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凉的歌声飘扬在空荡的地下室,显得格外的悠远,杨不二收回了伸出去的手,他默默的低下头,满是污垢的脸上竟沁出了点点泪光。
他侧过头望向那敲打着铁栏杆,唱着歌的东山浩问道:“不知兄台是何人?小弟,杨不二,不知出了什么岔子,竟将兄台卷了进来。”
杨不二虽处于危地,但仍然极为谦逊有礼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将眼角的泪花逼回眼眶之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东山浩又无奈的叹了一声。
“唉,人生在世何其短,何必徒增烦恼丝,鄙姓东山单名一个浩字,不知小兄弟是何方人士?”
“我来自西域,姓杨名不二。”
杨不二有些腼腆的答道。
“哦,少年当行不二道,穿云破日势摧嵬,杨不二,杨不二真是个好名字。”
东山浩不由喃喃自语道。
杨不二挠了挠脑袋,有些许的尴尬又有几分窃喜的回道:“啊,我这个名字是我师傅给我取的。”
杨不二如此一说,眼眶中的泪花竟也在这不经意之间烟消云散了。
他似乎重新找回了活力,吃力的拖着身子,好奇的看着眼前衣衫破败的东山浩。
“东山大哥,我一直想问,你是怎么会到那个血桶里去的?”
东山浩听此,无奈的摇摇头道:“这也是我爱多管闲事,发现隔壁酒铺的老板娘被人砸晕在地,便潜进去想看个究竟,然后再报案,可却与贼人撞了个正脸,我无奈只能藏于那一旁的酒缸之中,结果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个地方啊。”
“难道,难道…?”
杨不博二磕磕巴巴的说道:“那…那…苦荷大师?“”
“什么苦荷大师?”
东山浩疑惑的问道,但杨不二并未理会东山浩的疑问,他只是喃喃自语起来。
“难道,难道苦荷大师被…被人给拐走了?”
杨不二那本就滚圆的眼睛瞪得老大喃喃自语着。
此时正在牢房里煎熬的杨不二并不知道,此时他正牵挂着的苦荷大师正一脸凝重的与他那同龄的师侄弘一法师坐于大理寺内那宽厚的案桌之后,而在案桌之前,正坐着笑眯眯的朱大人,和今天刚被调来做笔录的白玉君。
“阿弥陀佛,朱大人,你们一定要抓到那个偷走咱们镇寺之宝的狂徒”,那位身着一身红色袈裟的主持一脸严肃的说道。
而一旁的苦荷,此时眉眼低垂,脸上那天生的苦相在此刻显得更加的淋漓尽致。他沉默不语,只是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念着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经文。
朱大人见此,连忙朝一旁的小吏使了个眼色,那小吏也是看惯了这官衙中上上下下的人情来往,赶忙斟上一杯清茶,恭恭敬敬的端给了那位正气势汹汹的红衣主持。
朱大人的脸上绽放起一个温和的笑容,说到:“主持,别急,这贼人肯定是要将他捉拿归案的,只是听主持这一说,这贼人武功高强,怕是一时半刻,在大理寺中还无人能逮得住他。”
红衣主持听此,脸上的怒容也歇了歇。
“此人武功确实高强,只要朱大人愿意努力办案,我们国安寺院出全部僧众,全城搜捕。”
听到此,朱大人那脸上维持的笑容,也渐渐有些僵硬起来,他干笑几声道:
“唉,这几日朝堂动荡,您也知道最近京城有个大案子,皇上一直盯着的,若是再出这般大阵仗,大乱子,怕是上头要怪罪我啊。”
“那可是我国安寺千年以来的镇寺之宝,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放过这贼人了?!”。
红衣主持愤然而起,红色的袈裟无风自动,强大的内力自红衣主持身上怦然而出,让没有武功的朱大人不由的颤了颤身子。
朱大人赶忙赔笑起来。
“主持莫急,莫急,大理寺虽不能鼎力相助,但也会派人继续查案,不过这宝贝丢了,自是有办法去寻的。”
听到此,红衣主持皱起了眉头,愤愤的说道:”有什么办法,你且快快说来!”
“宝物自有灵性,我听闻太一道掌教辰仙上人法力无边,若是请他老人家测算一番,盼着宝物自是会水落石出。”
主打人声音恬淡,字字在理,这不禁让本还愁眉不展的红衣主持缓缓的松开了眉头,说道:
“阿弥陀佛,我虽是佛门中人,但也曾听不少人提到过这位容颜不老的太一道以一己之力创建道家太一一脉,实乃当世奇才,如果由他来测算我国安寺的镇寺之宝,怕是会有些眉目。”
红衣主持并没有注意坐在一旁,看似置身事外撵着佛珠念着经的苦荷悄悄皱起了那苦相思十足的八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