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曲玲珑却捂着唇角笑笑,在钱氏探手过来时,后退一步,“珑儿肯跟李妈妈来,可不是来撤状的。”
钱氏伸出去的胳膊僵在空中,连带着老脸上也挂了不悦,“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曲玲珑轻笑着捂上唇角,眨眨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意思就是…那王三,此劫难逃。”
她不仅要让她的下半身在狱中度过,还要让钱氏亲眼看着王三是如何被自己一步一步送进去,钱氏却无可奈何的。
作为首富,曲承开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无上的银钱,和数都数不清的庄子。
据曲玲珑所知,曲承开光在凉州的庄子,就是十几个,还不包括此地的,王三这个人,仗着其母是钱氏小时候的乳母,没少扒在府里吸血。
就连各院新娘的体己,在做账时,都要收刮一份,之前赵姨娘的院子里没有炭火取暖,曲玲珑还到是那些下人看人下菜碟,故意欺负人。
后来,曲玲珑在让石磊调查时,才得知是王三这个做账的动的手脚,这些年,王三在府中没少利用私己供奉钱氏,钱氏也看在他娘的份儿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曲府是不缺银钱使,但曲承开这个人,最厌恶的,就是府中下人勾结,私藏中馈。
这是断不能忍的,当年,曲承开的叔父,就是因府中的账房与姨娘勾结,私藏中馈中饱私囊,才将曲府败落,若不是曲承开有经商头脑,怕是也没有今日的曲氏。
“父亲的脾性如何,母亲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玲珑将此告诉父亲,那…”
“你威胁我…”钱氏咬紧牙关,曲玲珑轻笑,“威胁算不上,顶多,就是让父亲看清母亲的真面目罢了。”
说什么夫妻同心,下嫁这么多年,钱氏当真还如年少时那般,对曲承开死心塌地?呵,开什么玩笑,钱氏是爱曲承开不假,但这么多年曲承开接二连三的往府里抬姨娘,那点儿情分,早就被耗光了。
要说钱氏对曲承开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你就不怕,我将庄子收回来?”
曲玲珑冷哼,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似的,完全不在意,“母亲若不怕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将你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慈母形象推塌,就尽量去做。”
她到要看看,钱氏舍不舍得用维持了几十年的形象去出这口恶气。
钱氏气的浑身上下都在抖,指在曲玲珑身上的指尖恨不得划烂她的脸,“你会遭报应的!”
“遭报应?”不过只是一个账房,就绷不住了?她探过头来,轻轻附在钱氏耳边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记住,王三只是开胃菜,后面,还会有更多人以各种方式从你身边消失…当然了,这其中也包括…你的宝贝女儿…曲江婷!
曲玲珑笑的花枝乱颤,她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钱氏如遭雷击,“你敢!”
“敢?”曲玲珑挑眉,敢不敢不是你说了算,既然不信,那便走着瞧好了,望着少女几乎是潇洒离开的背影,钱氏一口心火顶上来,眼前一暗,整个人便朝后倒去。
没了钱氏派人在中间作梗,曲玲珑绸庄的生意很快便做了起来,除夕那天,主仆几人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围靠在火炉前。
想想这一年来经历的各种事情,曲玲珑莫名感慨,“不知不觉,大半年竟过去了。”青竹以为她想府中赵姨娘了。
轻笑着掩了掩唇角,“小姐莫不是想姨娘了?”说起来,小姐在姨娘面前虽说不受宠,但也说到底,小姐是赵姨娘所生。
往年这守岁都在自个儿家里守,如今嫁人了,望着这周边的环境,还当真有些落寞,“不过没事儿”,青竹笑着跳在曲玲珑面前安抚她。
“初二外嫁女子回府省亲,到时,小姐再带东西去看姨娘便是了。”一个年罢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曲玲珑听她这么说,知道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却也笑笑,什么都没说,后半夜,一行人坐在一起哄闹,饮酒猜拳。
好不容易守到过年,曲玲珑也去除了平日里该有的礼数,让后院人不分尊卑,全都围在一起热闹。
青竹等人弄了几个舞蹈,曲玲珑一边看,一边想其他事情,酒过三巡后,醉意上头,撑着身体慢悠悠来到院内。
头顶的月亮出奇的皎洁,曲玲珑盯着看了一会儿,俯身在石头上坐下来,不知是醉意使然,还是怎么回事,莫名的,眸底竟生出几点泪意。
萧清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曲玲珑一点儿都不知道,只知道察觉身上冷了,起身一瞬,肩头便多了一件裘衣。
温热的触感传来,望着眼前明明灭灭的俊脸,曲玲珑脑子一抽,便偏嘴亲了上去。
这一夜,混合着下人饮酒作乐的欢声笑语,一直到凌晨,才安静下来。
翌日,才放晴了一日的天色再度阴沉下来。洋洋洒洒的雪花从空中落下来,曲玲珑躺在床上,察觉到空中的冷气,忍不住裹紧身上的被子。
睁开眼,就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面前,“啊!”尖叫声过后,毫不客气抬起脚来,将床上的“物什”踹下去。
彼时,萧清河正在梦中回味与曲玲珑成亲的画面,猛然被人一脚踹下床,整个人都是懵的,抬起头,就见曲玲珑瞪着一双眼,惊恐的望着自己,“你…怎么在我床上?”
不得不说,曲玲珑的这力道是真重,萧清河揉着差点儿散架的后腰,眼睛都在冒金星。
“昨夜…你与下人一起饮酒,喝醉了,在院子里,是我…把你抱回来的。”当时,曲玲珑察觉到有人靠近,十分抗拒,说什么都不让抱。
想到昨夜那抹不自觉贴上的柔软,萧清河忍不住咳了一声,避开曲玲珑的视线,强忍下心口的悸动,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其他的,就是你现在看到的了。”
“哦。”还好还好,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