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步,9步,8步……差两步就到旋转门了,但迎面来了七八个保安。
“快抓住她!”余振吼道。
林思思紧急掉头,转身就扑进追来的季冰怀里。
“不跑了?”季冰挑挑眉。
林思思摇摇头:“我本来想调虎离山,但失败了。”说着瞪向余振,“我劝你识相点。林警官是我哥,敢伤警察的妹妹,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余振愣了愣,继而嘴角浮出讥笑:“过来亲我一下,我就放你们走。”
林思思的脑袋瞬间宕机,她晃了晃头,问季冰:“这种傻子,你竟然认识?”
“纯属消遣。”季冰冷冷瞥余振一眼。
“妈的,真当老子吃素的?”余振大步上前,“抓住他们!”
几个保安把季冰和林思思团团围住。其中一个伸手抓林思思,季冰一个手刀砍中那人手腕。那人就抓着手腕,惨叫。
“废物,一起上啊。”余振喊道。
保安们蠢蠢欲动。
“住手!”余萍出现在电梯门口,林义和袁星梦正从电梯里出来。
“哥,”林思思喊道,“余振让人打我们。我们头都被打肿了。”说着指指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再指指季冰红肿未消的额头。
“别血口喷人!”余振道。
“敢做不敢当啊。”
“根本就没打着。我的人却被你们打伤了。”
“只准你动手,不准我们正当防卫啊?”
“思思,别废口舌。”季冰看了眼快步来的余萍,搂住林思思的腰就走。
“季冰,等一等。”余萍小跑来,高跟鞋咯噔响。
季冰加快脚步,进了旋转门。
林思思回头,对余萍微微一笑,而后转向拉住余萍的余振,用口形说“废物”。
余振大眼一瞪,就要冲上来,被余萍拉住。
“林警官,我弟弟年轻容易冲动,还请你不要计较。”
“余总客气了,”林义笑了笑说,“我妹妹刚毕业就嫁给了季冰,被惯坏了 ,请多包涵。”
“少装模作样,”余振道,“伤了我的人,就想一走了之?”
“那你给个账号,我等会问季冰要了,打你账上。”
“让季冰亲自送来。”
“那估计难办。季冰更加骄横,才把我妹妹宠成无法无天的。还是打你账上吧。”
“你送过来,”余振说着看向袁星梦,“把她抵这,钱送来了,再还过去。”
林思思一听,推开季冰就跑进了旋转门:“你们余家开红灯区的吧。一个精虫上脑,见着女人,眼睛就发直。一个见着别人老公,就扭腰摆臀想勾引。”
她说着挡袁星梦面前,对林义道,“哥,你该查查这酒楼,不定哪藏着淫秽买卖。”
“林思思!”余振一个箭步冲来,被余萍拽住。
季冰挡林思思面前,道:“天尊呆久了,一见女人就管不住两腿间的东西,可以到我医院,给你免费阉割。”
余振面色涨红,鼻子哼哧哼哧,像被拴树桩上的恶犬。
“季冰,余振不是故意的,你不要——”
“学姐,不管他故不故意,敢动我的人,他就得准备好棺材。”
“季冰……”
“你威胁我?”余振吼道。
季冰哼笑一声道:“脑子还没被摇头丸给毒傻,还听得懂威胁。”
“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你不就是开了个破医院,就觉得自己很牛逼吗?”
“这一点,你最清楚。毕竟你从出生开始,不论学还是玩,抑或工作,还是娶妻生子,你都注定是我的手下败将。”
“姐,你放开我,”余振掰着余萍包住他胳膊的手,“我今天要和他决一死战。”
“余少,婚礼还没结束,”王露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了,“我们去参加婚礼,好不好。”说着来拉余振的胳膊。
啪!余振一耳光甩她脸上:“贱人,你是不是卖弄风骚,给我丢人现眼?”
“我没有……”王露捂着脸上的五指印。
“还敢说没有?”余振看向她黑西服裙里的低领白抹胸,又甩来一耳光。“下贱东西。”
王露跌坐地上,哭哭啼啼:“少爷,我没有,我只有你一个男……”她说着看看余萍,拢紧西服,遮住抹胸遮不住哭得颤动的胸脯。
余萍拉她起来,把余振胳膊交到她怀里:“带他去楼上休息。”说着对季冰凄然一笑,“余振鲁莽了,我代他道歉。”
“姐!”
“上去!”
