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上学期，闻时的奶奶就去世了，这也是他为什么答应的那么快的原因。
    因为已经没有牵挂了。
    但是每年的四五月份，他都会请假回去祭奠。
    风颂成立的第一年，梁璇也去过，满山的绿色植被，一座接着一座的小山丘卧在其中。
    墓地并不规范，是随便选的一处。
    她曾经建议过，闻时可以把老人家的墓地迁到北城去，但是他婉拒了，说那样的话，他和这里的一切也就彻底地断了，再者，这也是奶奶的意思。
    梁璇没再勉强，只是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要来一趟方县，一来是再见见那些教过的孩子们，二来是天气好，也可以当做是放松了。
    但渐渐的，孩子们都长大了，也逐渐地离开了方县，去到外地上学。
    三年前去的时候，那所学校就已经不存在了。
    老校长说，因为学生太少了，原来还有十多个，后来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也就把家里的小孩子一块带走了，再者，就是乡镇的安排，一所学校三五个学生，比较耗费人力物力和财力，也因此，这些学生被统一送到了镇上的小学。
    闻时这么问，无非是考虑到她怀孕的缘故，但梁璇还是想去。
    闻时：“好，那我订机票了。”
    梁璇：“嗯。”
    不多时，他关门出去。
    坐老板椅上，梁璇开始签字。
    墙上挂钟一点点地拨动，临近十二点，要下班的时候，沈祁安才来。
    他照旧买的两份，从她怀孕后，他基本上每天中午都要来陪她一起吃饭。
    右手提着打包好的袋子，左手捧着一束玫瑰花。
    今天是黑巴克，暗红色的丝绒花瓣缱绻依偎在一起，冷艳又温柔。
    “tu es mon unique. je t'aime.”
    低沉的声调在耳边慢慢散开来，他说的是法语，梁璇后知后觉。
    “tu me manques，”她回。
    沈祁安笑，花束放桌上，牵着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到沙发那边去。
    打包盒内，是她前几天心心念念的和牛盖饭，还有一份蔬菜沙拉，一碗鸡蛋羹。
    沈祁安那份一样。
    他一一打开，给她推到跟前。
    边吃着，梁璇说了要去方县的事，闻时订机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这就是这两周了。
    沈祁安听着，原以为他会不同意，或者是让她再考虑考虑。
    然，他回：“可以啊，正好这周末，我陪你一起。”
    梁璇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着，少时，她稍稍挽唇，“好。”
    ***
    方县位于华国中部地区，四五月份的天气不冷不热，正适宜。
    下午四点的航班，吃过午饭，又简单休息会，梁璇跟沈祁安就往机场那边赶。
    除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她没带多少的东西，倒是他，带了整整三个行李箱。
    到的时候，闻时已经在入口处等着了。
    周康去办理托运，晚上八点，飞机落地。
    市区到县城的大巴车只到晚上六点，在市区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四个人往县城那边赶。
    闻时租了辆黑色的越野车，他做司机，周康坐副驾驶位上，梁璇跟沈祁安在后座。
    将近三个小时的高速路，到县城时，已经是中午了。
    车站附近有两家相对大型的商场，美食区在顶层。
    梁璇要了份汤面，沈祁安跟她的一样。
    周康选的位置在角落里，不多时，他又去买了个几瓶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