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我老家‘柱史家凤紫云楼’的大屋,回忆自己知事时的童年,是多么天真活泼,多么的令人追忆。我出生在‘柱史家风’,当年与我先后一两年内出生的玩伴,包括我男孩三个,女孩也是三个。
其中一个男孩小我一岁,另一个男孩和我同年,那三个女孩是我同年生的,在同龄人中我最小生于岁末。那年代五岁以前的事记忆是模糊的,六岁之后的往事大多数回忆起来仿佛如昨天。
小时候我总是跟男孩玩得多,有一个男孩特别黏我,他小我一岁而且辈分也低我一辈。他是他家的长子长孙,他父亲在外地矿山工作很少在家。他日常起居主要由他祖父母照顾,那时候他母亲是要参加集体生产劳动,所以只有他祖父母带他。
他家人口少,加上他是长子长孙,便是家里大人的掌上明珠。家里所有好吃的零食,都是他的独有财产。他家条件好,每天都有零食给他吃,跟我出去玩时他祖父母都会给他一点。
当然他的零食实在少得可怜,譬如花生也最多三四颗,有时也带一点客家人独有的用熟米,再放锅里炒熟的米干,这些零食吃起来很香。他一旦出来玩都会带一两半两装在口袋里,有时候也会带几钱红糖或白糖或糖果之类。
我很是羡慕他,那年代像他这样天天都有零食吃,在我心目中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大富翁。他是家中当时唯一的孙子,家庭条件造就了他童年的幸福和快乐。但是单纯从生活角度有零食的条件,就说他幸福与快乐显然是片面的。
他每天上下午都要跟着我出去玩,一旦我不跟他玩,他就会又哭又闹,他离开我那几个根本不跟他玩。因为他生性懦弱,又相当小势动不动就哭,那几个玩伴还知道他祖父为人很凶,所以都离他远远的。
唯独我不怕他祖父,因为我跑得快,他祖父那个时候都很老了。加上他祖父又怕我祖父,我小时候我祖父很疼我,我虽然调皮与小孩打架了,家长向我祖父投诉我打谁怎么的。
我祖父会说我孙子同年的,他最小怎么会小的打大的?我祖父有文化很会处理事,所以村里人都很尊敬他。所以我玩伴的祖父我有理就不怕,我就顺理成章成为他的固定玩伴了。
每天他就跟着我,我叫他去哪里就去哪里,当然我们玩都是在大屋的周围,他也很有心计,他带的零食是一点一点给我。例如剥开一颗花生给你半粒花生米,给你炒米干十粒一次那就算多的了。他也知道一旦他的零食吃完了,怕我跟他分道扬镳,他就没有人跟他玩了。
小时候小伙伴玩玩就分开了,这是很正常的事。他走了我又召集那几个一起玩,在玩的过程有时也会损坏人家的农作物,或者损坏人家的东西,这是正常的规律。
我们见什么玩什么,有时候玩追逐玩泥玩水玩得通身泥巴,玩到这种程度时就各自回家,乖乖接受父母的惩戒了。
小时候我是六个玩伴的召集人,玩什么怎么玩都是我说了算。但是损坏了别人的东西,或是谁摔跤了,搞到流血了,大人总是骂我大怪头。反正挨骂的总是我,但是叔叔伯伯长辈们,从不当我是坏孩子。我知道这是长辈们对我的包容。
其实六七岁的小孩,谁也干不出伤天害理的事,很多所谓的错,只不过是毛毛小事而已,但是长辈们一定是想从小从严要求我辈,让我们长大了成为有道德,有良知、有爱心、有担当,有抱负、有远大理想的人才。
为此我还是很感谢长辈,从小从高从严对我的严格要求,从人类文明的高度,对我各方面的批评与教育,我也是受益于小时候长辈严格要求,成就了我良好的修养。
我小时候还有一个玩伴,他跟我同年,他大我十几天,虽然只是大十几天,我还是应该叫他哥哥,他极少跟我们一起玩,偶尔也会偷出去一起玩,他很自立,他住的房间跟我们对门,相互的一举一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看他才五六岁都帮家里洗菜做饭,我问他他才告诉我,他妈妈要去生产队劳动姐姐上学了,他爸爸我没见过,也不认识他,小时候很少问人这样的事,自己五六岁之前,对自己的爸爸都很难见上一面,自己几个哥哥几个姐姐都不知道那还管别人。
