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们连续几周不间断地严格训练,还在队内分开甲乙两队,进行了多场模拟对抗赛,每一场都踢得难分难解。从实战场上更有效地提高了球技。有时精彩的进球,还博得观看老师同学们的,掌声呐喊声和欢呼声。
如此一来进球者干劲倍增,输球方更加快了奋起直追的步伐。这种模拟对抗赛,使队员们球技水平突飞猛进提高,还增强了学校活跃的气氛。我们经过六周高强度的训练,又经过六场的模拟对抗赛,队员们内心有了必胜的信心。
时间很快到了四月底,老师告诉我们,从五月四号开始全公社十二支球队,分三个小组进行抽签淘汰赛。有一天老师告诉我们,我校抽签结果出炉,对手是一支很弱的球队。老师说对手强弱都要以最高的姿态迎战,绝不可掉以轻心。
到了五月六号这一天,我们一行二十人,队员们个个精神抖擞,大有必胜之决心,谈笑间赛场到了。那是公社中心小学足球场,毕竟是公社中心小学,眼看各方面设施完善。
球场地面又平,又见不到我校球场里该死的小石头。所以我们信心十足必胜对方。我们各自进入赛前活动恢复一下状态。
突然哨声响起裁判上场,各队队长前去拣场,结果我方由南向北攻。位置已定各就各位,哨声响起计时开始,球由我方始发,当球飞来我处,紧接球着地之际,稍作定球之势飞脚踢出。
球飞向牛精脚下,我俩相互妙传,突然将球传给中锋,中锋灵机一动。观前方阻击严密,将球又传给左前峰。左前锋见时机已到飞脚踢球,然而球躲过了门将,不好意思球飞进了球门死角。
此时刚过去六分钟,记分牌上就显出一倍零。上半场我们严防死守,未给对方留半点余地。哪怕是你追我赶还是我赶你追,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
下场后我们各自稍作休息,分析了上半场进球的妙传,又制定了下半场的战略战术。刚刚如此这般一番,下半场战鼓擂响,开场哨声又响。
我方严阵以待。对方球已发出不以长传,而以短传近送,以我之见,此招实属欠妥,我示意牛精杀入他阵,搅之生乱,以夺先机,乘乱劫杀。
果不其然对方见我方乘机劫杀,阵脚勿乱,被我方夺球,加之球忽左忽右,时而中锋时而左前锋,时而右前锋。
确实生效,他方漏洞百出,见时机已熟,还不进球,岂不错失良机?我稍动左脚门将防左,却将右边空挡留给了我。轻轻一推球又进了,此时场上比分二倍零。
此时下半场时已过半,只要我方不出漏洞,拖延战术恰当,将胜券在握。当对方发球后仍以保住球杈为重,那就来个将计就计。让他死保球杈之计贯彻到底吧。他好传不传,却不知何故来了个长传,殊不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球权被我飞奔过去的队员所夺,致其阵脚大乱,幸亏我方此次未达乱中取胜之目的,否则三比零那真的不好意思。不一会全场结束的哨声响起。我方取得了联赛的第一场胜利。凯旋那是自然,但老师说的不可自满,更要有争取下一场比赛胜利的信心。
那一天下午我从学校回来,见到三姑五姑大姐和两个姐姐都来了,看到她们都很高兴,但也心生疑问又不是什么节日,何故如此全都来啦?
然后母亲跟我说,你五姐明天就要嫁人了,是过年之后没多久,由运联婶作介绍。嫁到旱禾田你姐夫姓缪,就是三月初那天,五个人过来吃中午饭时说好的。因你年纪小,没跟你说这些事,怕你闹事。
这时自己才恍然大悟,母亲含着眼泪在说,明天由你和弟弟,大嫂和六姐都去送五姐出嫁,我和弟弟听到这个说法,当时就大哭起来。
都异口同声喊姐姐不嫁人,连哭带喊数声,姐姐不准嫁人。也被姐姐听到了,结果母亲五姐我和弟弟哭成一团,越哭越伤心。
正在此时大嫂也回来了,大嫂说我和弟弟都别哭了,女孩长大了是一定要嫁人的。我不是我父母把我养那么大,就嫁过来了吗?假如按照你的想法你姐姐就不嫁人,那你两个长大了,别人的女儿也不嫁,你怎么娶老婆?
