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何跟玉茹商量好很快就派柱子回乡去了。
又是将近一个月的奔波,终于赶在腊月之前,秦母和秦证秦词被接到了京城了。
“看着还没以前许宁府的院子大啊。”
秦母在秦云何的官舍里外溜达打量,有些许的失望念叨。
秦云何还没下值,玉茹听婆婆这么说,道:“娘,这里是京城,不比地方衙门。这边官员多,以云何的品级,这个官舍已经算大的了。”
秦母其实也不过是觉着没有以前在地方宽敞心里有些落差,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在京比在地方还小,但也没再说什么。
“娘,先去看看你的屋子吧。”
“好,去看看。”
秦证秦词有小半年没见着姐姐了,一见到如意就缠着亲热的不行。
如意被两个弟弟缠着也顿时有了做姐姐的感觉。
“好了,证儿词儿,别闹了。”如意一本正经道:“姐姐离开以后你们有好好的背书吗?”
一说到正经事,秦证立马站直,秦词跪在凳子上身子趴在桌上朝姐姐靠近了一点,嘻嘻笑着:“姐姐,什么书啊?”
如意无奈:“人之初——”
秦词道:“.…..性本善。”
“性相近——”
秦词皱眉思索良久,忽然自暴自弃:“不好玩儿,我耳朵疼,我要去找娘。”
说着跳下凳子噔噔噔跑走了,一出厢房就开始连声喊娘。
如意哭笑不得,再看依然站在一边的大弟弟,道:“证儿要不要去找娘?姐姐带你去找娘。”
秦词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如意领着弟弟往外走,秦词一边跟着姐姐往外走,一边犹豫道:“姐姐,我会背。”
如意一听顿时又来了精神:“证儿背了?你背背我听听。”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如意眼光大亮,觉着自己功夫没白费,很有些成就感。
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啊!
“怎么证儿背的比我教的多啊?”
“是康哥哥教我的。”
“小陈康都会教你背书啦。”
秦证点点头:“康哥哥说他们夫子懂的可多了,什么书都会背。”
晚上秦云何回来看见自己娘跟儿子来了也特别开心。
玉茹已经提前让厨房做了一桌家人爱吃的饭菜,分别近两年,一家人终于又热热闹闹聚到一起。
等到休沐,秦云何带着他娘和妻儿在京城四处转了转,又买了不少京城特色的糕点美食,给儿子买了些小玩意。
回家的路上秦母才搞清楚,原来儿子住的官舍是在皇城内,寸土寸金的地方,其他部门的官舍都没离自己衙门这么近的。
柱子最懂秦母的心思,一边驾车一边道:“老夫人,你是没见过其他衙门的官舍,又破又小,还要远不少。
我们才到京城的时候,这边官舍的大人还没搬走,我们只能僦居在外边官舍。还是有大人的同年特别关照,那官舍都比这个小。
这京城的各衙门也就三法司有这排场了,能在自己衙门附近就近建官舍。
你看咱家周围的宅子,都是都察院的。”
“哎呦,真的啊,这附近都是各个大人的宅子啊。这么一看,咱家那院子确实也不算小了。”
秦母这么一听,想法立马被转变,顿时觉着有面子,儿子果然是有出息。
要说察言观色对症下药这种事儿,果然还得看柱子。秦云何看他娘立马转变的想法,忍不住偷笑。
儿子既然已经接到了京城,年后自然就就要安排进学堂了。
“.…..我问了召棠,他县治下有一个育贤书院,口碑颇好。书院中的夫子多是不愿入仕的饱学之士。另有一个博义私塾也还不错,那个夫子教……”
“娘,娘,”秦词跑来扑到玉茹膝上:“我想出去玩儿——”
玉茹抚着儿子的背,安抚道:“晚会儿娘带你出去玩儿。”
秦云何继续道:“那个博义私塾稍微远一点儿,但是夫子循循善诱尤擅教蒙童。我想着送证儿词儿去那边的话也不错……”
秦词本来缠着他娘耍赖,突然听说要送他跟哥哥去哪儿,道:“我不要走,爹爹要送我去哪儿。”
玉茹笑道:“不是送你去哪儿,是送你们去上学,下学就回来了。”
谁知道秦词一听这话立马变脸不干:“我不要去上学!”
“为什么不想去上学啊。”玉茹问道:“上学可以读书识字学知识不好吗?”
“康哥哥说学堂里背不下书来要打手心,我不要去……”
秦云何无语:“你好好学好好背不就好了。”
“反正我不要去不要去”
秦词说着坐到地上抱着他娘的腿竟带了几分哭腔。
秦云何看得额角一抽,难得严厉的道:“坐地耍赖像什么样子,起来。”
要说他也算看着好几个孩子长大的了,就没遇上一个自己小儿子这样的。
纵使是小时候稍微欢脱些的玉哥儿,遇上不乐意的事儿,多数时候也是会好好说的。
也不知道秦词像谁。
想到这里,秦云何突然愣了下,有点儿汗颜:好像像小时候的他自己。
真是造孽。
想到这里,秦云何缓和了语气,道:“行了,词儿,你先起来听爹说。”
“我不听,我不要去上学,我不要被打手心,呜呜呜……”
玉茹也在一边又哄又劝,秦词却像已经将他送到了学堂门口一样不肯罢休,躺在地上扑腾,拽都拽不起来,也不嫌地上凉。
秦云何被儿子嚎得又无奈又有些火起,道:“你再闹腾我现在就打你手心。”
原本也没指望这句话有什么作用,没想到秦词哭闹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还悄悄蹬着地往他娘那边又靠了靠。
秦云何哭笑不得,玉茹也噗嗤笑出声。
秦母也听见了这边秦词的哭闹声,忙跑过来:“怎么了这是?”
过来正听见儿子说要打孙子,立时不满的瞪了儿子一眼,一边去抱孙子一边道:“有话不会好好说,横眉瞪眼的,你教玉哥儿的时候也这样教吗?”
秦云何无语:“玉哥儿何曾这么撒泼打滚的耍赖?”
秦母已经将孙子哄起来,一边领着秦词往外走,一边还又瞪了儿子一眼:“那随谁,还不是随你!”
秦云何一口气哽住顿时无语。
玉茹比秦云何小两岁当年自然没机会见识秦云何躺地打滚的伟绩,不过倒也听哥嫂们说起过,这会儿听到,代入一下秦云何,忍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