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不喜欢银钱,三皇子也是。
曲老妇人在府上待了没多久,便离了府,离开前,曲安然特意来前厅找了曲玲珑,给了她一枚信物。告诉她,若是往后进京有什么事,尽可来找她。
曲玲珑点头答应,曲安然走后,她便在青竹石磊的陪同下返回前院,钱氏坐在为首的软榻上,见曲玲珑回来,亲昵的将她拉过来,问她庄上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曲玲珑向下首站立的阎妈妈瞥了一眼,对方垂着头,像是看不到曲玲珑的神色一样,全然没有下山时的拘谨样。
曲泠然侯在一遍,阴阳怪气,“水月庄少说也有几百平的地,二姐姐都拿在自己手里,就不怕撑死。”
这是在说,她贪心,曲冷哼,她自己的陪嫁,不抓在自己手里,难不成还要送人,迎上曲泠然看过来的妒忌,曲玲珑压根儿不惯着她。
“是不怕,妹妹还未出嫁便惦记姐姐的嫁妆,莫不是在提醒母亲,往后在你出嫁时,要多准备才是?如此一来,姐姐有的,你都有,姐姐没有的,你也有?”
当初曲江婷出嫁,可谓掏空了半个曲府,如今听曲泠然张口闭口便要高于一座山庄的陪嫁,钱氏脸都绿了,抬头一瞬,直接摆手,让管家将人带走。
曲泠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整个人便被拽了出去,在钱氏面前,她一贯讨好伶俐,第一次被这样丢出来,直觉没了面子。
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对曲玲珑的恨意只增不减,恰在此时,曲承开乳母的儿子崔青从外面进来,近来他学着外面那些执绔子弟在赌坊赌钱,将他娘给的银两全都赌进去了。
正想寻个借口来要点儿钱,抬头便看到了生闷气跺着脚在门口站立的曲泠然。
这小丫头,虽然年纪不是很大,但脾气可不小,崔青这辈子,最喜的,便是征服女人,春香楼的女人虽魅,但却太过柔顺。
两锭银子出去,便能温顺一夜,曲泠然不一样,第一次遇见,他便喜欢上了,若不是对方是府中小姐,以他的本事,早就上手了。
这样想着,崔青舔了舔唇瓣,摸着手从雪地上走过来,临近曲泠然面前,苟着笑冲曲泠然叫了声“三小姐。”
那笑里,有谄媚,有欣赏,更多的,则是爱慕。曲泠然一心想着如曲江婷一样嫁入皇子府,如今看一个下人也敢肖想自己。。
张嘴便骂了过去,“你是个什么东西,油头粉面,本小姐可是府中的三小姐,也是你能够肖想的,真是癞哈莫想吃天鹅肉。”
言语间,眸底满是厌恶,自上而下打量崔青,像看某种恶心生物一样,竟恨不得一脚将他踩死。
崔青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问个好,就被曲泠然如此按在地上摩擦,男人的自尊心让他心底不好受但又不敢发作。
只能垂着头,一直到曲泠然骂饱了昂头离开,才狠唾一声朝后院走去。
曲玲珑将外面发生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钱氏见她心思不在室内,便不再出声,简单提点了几句后,便让贴身嬷嬷将众人送出去。
青竹跟在曲玲珑身侧,对钱氏刚才有意无意想收回庄子的话表达不满。
“当初那庄子矗在不毛之地,连只鸟都没有。”说是穷山恶水也不为过,“如今眼瞅着好过了,夫人却要收回,明显是欺负人。”
青竹嘴撅的老高,曲玲珑看在眼里,却只是笑了笑,青竹替曲玲珑委屈,就快哭出来了,“小姐被那狗管事联合山匪出卖,她们知道什么?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欺负人。”
曲玲珑轻叹,这丫头有点儿事就挂在嘴上,“放心吧,庄子是你家小姐弄起来的,谁都抢不走。”想要庄子,好啊,除非…从她的身上踏过去。
房间内,一直到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王婆子端着参汤出来,对钱氏这么痛快就放曲玲珑离开有些不解。
“二小姐再怎么厉害,若是您想将庄子收回来,怕是,她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她可是记得,那庄子的地契在钱氏手里,只要钱氏想,地契拿出来,由不得曲玲珑不愿。
钱氏冷哼,暼了王婆子一眼,神色悠哉,小厨房里做出来的参汤很浓,一口下去,唇齿生香,几口喝完,放置一边,眸底隐过几抹算计。
“女子出嫁,陪嫁本就是府里之礼,若是我再要回来,像什么话?传出来,还不得将她骂死?”
王婆子光顾着琢磨怎么为夫人收回庄子了,到是忘了这一茬,抬手轻轻在自己嘴上拍了两下,“夫人说的是,给出去的陪嫁再要回来,怕是要为旁人所不耻。”
“那夫人就这么算了?”
“算?”钱氏冷笑,“那庄子可是块肥肉,就这么算了,岂不是便宜了曲玲珑那个贱人。”
“那…夫人打算如何做?”王婆子看向钱氏,从椅子上站起来,钱氏轻哼着走到窗前,拿起窗沿上的剪刀剪了剪新长出的花盆枝丫。
没有直接回应王婆子的话,而是问了一句,“前段时间,被曲玲珑摆了一道的那个山匪叫陈科?”
钱氏这么问,王婆子立马打起精神来,点头,“是叫陈科,是那帮山匪中的管事,上面两个当家的都死了,如今做主的,只有他一个。”
钱氏笑着点头,“到是不错。”随即放下剪刀,嘱咐王婆子,“让人放出消息,水月山庄的女主人,三日后,便会返回庄上,到时,可大胆放心打劫。”
要回陪嫁这种事,钱氏是不屑做的,与其亲自开口,还不如让东西自己还回来,没了主人,东西可不就自己还回来了?
回到客房,曲玲珑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青竹还在为之前的事气愤,端着热水进来,让曲玲珑用其净手。
因着曲玲珑不受宠的缘故,刚才去后院,她还被下人奚落了一番,说什么小姐穷困,回来两手空空也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