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数周老师说,下周我们又去另一所学校来一场比赛。到第十二周也是星期五,老师叫我们中午在学校吃午饭,吃了饭休息一下就出发。当时老师跟我们说这一次是,公社文教办批的十几斤大米,也说是国家拨下来的体育经费给的。
每个队员也拨了二两猪肉.,有这么好的事个个队员心里乐开花了,面对天上掉下如此大的馅饼。我们真不知道有多高兴,在我们的心里,那不是提前过年了吗?我们高兴之余,放开肚皮吃了顿超级餐,饭饱之后,休息一会我们就出发了。
此次目的地较上次远差不多三公里,我们到达目的地亦就下午两点了。稍作休息即各自进入比赛场地,还进行了赛前小训。到两点五十便进行拣场,一切各自准备完毕,三点刚到哨声响起。
比赛正式开场各自冲锋不息,你追我赶,积极夺取球权,谁也不甘示弱。经过十几分钟争夺不分伯仲,话音刚落一个长传球便飞驰而去,到达了我方门前,被对方捷足先登,临门一脚飞进了我方球门。
此时我方圆心发球,我事先跟队友被称为牛精的说好,一旦哨声响起,叫他飞腿往对方球门猛冲过去。将球往他处踢去,牛精不负众望飞腿单刀直入。他轻轻松松将球送进了球门,比分变成一比一。我们高兴的劲头未尽,又被对方进了一球,此时上半场结束哨声响起。
在半场休息之余,陈老师如此这般指点迷津,然后我叫牛精和某人结合,下半场由我方发球再来一次照瓢画葫芦。
果不其然,我方再进一球比分持平,对方球员球技了得他又是主场,岂能容忍败绩?他奋起反击穷追不舍,结果他们还真得到回报,又进一球。此时全场比赛哨声响起结束了。
我方亦不负众望虽败犹荣,那天下午比赛结束后,在回学校的路上,同学们边走边讨论都在检讨,还是有好多方面应加以改进,都要求老师邀请这个学校来我校也打一场。
老师要求我们要加紧训练。提高本身的球技奋起直追,才能进步,才能使自己强起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老师还表扬了我们,对两场比赛都表示很满意。
这学期由于足球训练频繁,又与外校的两场比赛都有好的表现。在学习上中段考试成绩优异,过得很开心。时间过得特别快,仿佛间又到了期末考试,考完试一学期又结束了,又放寒假了。
那时候冬天特别寒冷,经常有霜冻只要老人说了今晚会下霜,那我两个姐姐我和弟弟,都会每人拿过碗放根筷子放点水。放在门外露天处。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去看每个碗里都结冰了。
小心翼翼地连筷子一齐拿起来,那结的冰透明透亮的,真像厚厚的玻璃。也真的很好玩,我们都很喜欢这样玩,也很像现代的冰棒。
很快又差不多过年了,我又长大了也长高了。可惜自己去年买的球鞋却变小了,裤子也变短了,衣服变得又短又小了,你说气不气人?自己只盼早点过年,盼着父亲给我们买新衣服买新鞋了。
学期结束后,那学期校长和班主任都来我家家访。还带来了我们村全体学生的家庭报告。家庭报告是报告学生这学期的成绩,以及班主任对该生表现的评议。
我记得班主任对我的评议是这样写的。该生在校表现好,学习成绩优良。希望能克服骄傲自满情绪。改正课堂上看小说的坏习惯。
所以大哥看后在我屁股上狠抽了一下,看样子很生气。校长说他学习方面相当不错,毛笔字也写得好,还表扬我踢足球也是主力军。他说对我很满意,我感觉到校长很喜欢我,从不叫我姓字就叫我调皮鬼,也不知道何缘故。
十多年后我也长大了,知道这个校长在县公安局签证股做股长。我曾多次我去他那里坐,见到我始终还是叫我调皮鬼。
我弟弟小我四岁,我上学时他还小,我们村他的同龄人都未上学,本来按现代人早就上幼儿园了。但是当年农村没有幼儿园,只能到十岁直读一年级。弟弟我未上学时,都是爷爷看护我兄弟俩,但爷爷去世之后我又上学了。
他只能跟着母亲,母亲下地干活也跟着去玩,在那里也有他的同龄人一起玩。我上学时每个星期五天半,到星期六下午才放假。这一制度可能一直延续到上世纪末,当然我放假了不管去哪里,兄弟俩都形影不离。
我上学之后玩得最好的,还是小我一岁住在‘广裕楼’的兄弟。我太爷爷和他太爷爷是亲兄弟。还是真正的自己人,我跟他小时候什么东西都不分你我,只要天不黑我俩都形影不离。
在我们那个范围内凡有出现什么破坏性的,大人都说是我俩干的。当然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大事。以前的社会很多事说起来就会笑掉大牙。
例如他家有只母鸡要下蛋了,关在笼子里,蛋还没下你却把它放走了。鸡跑到别处下蛋主人家少了一个蛋,那家人都会骂死你。
那时期损失了一个鸡蛋可是大事件。它可能是婴儿一天的营养品,也可能是一家人一个星期买盐的代价。
还有更严重的事就是,打开别人家的猪栏门,把他的猪放出猪栏到处跑。结果那猪跑去别人家饲料地,糟蹋人家的农作物。其实小时候真是不懂事,看起来是小事其实就是大件事。
长大了才知道大人多难呀,你想人家植物种子种在地里,就如胡豆地里生出地面都要十天八天。要长到一尺多高最少要一个月,这时间就过去四十多天了。给你给糟蹋了,纵使再种但季节过去了,种了也不会有收成的。所以你不懂认为是小事,其实往往会变成大事件。
有一次有个叔叔去放牛回来,他将牛拴在‘广裕楼’对面的树下。他跑去别人家去聊天,我偷偷地跑过去把牛放了。结果牛跑到别人菜地里,把人家一大块的白菜吃得光溜溜的。
这时候那个叔叔才嘴里叼着烟斗,吭着小调悠哉悠哉地走来。当他猛地抬头张望才发现大事不妙牛跑了。紧张之余才猛然醒悟,嘴里骂骂咧咧对牛说,你这斩千刀的你闯祸了,你给我闯了大祸了,老天爷啊。
这个叔叔箭步如飞,跑去菜地把牛拉了回来。并发现此牛惹祸造成对方损失惨重,不知如何是好?
