陈广真的只是想给林岁岁擦擦身子，他每次干完活回来，都要洗个澡。
林岁岁流了那么多汗，身上肯定黏糊糊得不舒服。
但他没想到，男女的身体是完全不同的。
这些年都是他和两个弟弟住在一起，现在骤然看见女子的身体，脑袋便完全转不过来。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好像不对。
可小妻子的衣服已经被他脱了，他现在要是离开或者让人拖着生病的身子自己来，好像都不好。
房间一度陷入沉寂。
陈广脖子耳尖已经烧得通红，最终他还是僵着身子回到了水盆旁。
毛巾在水中的晃荡声极其清晰地传入林岁岁耳中。
小妻子的身子颤得厉害，陈广自然感受到了，他的手也在抖。
特别是在某些地方，陈广都怕自己抓不住毛巾。
身子被抬起，林岁岁闭着眼睛，靠在男人身上。
湿热的毛巾擦拭着粘腻的后背。
陈广指腹和手心的老茧像是沙粒，哪怕是隔着毛巾，林岁岁都能感受到皮肤表层传来的刺痛感。
陈广将改好的衣服给小妻子换上，一言不发端着水盆出去了。
林岁岁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便听见屋外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刚才两人离得那么近，陈广的反应她自然知道，好在男人没有做多余的动作。
一盆又一盆冷水浇到身上，陈广心里的燥热还是难以消除。
他以前也帮自己解决过，一般他冲两遍澡或者去林间打个猎就好，这次身体却像是造反了似的，反应迟迟不肯下去。
水盆里面放着小妻子刚刚换下的衣服。
陈广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又看了看盆里的衣服，最终弯下了腰。
林岁岁听了会儿，发现没了声音。
经过刚才那么一遭，她精神也疲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她看不见，也便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
“陈广……陈广……”
除了陈广，在这个陌生得地方，林岁岁不知道可以喊谁。
天色暗了，山间的凉风终于吹进了小院。
趁着凉快，男人将小院种的瓜果浇了水，一些熟了的蔬菜便被摘了下来。
屋子的门开着，既可以通风，又能让他看见里面的情况。
小妻子在喊自己，陈广连手都来不及洗便跑回了屋子。
听见脚步声，林岁岁再次问了一句：“陈广？”
“是我，你是要喝水还是做什么？”
男人声音洪亮，让林岁岁慌乱的心镇定下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想问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陈广这才觉得自己粗心，经常容易遗忘他的小妻子看不见这件事。
“已经酉时了。”
林岁岁“噢”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能问上一句：“那你还不休息吗？”
小妻子软软糯糯地说着让他去休息的话。
这是陈广以往没有体会到的感觉，他一个人生活惯了，干活睡觉基本都固定了。
现在被林岁岁这么一问，陈广立刻开口回应：“我去洗一下，马上就回来。”
林岁岁刚想点头，却突然发现对方话中的不对劲。
什么叫马上回来？
她们要睡在一起吗？
陈广的行动回答了她心中的疑惑。
感受到身旁的动静，林岁岁只觉得自己今日遭遇的惊吓太多了。
“这……是你的屋子？”
陈广点头后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又忘了小妻子看不见了，赶紧回了句是的。
“它也是你的屋子，里面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用。”
陈广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愉悦，看着小妻子的眼神有多专注。
林岁岁试图让自己放松些，毕竟她现在别无选择。
如果没有陈广，自己没准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她还哪有资格矫情。
林岁岁尽量将自己的身子缩在里面。
夏季的夜晚，即使有山间的凉风，也还是燥热的。
林岁岁身上盖了一件薄毯，陈广嫌热，什么也没盖。
男子的体温本就高于女子，陈广更是不用说，他整日干活，浑身的肌肉鼓鼓囊囊，平整地躺下来就已经占了床的三分之二。
亏得林岁岁身子娇小。
陈广今日已经洗了不少次冷水澡了，可依旧觉得身子燥热。
扇子不停摇动着，借着窗外的风，林岁岁都觉得有些凉了。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林岁岁睡不着了。
陈广更是如此，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身边的小妻子。
两人离得太近了，那股香味又传到陈广鼻尖。
“我们可以早点成亲吗？”
林岁岁闭着眼睛发着呆，蓦地听见陈广的问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大方的意思是，他已经把人送给陈家了，后面怎么弄，全看陈家的。
至于成亲之事，他们也不会管了。
林岁岁的沉默让陈广心里打起鼓来。
“我第一次成亲不太懂，你还需要什么吗？”
陈广父母去世得早，没人和他说娶亲应该做什么。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家里可能办不了……”
对于家里的那些事情，林岁岁有口难言。
陈广松了口气，他的小妻子没有问题就行。
“那你想回去办吗？”
林岁岁沉思了几秒，最终摇了摇头。
林父应该不想再看见她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办一个好不好，你要是想要热闹些，我就请一些人过来……”
陈广声音高亢。
虽然他和村里人都不太熟，但为了林岁岁，他愿意去找几个村中的长辈过来。
林岁岁因为眼盲的原因，很少出门，她好奇地问：
“两个人可以直接成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