王露拽着余振的胳膊,拖往电梯:“少爷,您朋友的婚礼还在举行,不能没有您……”
余振看看王露左右各一个五指印的脸颊,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碰了碰,目露怜惜。他转头狠瞪季冰一眼,拉着王露的手,快步到电梯。
趁大家都看着余振,林思思拉住袁星梦的手,悄悄往旋转门走。
刚走出两步,身上披着的大衣被勾走。季冰穿上身,对余萍道:“今天的晚餐费,我会让人送来。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打横抱起林思思就走。
林义也立马告辞,拉住发愣的袁星梦胳膊往外走。
给林思思系上安全带,季冰降下车窗对正要上警车的林义道:“你送袁星梦回利民酒店,我们要回清江别墅,不同路。”说完就一脚油门,冲向早早就抬起的道闸。
“梦姐姐,”林思思冲驾驶位缓缓上升的窗户喊道,“等我,我会去找你的……”
袁星梦微笑着挥挥手。
布加迪往来时的反方向疾驰,海螺状的银白酒楼逐渐和海滩的差不多大小。驶上高架,小海螺藏到了华灯初上的商务楼后。
季冰的嘴角,抿成了直线。林思思小声说:“我想回医院。”
季冰不语,她又道:“我想回南苑。”
季冰目视前方,依旧不吭声。
“我说着玩的。这世上只有你能入我眼,怎么可能找别人。”
“你不会当真了吧。应该不会吧。我们季院长不可能会胡思乱想的,对吧?”
“你不说话,就代表不生气了哈。我唤你一声,你应一下哈。”
“季哥哥,你嗯一声嘛。”
“季哥哥……”
“季哥哥?”
“季冰?”
“我最后叫一句,你不应就拉倒。”林思思清清嗓子,“老公~”
柔柔的嗓音,似和煦的春风,拂过季冰紧抿如寒冬的嘴角。那似积雪的紧绷线条,缓缓弯曲。他轻轻“嗯”一声道:“告诉我你想对袁星梦做什么,我们再谈其他。”
“女生在一起,就是看看电影,压压马路,买买买,吃吃吃。”
“吴雨夏还没醒。”
“梦姐姐没几天就会回去,我想尽一下地主之谊。”
“吴雨夏没有醒,你不会有想逛街的心情。”
“我帮不了夏姐,不如代她看看外边的世界,与她说说有趣的所见所闻。”
季冰又沉默了。
“难道你觉得我会对梦姐姐做什么吗?”
季冰的嘴角又绷直了。
“老公~”
“嗯。”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呗。”
“今天开始,和爸妈一起住,方便照顾。”
“为什么?”
“手术已经做好了。”
“可是我们说好了,等夏姐醒过来再——”
“你保证过不再偷跑。”
“什么时候?”林思思歪歪头,“在酒楼吗?我不是光明正大的吗?”
“很棒。”季冰哼了哼鼻子。布加迪冲下高架,没一会又冲上绕城高速。
一上高速,车速就飙到120码,全程在快车道不减速。不管林思思再说什么,他都不吭声。直到进入清江别墅,他道:“爸妈年纪大了,不要吓他们。”
“我为什么要吓老人家?”
“尤其爸,不要让他知道你性子上的差异。”
“否则,他会打断你腿吧。”林思思嘿嘿笑,“我就要让爸知道,除非你送我回医院。”
季冰勾勾嘴角道:“知道就知道吧,咱爸妈都是医生,心脏保养得不错。”
“……不孝子。”
“俗语说,有了媳妇忘了爹娘。我一俗人,避不了俗。”
“那我嫁错人了。我明明要找独一无二的王子。”
“后悔了吗?”他轻轻握住她手。
林思思哼哼鼻子:“后悔有什么用?又没后悔药。身子也给了,崽也揣了,还能怎么样嘛?”
“只能呆我身边,让我疼了。”
“那你倒是好好疼啊,都不听我话。”
听你话,让你逃走吗?就这一点,休想。
进了宁静的清江别墅园,布加迪缓缓开进保姆打开的院门,季冰降下车窗问:“爸在家吗?”
保姆点点头:“刚吃过晚饭,在客厅看报。少爷和少夫人,吃过了吗?”
季冰点点头,把布加迪开往最右边的车库,停在黑色的劳斯莱斯旁边。
“干嘛停爸的车库?”
“有什么关系?占着大车库,就停一辆车。”
“我们的车库,现在有停车吗?”
“没有,一辆都没有。要出去的话,可以让爸的司机或者我,来开车。”
“我们要住很久吗?”那位司机,可是赛车冠军出身。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飙车的孕吐。
“并不。你乖了,就回医院。”
林思思眨巴眼,解开安全带,爬到季冰身上:“我现在就乖了。”
“哪里乖?”他搂住她圆滚滚的孕腰,打开天窗,让她好坐。
林思思的头高出了车顶。车库外的黄草坪,在明亮的院灯下一览无遗,尤其车库灯未开。
保姆正走进前厅亮堂的大门。林思思低头含住季冰的唇瓣:“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