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眠被说得毛骨悚然。
    “你在……说什么……”
    刘意笑着坐回原位，在椅背上那么一躺。
    “那就给你看看证据吧。”
    他的视线好像还看着自己，又或者透过他看向远方。
    “我问你，异能学的第一定律是什么？”
    南眠思考了一下，道，“晶核是一切异能的基础。”
    晶核相当于一个中转站。
    异能者的细胞分裂速度比旁人快得多，这多出来的能量通过它释放于外界或反作用于人体。
    同时，晶核也会适当平衡异能者的新陈代谢速度，维持人体生态。
    没有晶核，没有异能。
    这样说是性命攸关的东西，有一个就已经很不错了。
    早在异能者还被视为洪水猛兽的年代，围剿他们的人第一个就是贯穿他们的腹部。
    “没错。”刘意笑容扩大，从随身的书包里抽出一个笔记本，“可是事无绝对，只要愿意找，总会有特例。”
    南眠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
    再看看年代，居然久远到进化纪元初期。
    那时候，人类刚刚在与自然的搏斗中惨胜，随即而来的便是因异能者引发的社会矛盾。
    主张保存和主张剿灭的两派在政府里闹成一团。民间也受此风潮，剿灭派甚至私自煽动了针对异能者的围猎。
    这里就是那些围猎的结果和追踪调查。
    触目惊心的图片与文字，南眠光是看着都能感受到那个疯狂年代的腥风血雨。
    “这……”
    可再一细读，南眠却发现了里面的不对劲。
    上面的很多受害者都是被确诊晶核粉碎，但在经过漫长治疗后却仍旧存活。
    要知道，没有晶核帮忙平衡，按照异能者的新陈代谢速度，他们早该器官衰竭而亡了。
    这些人旁边还有一个体检报告图，特地截取了大脑的位置，在放大许多倍的情况下，才终于在小脑处发现了一个暗色的汇聚。
    翻到最后一页，时间也是最近的。
    南眠惊讶地发现，那人居然在年老时恢复了异能！
    而这个人那暗色的汇聚也是最深的。
    刘意笑道，“发现了？”
    南眠皱着眉头合上本子，“这个现象不多吧。”
    满打满算，这个本子里还没有一百人。
    那个年代或死或残的异能者可比这个数字多得多了。
    “这就是全部了，或者说，我们能调查到的全部。”
    说起那段历史，刘意也不禁咋舌，“上头有意压着，现在更是几乎不提起。我们也是费了千辛万苦才把这些人找出来。”
    “最后那个，别看他恢复了，其实就和刚觉醒差不多。人家原来可是军队里的，据说还有二等功。”
    南眠不想再聊这些，“这能说明什么？”
    刘意点了点这本子，笑道，“没有晶核，没有异能。那你说，他们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甚至恢复异能的呢？”
    南眠皱眉，“这可能是体内晶核的恢复……”
    “外行人。”刘意嗤笑，“损毁的晶核绝无可能修复。还是说你知道有人能？把他介绍给我，我保送他拿奖好吧。”
    南眠还想否认，刘意直接摆摆手，“不说别的，就说你。你能看见异象，这不就是异能吗？那你有晶核吗？”
    没有。
    那么答案就只剩下一个了。
    南眠按着太阳穴，久久不语。
    他甚至怀疑自己现在的头痛就是脑袋里的晶核闹的。
    见南眠相信了自己的话，刘意开心得像个孩子，说话也兴冲冲的。
    “其实人体一直就有两枚晶核，一个在腹部一个在大脑，只是大脑那枚几乎无法观测。”
    “腹部晶核能带来可观测的异能，什么火呀催眠啊植物啊力气大啊。但是大脑晶核貌似无法这么明显，啧！真tm的可惜！”
    那些被摧毁晶核存活下来的幸运儿，其实是偶然激活了脑部晶核，有晶核帮助平衡新陈代谢，难怪会活下来。
    “可是，目前貌似没有腹部无晶核却仍旧能使用异能的报道……”
    所有异能者都必须接受官方检查登记，有意外情况早查出来了。
    刘意看向南眠的眼神骤然温柔到可怕，可怕到南眠想再给他浇一杯可乐。
    “的确，我不知道是否民间还有高人。所有，从这个角度上来讲，南眠，你是第一个。”
    刘意是越说越感叹，“你是第一个以脑部晶核呈现显性异能的人。”
    南眠荣幸了吗？
    没有，南眠只是“哦”了一声。
    原来自己有异能哦？
    那这个副队长当的总算是名副其实了。
    刘意慷慨激昂地说了半天，就看到南眠反倒越说越平静，有一种只有自己在嗨的感觉。
    “喂，你都不兴奋的！”刘意不开心。
    南眠摇摇头，“你之前说我能看到情绪？”
    “哦哦，准确说是异能波动中的情绪。”刘意随口道，“当异能处在极大波动时，你就能看到异能者的情绪。按我的推测，经过锻炼之后，只要人使用异能你就能看到情绪具象化。”
    南眠了然。
    蒋筠的崩溃和南鉴的愤恨，所以才会有黑玫瑰和锁链。
    使用干扰石之后确实会有异能波动。
    所以刘意应该期待自己也看到他的情绪吧。
    等等，那韩翎呢？
    “发现了吧？”刘意嘿嘿一笑，“这就得归功于我的研究了！”
    刘意拍出了一饮料瓶，自豪道，“我可不是秦辉那傻b，把人都榨干了。这东西效果相似，程度却弱了很多，只要定时定量分段服用，绝不会有差错！”
    “当然，还要配套合理的训练方式，潜移默化地……”
    后面刘意说什么南眠就没听了，总之就是，他们这师兄弟的研究，目的有两个。
    激活普通人的异能，和强化异能。
    秦辉的方法简单粗暴，用了干扰石一了百了。
    刘意的方法复杂很多但也安全很多，甚至还牵扯到脑部晶核的探索。
    这个研究成果要是成了，刘意的名字也得上教科书，不，估计得授予勋章吧。
    不过称得上研究成果的只有他一个人。
    果然是那个时候……
    南眠思来想去，打断了刘意的长篇大论，“那个龙门计划，就是来筛选脑部晶核异能者的？”
    刘意一顿，点头，“聪明，不过不是筛选，是激活，成功与否还另说呢。”
    这个形容让南眠不太舒服，自己是什么，试验品吗？万一有差错怎么办？
    “再说详细点。”南眠掏出笔准备记一记。
    刘意却瞧着他古怪道，“怎么，我以为这个计划元野已经跟你说过了。”
    南眠顿时产生不好的预感，“他？他和我说什么？”
    “额……我的老师，就是龙门计划的发起人，就是元野的母亲，林霜啊。”
    刘意一脸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