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中央魔法塔汇聚了众多魔法研究专家,他们被誉为大师。
西格尔便是其中之一。
他是帝国最杰出的冰系魔法专家之一。
世人称他为“北风之西格尔”。
他创立了以冰系魔法为核心的战斗魔法学,是帝国战斗魔法师培养体系的奠基者之一。
西格尔如往常般在实验室里品茗。
“嗯……茶香宜人。”
正当西格尔品尝着热气腾腾的茶时,实验室紧闭的大门被粗鲁地推开。
砰!
门猛烈撞击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西格尔皱眉,目光投向这位不请自来的访客。
出现在西格尔视线中是一位面露急色的老贤者。
埃尔本·克劳德。
这位炼金术大师突然造访了西格尔的实验室。
“西格尔!你的助手呢?”
“我派他外出了……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我有要事与你私谈!幸好这里没有旁人!”
埃尔本从腰间取出一根法杖,对着刚才打开的门施展了一个法术。
砰!
实验室的门再次粗暴地关上,就像刚打开时一样。
西格尔看着实验室的门被如此无礼对待,无奈地摇头。
他知道埃尔本性格古怪,每当直面他时,西格尔都感觉自己仿佛苍老了许多。
他轻叹一声,放下茶杯,询问埃尔本:“来杯茶怎么样?”
“我很喜欢你的茶,但这次没有时间品尝。”
“你突然造访,有何要事?”
埃尔本可不是那种随意露面的人。
若埃尔本未经预约便来找他,定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态。
或许是研制出了某种惊人的药剂,想第一个展示给自己。
他一边猜想,一边注视着正谈话的埃尔本。
这时,埃尔本一脸阴沉地对他说:“安雅被绑架了。”
“安雅?怎么会……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是谁绑架了她,但似乎与我有关。”
听到安雅被绑架的消息,西格尔终于明白埃尔本为何如此急切。
安雅是埃尔本唯一精心培养的弟子,她在各种魔法上都有天赋,西格尔也教过她战斗魔法学。
如果给她时间,她有望成为下一代的贤者。
而现在,她被人绑架了。
要么遭遇了压倒性的突袭,要么是有强大的高手潜入了岛屿。
这一点毫无疑问。
“安雅是我教过战斗魔法的。她不会那么容易被制服。她是在哪里被绑架的?”
“我派她去市场买些草药。她就在那里被绑架了。”
“……这不是一起普通事件。你是怎么确定的?”
“我收到了那些带走她的人的信。”
埃尔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扔在桌上。
那是一封长信,上面盖有印章。
西格尔立即伸手去拿那封信。
他拿起这封来历不明的信,问埃尔本:“这就是他们寄来的信?”
“是的。看了内容你就知道了。”
“我来看看。”
西格尔的目光快速扫过信上的文字。
信的内容是典型的赎金要求。
他们因私人原因想见埃尔本。
除了过分无礼的要求和措辞之外,别无他物。
而最后那个印章的身份令人震惊。
安雅·克劳德。
这是埃尔本弟子的血做的印章。
作为炼金术大师的埃尔本,不可能没有验证过印章的真实性。
西格尔读完信后,指着纸上的印章看向埃尔本。
“这真的是安雅的血?”
“是的。我亲自检查过了。”
“如果这内容是真的,那么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你,埃尔本。”
“没错。他们一定是绑架安雅来针对我。”
听了埃尔本的话,西格尔陷入了沉思。
他明白埃尔本想要什么,以及为什么来见他。
但这件事并不简单。
如果可能的话,最好与高塔上层商议,寻找解决方案。
这对埃尔本自身的安全来说也是最理性的做法。
但埃尔本不会同意那种方法。
这就是问题所在。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对埃尔本说:“我认为最好尽快召开会议讨论这件事。”
“我不能那么做。”
“埃尔本,我为安雅感到遗憾,但如果我们花些时间搜索……”
“西格尔。”
埃尔本以严肃的表情看着西格尔。
西格尔从未见过埃尔本露出这样的表情。
最庄重而危险。
面对西格尔,埃尔本用阴沉的声音说:“她是我倾注一切培养的唯一弟子。”
“……我非常清楚这一点。”
“而且他们想要的是我。如果只要牺牲我就能让安雅度过这个难关,我躲在塔里干什么?”
“……”
“这是除了我自己就无法解决的事情。要么与他们谈判,要么抓住根源。归根结底,这意味着我需要亲自会见他们。”
正如西格尔所预料的那样。
埃尔本想自己处理这件事。
而且,埃尔本的说法并非全无道理。
要根除这种情况的根源,他们需要直接面对绑架安雅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很可能无法打破埃尔本的固执。
西格尔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
正当他思考时,埃尔本终于告诉他来实验室的目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你的意思是保护你?”
“我想,如果我能说服其中一两个人就足够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在获得魔法塔防御魔法的使用权后,和我一起。”
埃尔本已经做好了与敌人发生冲突的准备。
“唉。”
西格尔又啜了一口手中的茶。
从冷掉的茶中,他只能品尝到微温的温度和过度煮沸的香气。
西格尔喝完手中的茶,点了点头。
他知道如果不同意,埃尔本最终会试图独自去见对方。
必须有人跟在埃尔本身后。
“这是我唯一一次加入你这种鲁莽的行动。”
“别担心。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大堆你喜欢的药。”
“从你那里收到一大堆药。一段时间内,我的助手们会因为药剂而缠着我不放。”
关于这件事的谈话到此结束。
之后,埃尔本关于给他药剂作为报酬的谈话继续进行。
关于药剂的谈话并不是坏事,但西格尔接下这项工作时,心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沉重。
在无意义的对话中,埃尔本面无表情地笑了。
失去弟子的贤者的笑容非常冰冷。
***
一座巨大的魔法塔巍然耸立在岛屿中心。
在塔前,尤塔尼亚和伊万戴着兜帽朝入口走去。
第一次见到这座魔法塔时,尤塔尼亚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叹。
她虽然生为拥有领地的男爵之女,但生活的地方不过是乡下的一个小村庄,没有机会实际面对如此巨大的魔法塔。
第一次看到的这个壮观的魔法产物,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就是魔法塔吗?看起来真的很高。”
“这是你第一次看到魔法塔吗?”
