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思绪被打断,萧清河敛下眸底的微光,跨步进来,曲玲珑倚在软榻上,合着眼,粉面吸人,察觉到目光,睁开眼从软榻上坐起来。
“什么事?”被现场抓包,萧清河没有丝毫窘迫,笑笑,将北侯府被封一事告诉曲玲珑,
“这些年,庞泰仗着背后有皇后撑腰,竟将手伸到了未出阁的姑娘身上。”
北侯府被查封的那一刹那,王大人的人足足从里面压了几十名妙龄少女出来。常年调教,使得那些少女只会对人笑。
为人父母者,看不了与自己孩子同龄者受人欺辱,王大人一怒之下,将北侯府豢养少女一事捅到了大殿上,自此,北侯府的辉煌告一段落。
经此一事,裴元越发卖力为曲玲珑办事,曲记药铺也在裴元的管理下,成为当地受人敬仰的药铺。
寒来暑往,经过时间的推移,步入腊月后,很快便到了年关,按照惯例,每年年关,出嫁的女儿都要回家省亲。
曲府也不例外,一大早,小厮便接到了让曲玲珑回府省亲的条令,想到上次回府遭人污蔑奚落,青竹难免脸上隐过一抹不悦。
“老爷夫人压根儿就不是诚心让您回去,这样三番两次派人来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老爷夫人有多疼爱这个女儿。”
这倒是,自上次寿宴结束,曲玲珑就再未踏足过曲府大门,年关这么重要的日子杜氏让人来请自己,说里面没什么猫腻,曲玲珑还真不信。
躺在软榻,她一手撑着额头,屋内太热,使得整个人的面颊都染上俏生生红,一席绣金勾边襦裙,脖颈下的毛领将整张脸衬托的越发娇艳。
萧清河从外面进来,看到的,就是这翻场景,不由得,愣了一下,曲玲珑听到动静,抬头瞥了一眼,见他肩膀上挎着包裹,疑惑,“你要回京?”
之前处理北侯一事,萧清河便说有要事要回京一趟,但因为事情太多,绊住了脚,便一直拖着,如今庄内的事都稳妥下来,占时不需要他。
“等我回来后,陪你过小年。”萧清河得神色有些复杂,看向曲玲珑的眼神中,夹杂了些许其他东西,四目相对,萧清河眸底泊泊流动让去曲玲珑再度愣了一下。
回神之余,点点头,“行”,过不过小年已是后话,先办要紧的事才是真,告别了曲玲珑后,萧清河背着包袱转身离开。
走到一半,却又想到什么,转回身来,询问曲玲珑还记不记得之前答应陪他上京之事?曲玲珑仔细想了想,萧清河收集了许多贪官坑害百姓的证据,自己确实说过要陪他上京。
点点头,“放心,记得。”既然记得,萧清河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轻笑着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萧清河走后,屋内重新恢复安静,靠在榻上,曲玲珑指尖百无聊赖把玩一个圆润的珠子。
几阵脚步声过后,一众管理铺子的管事从外面进来,身后大随从手里都拿着一大摞账本,年底了,这些管事忙碌一整年,为的就是现在。
曲玲珑揉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随后坐直身子,起身走下来,吩咐青竹未各位管事上茶,随后便转身进了胳膊账房。
这一年,她将所有铺子内部的管理模式都打乱重新管理,很多原本已经濒临关门的铺子都重新做了起来,大大小小,竟有十多个。
算算账上的数字,收益竟比她想象中的两倍之多还多,都到“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些管事认真干活,她自然也不会亏待她们。
查完帐后,便让青竹将所有管事都聚集到了一起,随后坐在榻上罚钱,一箱箱白花花的纹银发下去,众管事兴奋的脸都红了,一个劲儿的跪在地上磕头。
“小姐菩萨心肠,我等必然以小姐为尊,马首是瞻”,银钱就是爹,这话还真没说错,望着跪在下首向自己磕头的几人,曲玲珑不自觉想到刚来这里时,黄管事处处试探给自己穿小鞋之事,莫名有些讽刺。
安抚好众管事,接下来便是忙碌了一年以田地为生的佃户,率先进来的是陈管事,他手上拿着账本,曲玲珑只略扫了一眼,便看清了他所记账本内容与自己做的没差。
努嘴,示意青竹上茶,相较于其他铺子里的管事,陈管事明显与曲玲珑关系更好,“小姐,小的按照您的要求,以分红的比例将银两全都下放了过去,您打开看看。”
陈管事边说边将一本专门记录佃户分红的账本递给曲玲珑,按照惯例,佃户只是庄子上买来的奴才,跟分红是挂不上一点儿关系的。
不像管事,守着铺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一年干的好,年底才有盈利收账。佃户唯一能拿到的,只有那些地,除却主家要求种植的东西外,剩下几垄田,任由她们自己差使。
陈管事的账做的很好,一眼扫过去,一目了然,曲玲珑只简翻了几下,便点点头,“这些佃户一年到头除了田地里那几垄农田,再什么都没有,给些赏钱,应该的。”
佃户身上没钱,好歹过个年,都安顿好了才是,这样想着,曲玲珑便让青竹吩咐后厨的人做些好的,午时将所有下人管事佃户都留了下来。
听说曲玲珑要留他们这些人在庄子里吃饭,几名上了年纪的佃户老泪纵横,他们给人种地种了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听说种地还有赏银拿的。
肮脏的袖口擦到眼睛上,眸底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掩盖的感激。“小姐是在世菩萨,这一年,他们干的值啊!”
不过一顿饭的时间,曲玲珑便将原本还对她有些不满的佃户心都拉拢了过来,自此后,水月庄上下彻底一条心,一切以曲玲珑马首是瞻。
三日后,曲府的老婆子受命来接曲玲珑回府,曲玲珑一身乳白色狐裘,站在大门口,粉面红唇,整个人被周围的冰天雪地衬的清凌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