我想这个叔叔边走边想在自责的同时,猛然觉得事有蹊跷。我明明把它拴得死死的,笨牛哪来解绳的本领?
不对不对真的不对.才想到那不是两个小魇王吗?他把牛拴好,跑过来问我们是不是你们干的?我俩异口同声回应不是,还说我们不会干这事。结果他去问两个妹妹,妹妹说是我俩干的。她还说了,叫我千万不要说我俩干的。你说好笑吗?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我们两家都赔给人家损失的菜,还都被家人打了一顿。因为我有一个弟弟他有两个妹妹,不管你跑到哪里他们都跟着,他们都比我俩小肯定要带他们。
我俩知道只要弟妹们跟着你,就没有秘密可言。所以弟弟妹妹跟着就不会干坏事,对我俩的监督也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又到年尾快过年了,这一年腊月二十八父亲放假回家过年了,父亲说明天带我们四姊妹去买新鞋,以免买回来大了小了都不合适。
农历二十九早饭后带我和弟弟六姐一起到镇街,到了百货店买鞋。那里没有球鞋,我看到一双白鞋,这一种和陈老师穿着踢球的一样。我很满意弟弟也买一对,姐姐六姐就买了一双女装便鞋也很好看。
那天父亲也给我兄弟买了鞭炮,那一年我们大队有了代销店。凡属票证供应的,都指定要在各大队代销店才能购买。那天我们买好了所需,也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那一年冬天各方面的场景,好像都发生了变化。听大人说虽然上半年遭遇极度旱情,早稻的收成还是好过往年,特别晚稻亩产超过历史最好的水平。
我们生产队人均粮食水平,每月达到了五十五斤。这可是特大的喜讯,但是大人说这可是秘密,千万不要跟别队人说,怕别队人眼红。
那个年代这种想法是正确的。当年我们一个生产小队才十三四户。人数也才七八十人,加上都是我五叔祖太爷爷生下的,除了我家疏了一代全都是自己人。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就是七叔,他是信用社干部,见识多知识广计划又周密,更重要的是七叔没有私心,他将生产队的事当做自己的事去做。
这个冬季喜获丰收,就是七叔引进的谷种叫阳光白。才喜获丰收,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人少人心齐了。干起活来能劲往一处使,结果收到了意想不到效果。
那一年我们队喜获丰收人人笑逐颜开,个个欢天喜地,全家老小平均每人每天有一斤二两米,每餐人平四两米本应足可填饱肚子。
但是当年农民一年四季连油都没见过,天天食斋。纵使当时吃得很饱,干一下活又饿了,关刻还是没油食。
如果现代人听到当年一个人,一顿饭吃半斤米饭还说吃不饱。那会笑掉大牙。现代人不是干苦力活的人,一天也吃不了四两米饭,你想想现代人吃的是什么?