“我是自学魔法的,所以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魔法塔。”
伊万听了尤塔尼亚的话,点了点头。
她只是从未亲眼见过魔法塔而已。
尤塔尼亚结束了短暂的赞叹,加快脚步朝魔法塔走去。
哒哒。
他们的脚步声在拥挤的广场上回响。
尤塔尼亚推开挡路的人群,走到魔法塔前方。
在魔法塔入口处,有警卫在守卫。
当尤塔尼亚和伊万接近入口时,警卫同时举起长矛。
“站住。只有与魔法塔有关的人才能进入。”
这些警卫显然配备了昂贵的魔法装备。
尤塔尼亚他们戴着兜帽,被当作可疑人物是很自然的。
通常情况下,他们必须出示身份证或露出脸才能通过。
但尤塔尼亚把手指放在挡住他们的长矛尖上。
然后她微笑着对他们说:“我是来见埃尔本的。他应该已经安排在这个时间见我了。”
“我事先听说了。很抱歉我的无礼。”
埃尔本恰当地履行了他的承诺。
两名警卫毫不怀疑地放下了长矛。
有贤者的保证就不会有问题。
尤塔尼亚和伊万进入了魔法塔大厅。
尤塔尼亚跟在她身后,伊万悄悄地对她说:“最好尽快准备一些对策。”
“没关系。我从之前就开始准备了。”
“是吗?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做得更彻底一些。我不想让伟大存在失望。”
“当然。”
两人的对话在到达魔法塔的电梯时停止了。
埃尔本的办公室位于七楼。
要到达埃尔本的办公室,他们必须使用电梯。
当尤塔尼亚和伊万进入电梯时,操作电梯的工作人员看着他们。
然后他问尤塔尼亚想去哪一层。
“您要去七楼吗?”
“是的,七楼就可以。”
“七楼,明白了。”
工作人员在听到尤塔尼亚的话后移动了操纵杆并关上了电梯门。
咔嗒。隆隆。
电梯门在巨大的噪音中关闭了。
工作人员使用魔法启动电梯,载着乘客的电梯开始上升。
使用魔法驱动的电梯仅在这座塔中存在。
尤塔尼亚的眼睛因好奇而闪闪发光,这是面对电梯时的自然反应。
“到七楼了。”
“我们已经到了吗?”
“这是中央塔魔法师引以为傲的装置之一。它是塔里最快的电梯之一。您可以在这里下车了。”
魔法塔的电梯迅速到达了七楼。
尤塔尼亚对魔法塔的新奇感到惊讶,走出了电梯。
七楼是研究炼金术的魔法师聚集的地方。
在这样的地方找到埃尔本的实验室并不困难。
被称为贤者的埃尔本的实验室是七楼最显眼的一个。
伊万用没戴护手的光手指向实验室的门。
“应该是那里。”
“看起来是这样。”
“他遵守了我们发给他的大部分要求。你认为他会一直遵守到最后吗?”
“通常情况下,他会带一些警卫来保护自己……但如果他真的在乎他的弟子,也许他不会这么做。”
与魔法塔大厅相比,七楼的走廊相对安静。
尤塔尼亚和伊万走过安静的走廊,朝埃尔本的实验室走去。
也许是因为实验室的主人拥有贤者的头衔。
埃尔本的实验室有一个比其他地方更华丽的铭牌。
进入实验室必须经过的门也有豪华的外观。
当尤塔尼亚的手接近实验室的门时,她用魔法覆盖手。
尤塔尼亚用覆盖着魔法的手握住门把手,说道:“没有魔法防护措施。”
“还有其他问题吗?”
“里面有两个魔法师。”
尤塔尼亚感知到实验室内的情况,然后打开了门。
吱呀。
铰链发出吱吱声,露出了实验室的内部。
贤者埃尔本的实验室是一个宏伟而宽敞的地方,充满了金属和钢铁的质感。
在这个散落着各种设备的大型实验室里,除了两位魔法师外没有其他人。
包括刚刚进入的尤塔尼亚和伊万在内,总共只有四个人在场。
“……”
尤塔尼亚的目光扫过实验室里的魔法师们。
一个是年老的贤者。
另一个是面容冷峻的相对年轻的魔法师。
比尤塔尼亚和伊万预期的多了一个人。
当伊万在身后关上门时,埃尔本老迈的眼睛转向了尤塔尼亚。
“你们就是给我寄信的人吗?”
他看向两人的眼中充满了深深的仇恨。
埃尔本放在膝上的拳头因愤怒而颤抖着。
他生气是很自然的。
尤塔尼亚强行带走了他珍贵的弟子。
但在这种情况下占上风的是尤塔尼亚。
尤塔尼亚感受着手中握着的胸针的冰冷触感。
她手中握着的胸针是安雅曾别在长袍上的。
“看来信没有被正确传达。”
尤塔尼亚的嘴角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一根纤细的手指覆盖在她的嘴唇上。
“嘘。”
尤塔尼亚闭上一只眼睛,示意他们保持安静。
同时,她用自己的声音重复了她在给埃尔本的信中写的内容。
“我告诉过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这家伙……”
“看来你的弟子对你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咔嗒。
尤塔尼亚手中握着的胸针掉落在埃尔本面前。
正要向她解释的埃尔本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