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风波舆论越演越烈,方言几乎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一帮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各种义愤填膺,打抱不平。
到了最后,甚至表示做这一切,是念及龙王在本土的威望,不忍心这位辉煌半生的王者,落得个身败名裂的结局。
于是联合各方有志之士,务必让方言老老实实的滚下台。
清君侧?
不得不说,这世道的物种确实多姿多样,当然,厚颜无耻的长者,也属实刷新了方言的认知。
这瞧见解决了博扬等一批人,如今,又冒出一群?
竟然联名搞了个公审大会,让他方言引咎请辞,辞掉王朝总董事的席位,滚出集团。
“还是杀得少了。”方言啧啧称奇。
临近下午。
关于这次公审大会,总发起人的资料,递上了方言的办公桌。
姓张,名百里。
退休之前是帝京报社的总主编,难怪跳的这么欢,原来在引导舆论方面,是行家里手。
此人确实有点影响力,号召力。
至于能耐?
区区主编还真没胆子,介入王朝的纷争,即使新主上位,照样提不起勇气插上一脚。
道理非常简单,背后有推手撑腰。
看似张百里冠冕堂皇,有说的过去的理由,指责他这位太子,手段狠辣,有伤天和。
归根结底,还是王朝与各大世家之间的争斗。
“备车。”方言简单看了一遍张百里的个人资料,然后吩咐齐天放。
齐天放不解,“去哪。”
“去会会这位总发起人。”方言咧嘴浅笑。
不多时。
张家买在帝京核心地段的,住宅院外,一辆黑白双拼色的劳斯莱斯座驾,缓缓停靠。
院内,一位老者正在慢慢悠悠的泡茶,洗茶,虽满头灰发,却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接近八十岁的高龄。
“老爷,有贵客求见。”管家招呼了声。
正是本尊张百里的老者,眉梢一扬,“老夫下午时分从不接客,让他明日再来。”
大手一挥,相当霸气。
管家脸色为难,不等开口,方言已经出现在张百里的视线之中。
张百里起先还没认出方言,一番审视终于顿有所顿悟,他下意识吭声,“太子?”
“哼。”紧随其后,是敌意非常明显的重重的冷哼,“老夫这间寒舍,实在容纳不下,您这位身份显赫的太子。”
“送客。”张百里再次大手一挥,吩咐管家。
还挺有脾气?
方言环顾这座院落的格局,枫叶树,假山,小桥流水,一应俱全,确实宜居。
“来者是客。”方言踱步,大大方方坐在张百里的对面。
张百里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方言,依旧没给什么太好的脸色,阴沉沉,不苟言笑。
“我与太子并无交集,不知光临寒舍,有何要事?”张百里沉默良久,询问方言。
方言自来熟的端起一杯茶,淡淡抿了一口。
张百里却见方言欲言又止的模样,当即顿悟了,他再次冷哼一声,措辞非常激烈,“奉劝你断了那个念头。”
“你这次做的太过分,帝京已经容不下你。”
“正巧,老夫这一生最看不惯你这等狼子野心,毫无人性的存在,这次,必须要给帝京所有民众,一个交代。”
张百里抑扬顿挫,慷慨激昂,中途习惯性的大手挥动,“你虽贵为太子,但是一码归一码。”
“不用舔着个脸与老夫求情,老夫也不会卖你这个人情,更不会对你网开一面。”
“若是你父亲下场,老夫倒是可以退一步,然而,你父亲如果好好的,也不至于闹出如今的风浪了。”
“另外,老夫两袖清风,视名利为粪土,试图用金钱收买我,贿赂我的伎俩,也放弃吧!”
瞧瞧。
这老气强硬的姿态,这大义凛然的口吻。
“我并非求情。”方言耸肩,语气平静。
“那正好,我也不想与你聊这些,一切,等三天之后的公审大会。”
“希望你这位太子,不要认怂,不要逃避!”张百里着重提醒了方言一遍。
“你欠大众一个交代,要么引咎请辞公开忏悔,要么等待你的,便是被钉在耻辱柱上永生永世。”
方言点头,随之双手作揖,夸赞道,“张老慷慨正义,光明磊落,面对不仁不义之事,能够敢为天下先,晚辈属实佩服。”
“哼,老夫行得正坐得正,自然担得起这样的赞誉。”张百里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方言对自己的评价。
“那不谈这些,我们谈点其他的。”方言顺势岔开话题。
他当着张百里的面,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卷起的陈旧的报纸,推到张百里附近。
张百里不解,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请过目。”方言示意。
张百里郁闷,等随手打开,发现这竟然是一张刊发于十余年前的报纸,其中有一条重大新闻。
这条新闻的标题,非但加粗加黑,还用了整版的空间,大肆报道,大肆传播。
【超级天才华云飞,无故殒命帝京,是咎由自取,还是为人不正,自断生路?】
撰稿人,张百里。
这条新闻通篇下来,全是批评,呵斥那位被各大豪门围攻致死的天才,华云飞。
什么以下犯上,目中无人。
什么年纪轻轻不懂分寸,对帝京的世家豪门,没有最基本的敬畏。
无故殒命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雷霆出手镇杀此獠,还帝京一片玉宇澄清!
总之,华云飞死有余辜,死不足惜,通俗点,就是活该!
其实,大家都清楚,华云飞当年怎么死的,包括眼前的张百里。
“你写的?”方言明知故问。
张百里面对白纸黑字,印着自己名字的报纸,无力反驳,“是老夫。”
“华云飞之死,帝京人尽皆知,他遭奸人所害,还是最可耻的围攻,以多欺少。”
“你张百里不知情?”
张百里,“……”
“你不是自诩心怀正义,面对不仁不公之事,敢为天下先,怎么到了这位身上,你又大言不惭,斥责他死有余辜?”
“不应该是果断站出来,主持公道?”
张百里,“……”
“你最好能圆回来,否则,我会送你上路。”
“连同父异母的幼弟,我都眼睛不眨一下,你掂量掂量,你一个外人,我敢不敢动你!”
方言最喜欢治这种道貌岸然,打着正义幌子,实则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
见一个,他杀一个!
张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