大嫂说得也是道理,但从现实上说五姐一旦嫁出去,那五姐以前的家务事,就要落到母亲身上了,那母亲能受得了吗?
当然姐姐以前的很多工作,大嫂也可以承担很大一部分。我也在想自己过了年也叫十四岁了,再不能什么都不干,也必须尽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那天晚上父亲回来了,从父亲的表情看,心情也显得沉重,因为他明天就要嫁女儿。母亲说女儿的嫁妆都准备好了,都别想太多了,一家人高高兴兴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五姐婆家,一个女人担来了很多东西。她和介绍人一同过来,其中还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提着一个大鸭子。
他见到五姐就叫大嫂,我也猜到是我姐的小叔子。他年龄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身高比我矮一点。我见到他们来了,放下东西之后,就招呼他们坐下来喝茶。因跟他都是这个年龄,沟通起来很方便,原来他和我同年都读四年级。
当年的社会环境刚好比去年好,但是迎婚嫁娶都是极为简单的,他们也就是担来三几围台的酒菜。具体什么东西我毫不关心,经过大人地一番操弄,厨房里也飘来一阵阵扑鼻的香味。
也已经八点钟了,大哥大嫂都站在大门口迎接乡亲们,一会七八个大娘大婶就来了。紧跟又有大伯大叔和大哥都一一到齐了,他们都是来我家喝喜酒的。
这也是农村乡里乡亲的正常往来,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吃什么一点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让喜庆的场面更加热闹,这才是最终目的。
那天早饭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团圆饭。大厅里三围台,女的由大嫂招呼安排,男的由大哥招待。也叫来一个叔叔帮厨,哥哥也在厨房帮忙。
一会哥哥就用一托盘端着菜出来了,客家人很多家庭都有这种托盘,中等的碗一次端六碗。一般酒席都出十二碗菜,那年头估计最多出十碗。
头天下午家里也杀了一只大翻鸭,和一只大庑鸡。结合他那边担来的菜,端出台面主人还是很有面光,大家都吃得很喜庆很开心。
那一天姐姐行嫁出门时间定好九点,也是取长长久久之意。时间刚到仪式便开始,首先散发姊妹钱。把一大抓硬币抛向人群,谁捡倒是谁的,紧接着牵新娘出门。
选个牵新娘出门的人也很讲究,要有儿有女的,命好的大娘或大婶大嫂都行。最后开伞,开伞的是男的要会说四句,就是要说得合情合理又有好的意头。
一旦开伞交到新娘手上了,紧接着开伞人便泼出去一大碗水,泼向新娘伞的上方。总的女儿出嫁仪式结束。从此仪式使我想起一句俗语,‘叫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估计此俗语就是由此而来吧。
紧接着就出发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媒婆,紧跟着是担嫁妆的和提鸭子的,客家人一贯的风俗迎新娘,要从男家提一只鸭子过来,还要跟着新娘顺利到达婆家。据老人说是取鸭的皆音,鸭、压。压住一切邪气的意思。
新娘紧跟提鸭子的,然后是送嫁的,我们紧跟着慢慢地走。五姐一路走一路哭,也感染到我也很伤心一路也跟着流泪。但是迎婚嫁娶是人类发展的正常规律,也只是自己的同胞姐姐。我很小又都是她照顾我姐弟感情太深,才会如此伤心。
我们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行走,终于到达五姐的家了。她们家人接到新娘肯定是欣喜若狂,他家里大门口烧了个火盆,让新娘跨过火盆,也意味着新娘将一生红红火火。这些仪式结束后,才把我们迎进屋内。
客家人对新娘的娘家人是最重视的,招待的礼仪都极端讲究。道理很简单今天的新娘,就是将来最具权威的主人。这是天道轮回,也是人类发展的正常规律,谁也无法阻挡。
从他们的招待过程和那些繁文缛节,小小年纪的我都深感很不好意思,真认为受之有愧。
但在人类的发展过程中结婚就是天大的事,从各方面都力求做到完美,这也是应该的。毕竟人生只有一次,假如仅此一次都做不好,给新娘的娘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也会使新娘和新郎造成终生的遗憾,所以这场喜事人人求其完美。担负招待的每一个角色,都通过家族长辈的严格的挑选和调教。所以在这场喜事的场面,绝对不会出现傻里傻气的人。