现代人的餐桌上的肉菜价值,多过米价值的近百倍。我现在就是天天享受着改革开放的红利。一天吃不了三两米,当然现代人没饿过,说给你听你还是不知道。
但是现代的大学生,富二代多看看多听听,不忘记过去。不忘记历史不忘记祖先,对伟大的中华再腾飞还是有好处的。
这一年的年夜饭,还是我出生之后吃到最丰盛的,当然了我们觉得最丰盛的。也肯定不是满汉全席,更不是现代贪官吃的,山珍海味穿山甲和豹子胆。只不过比往年丰盛而已。也正是年年难过年年过罢了。
冬去春来万象更新,节日的欢乐热闹的气氛已被春风吹散。元宵节的到来就是我们上学的日子,到了学校见到了久违的同学们,个个春风满面兴高采烈。当听到上课钟声敲响,便争先恐后挤进教室,进教室后个个同学还是,按上学期的座位就座。
我们都三年级了,也大大地提高了自觉性。都静静等待老师的到来,不一会老师进来,将摆在讲台上的新书发给了同学们。接着总结了上学期的情况,表扬了一批同学,也提醒了一些后进的同学。并给全班同学展望新的一学期好好学习,都能成为好学生。
开学不久学校一切转向正轨。到了第三周学校足球队又加紧了训练进程,体育老师说大家要在原有的基础上,提高球技是为参加今年六一儿童节。
要求每一个队员每人交三块钱,老师说三块钱只是一双球鞋的钱,球衣是学校的比赛服。这一宣布有两三个同学犯愁了,其实我过年刚买的白鞋,我想如果买一样的就好了。
因为那时候一个家庭要拿出三块钱,可真是天文数字,我说的天文数字可不是夸大其词。
当年农民一个强壮的劳动力,参加生产队劳动一天最高是十分工分。生产队一年有两次分红,那就是一月份开始计算至六月三十号止。
第二次是七月份计起至十二月三十号止。那就是上半年全队总共有多少工分,然后计算生产队半年的总收入。那当年生产队的收入又从何而来呢?
生产队的收入只有从收割的稻谷,才能换取微小的收入,再没有其他收入。生产队收的稻谷首先要上交公粮余粮,那就是哪一个队不交或欠交公余粮,首先要抓生产队队长去坐牢,定为抗交公粮罪。当年也可能根本没人敢这样做,也从未听说有人为此而坐牢。
农民就是忠厚老实本分,即便断炊也先交清公余粮。当年农民交公粮是无偿的,余粮每百斤给农民九块八毛钱。这些粮食必须是100%的干精净才行。
干精净是什么意思呢?那必须保证达到国家标准,没有丁点水分为干,精就是保证谷粒饱满,净就是没有一粒砂。符合这些标准粮所才会收进仓。
生产队的收入除了余粮有点钱,所收的稻谷还必须留足种子,还有饲料粮,规定的储备粮等。然后才分给人口粮。农民分的口粮按国家牌价,每百斤交生产队九块八毛钱。
那就是生产队卖了多少余粮的收入,加上分给社员口粮折款的收入,除去应缴国家的农业税,生产用的化肥农药款,农具维修费,还有农民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医疗费,等等费用之后。
才能算是生产队的纯收入,这些总收入除以全生产队的总公分,得出以十个公分为一日的分值是多少。当时大多数农民日分值是一角五分左右,如果到了两角钱分值,那可能会一天三个现场会了。这可不是吹的是真真实实的。
还有一个问题未说清楚,有些家庭结构特殊。像我同学被称作牛精他家里,他六兄妹家里他最大,都才十四岁。父亲有残疾嘴巴上唇缺损严重,说话很多人都听不懂。他虽然是主要劳动力,但每天不足十分。他母亲长年身体不好,很少下地干活,全家仅靠他老爸。
那时的生产队是这样计算的,你家八口人,每人每月四十斤谷,全家就有三百二十斤谷。按六个月计总共一千九百二十斤谷,按百斤九块八毛钱计,那就是一百八十八元一毛六分钱。
靠他爸一天八分一个月按二十五天计,才两百分,六个月才一千二百分。按一毛六分的分值,总工分折款仍不足二十元。按牌价只能买生产队不足两百斤谷,他家除了他老爸的半年产值不足二十元。仍欠生产队一百六十八元的口粮款,这也叫超支户。
按原则办事你家超支,生产队就可以不给你家粮食,除非你交现钱才给你粮食。但哪来的钱?这不要命吗?但是毕竟是乡里乡亲,朝晚见面也会适当给一点吃着。
但是古人云亲兄弟还必须明算账,生产队的当家人,也要考虑余钱户的处境。也有一些家庭一家六七口人全是劳动力,天天出工为集体出大力流大汗,他全家为集体做了半年他是余钱户。
那作为生产队的当家人他又该怎么办?怎么去平衡超支户和余钱户的关系呢?在生产队里除了从稻谷方面,有点钱的影子之外,其余却没有半毛钱收入。
最好的折冲办法就叫超支户出面,与余钱户协商,如果双方协商妥当。余钱户愿意为超支户抵一百元,当生产队账户上付了一百元给余钱户。然后转入超支户账面上交来了一百元,这就是空取空收的记账方法。
所以生产队的当家人是很难很难做的。
以上的长篇说明证实,三块钱称为天文数字有依据吗?所以我这个同学很难为情,他向老师提出如果一定要他交钱,他要退出足球队。在足球队里他称得上绝对的主力,他很有灵性很有活力。身体素质一流,跑得很快和我配合很默契。
最后老师考虑倒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这还是普遍现象,基于此因素,老师最后说大家加紧训练,那个问题另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