客家人摆每一桌酒席,都会有一个村里最精明能干的人在主持。这个主持人要具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功能。做好事是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出现了要饭的,尽快叫人给饭菜打发离开。
出现闹事的迅速出面调解,尽快平息事态,所以这个人确实要做到面面俱到。对一切不应该发生的事,处理在萌芽之中。确保全场好事顺利圆满地画上句号,才会达到村里人的认可。
那一天中午的午饭,新娘的娘家人、媒婆,和新郎新娘,都要聚在新娘房里吃团圆饭。这桌菜是整场酒席的压轴,必须拿出最好、最精致、最可口的味道迎接。
这一桌酒菜也是我第一次见过,最丰盛品类最齐全,味道最可口的。因为不怕人笑话,我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回。当年的社会全天下也是相差无几,谁家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纵使有人说当年他家过得如此如此之好,都是车大炮都是自欺欺人。
午饭后我也去大厅那边去看了一下,一共摆了六围。这边横屋也有两围加上新娘房,加起来九桌酒席。我大概估算一下也花费不小,内心也想到很难为姐夫一家人。
那时我对姐夫一家的情况有所了解,姐夫刚二十岁从学校出来才两年。帮父母干点农活,他第二,姐姐嫁出去了,他下面有三个弟弟都在读书。
他父亲是木匠师傅是专做家私的,在集体上班,那时候他的工资可能比父亲的工资还低。他母亲身材看起来很弱小,和我又高又大的母亲无法比。所以我知道姐姐嫁过来,要比在娘家承担更繁重的家务压力。生活上比我家也会有更大的差距。
据说他生产队粮食水平,仍徘徊在每月三十斤左右。加上这里下放的饲料地荒地极少,还有一个方面这里山岭也很少。要解决一日三餐的燃料,要去六七公里山上去找。
这些工作全都要姐姐去做,这些事务非同小可。我怎能不为姐姐担心?但是他们这一个大队几千人,建村数百年,人们也不是已经走过来了吗?或是我的想法过于杞人忧天了。
接着我在房子周围看了一遍,他这栋屋还建得很完善。姐夫说是他父亲三兄弟合建的,我想自己的房子与现成之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由此也在暗下决心,长大了来一个超越,但谈何容易?
但是姐夫这里的地理硬性条件,又比我们那里强很多。这里屋前面有一条大河,一年四季哗啦啦地流,河滩上有大量的沙子和大石头。
这些石头和沙子在建筑方面起的作用可大了,还有一个方面,农田灌溉很方便,不会出现旱灾。这些方面也就很切合,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之意。
我们送嫁的亲人那个年代,是要留宿一晚,到第二天早饭后才回家。其中的深意是看看自己人嫁过来是否适应,还有看看婆家是否爱儿媳。其实这些都是基本礼仪,按老人走过的路照行就是了。
那天晚上我和弟弟由姐夫的二弟一起睡,因是同龄人又是同读四年级说得很投机。据他自述成绩也是班里很靠前的,总体上他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
说着说着各自都进入梦乡,当我们醒来时也就已到即将早饭了。我们刷牙洗脸结束之后,又跑去姐姐房间,见到她感觉情绪上还算稳定。我们也总算得到了安慰。
不一会又摆上了饭桌,我们坐下来来就上来了,还是那么丰盛,我们也吃不下太多食物,大家都是吃一点就放下碗筷了。姐姐看我们都吃饱了,也意识到我们也会很快就要回家了。
也看到她情绪上又出现波动,这种现象乃人之常情,虽然我们之间离得很近。但是既然嫁过来了,不年不节的也总不能往娘家跑,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加上各有各的工作,从多方面的现实考虑,往后的日子里,姊弟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一点了。所以伤心是亲情所至。少不得不是姐弟深情血浓于水的缘故,分不开是骨肉相连的血缘关系。
当各自礼毕我们也将启程回家,我们也惦记着母亲,面对姐姐还是那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娘家人默默地向上帝祈祷保佑吾姐,子孙满堂,长命百岁,合家幸福康宁。
我和大嫂六姐弟弟和运联婶,告别姐姐一家人,内心很不舍地离开了姐姐家,我们惦记着母亲,一路上风尘仆仆。心急着见到母亲,我们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走。
终于赶到家见到了母亲,跟母亲汇报了到五姐家的所见所闻。母亲终于露出了笑容,我和弟弟把带回来的东西交给母亲,姐姐的婚礼也就圆满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