那个时候在我心目中我这个同年兄弟,做家务很能干,最主要的问题是自己什么都不会。相比之下他当然是很能干了,但是出去玩他就比我差远了,小时候不过是玩玩捉迷藏,比谁跑得快又跑得远,或者比摔跤。
有一次跟我摔跤他两次都输了,但是他不服输还说要再来。我也毫不客气跟他再干一场,结果他还是输了。他哭哭啼啼跑回去,刚好碰到他妈妈回家了说我打他,我给他妈妈骂了一顿。故此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是玩,玩输了就说我打你。
心想到时候会好好的教训教训他,刚过了几天我和三个同龄姐姐,和小我一岁的玩伴在比谁跑得快。他便自告奋勇要和我比赛,他的举动正中我下怀。我正思考如何方能雪大娘骂我之耻,趁此机会再给他个下马威。
我趁几个姐姐都在,也请她们作裁判,说好三场两胜为赢。不一会,比赛开始我俩赤膊上阵,奋力向前冲在晒谷场上,这个晒谷场跑过来回,也足有一百二三十米。
结果第一场他输了,略休息一会再战第二场,他还是输了。结果他真是不认输还说再来一次一局定愉赢。其实我玩意未尽,巴不得他再陪我玩。我知道他玩什么他都会输给我。
但他嘴很硬,心里有一股不服输的劲,虽我跟他同年他很弱小,我高他十几公分,加上我整天在外面蹦蹦跳跳,他整天窝在家里身体素质较差,所以他玩不过我。
我备足了劲与他来个一局定输赢,当几个姐姐裁判一声开始。那各自奋力往前冲,冲呀冲呀的声调一浪高过一浪,结果可想而知他还是输了。
虽然结果如出一辙,但还说我作弊,这样一来把我气坏了。说时迟那时快,我趁他还未穿衣服,我就从地上拿到他的衣服,丢进鱼塘里。这一举动可祸就闯大了。
他放高了哭声跑回去了,这一回刚好他爸爸回来了。他爸爸我第一次见到他,很高大,估计足有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样子还有点凶。他问他哭什么他一五一十在说,几个姐姐也如实说明了经过。
结果他老爸大声说,那小子哪里去了?我去收拾他,他话音未落我便拔腿就跑,结果没追上我。其实他不是真的要抓我,他人高马大腿又长,岂能抓不住一个毛头小子。他其实带他去鱼塘那里找衣服,他知道了丢衣服的方位,下去一摸衣服就找着了。
这个鱼塘水深只有几十公分大人是知道的,他的父亲我叫伯父,其实客家人住在一块,都是自己的亲人。纵使对方孩子打了自己的孩子,家长也不可能打骂对方。更何况都是六七岁的孩子,绝对干不出伤天害理的事。
大家都坚持和睦相处的原则,大不了做做样子吓唬吓唬孩子罢了。此次事件最后也就不了了之,‘柱史家风’大屋里还是一派祥和气氛,还是各住各的,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天天正常的欢声笑语,相互尊重的良好氛围,这就是客家人的风俗习惯。
当我们又长一两岁时,又懂得了多些事情。原来我这个兄弟当时他有三个姐姐,但是我只见过他一个读书的姐姐,他跟我说他两个大姐姐卖给人了,那时候才知道人也可以买卖。
其实不是,是给人家作童养媳,什么叫童养媳呢?童养媳是清朝时代,到民国时期才有的产物。那个年代生多了几个,或者是生得太密了,自己家庭无能力抚养。那就刚生下来过了满月,或者一两岁时,给她找个合适的男孩家庭抚养。长大了便成为对方男孩的媳妇,这就叫童养媳。
我八岁以前的玩伴,和小我一岁的那个,说起他俩是兄弟是叔侄关系。但五六代以前就分开了,也只是疏堂五复以外了。但是在那个年代各自的长辈,也是继承了上几代长辈的产业。也可能解放后土改,政府按人口分配,谁家几间房或多少农具之类吧。具体政府如何分配我辈不明。
我两个玩伴命运都不好,大概他们十三四岁各自的父亲都因病去世了。他俩的成长过程都是很悲惨的无法形容,他们都如何长大的,我记得他们都只读到三四年级就辍学了。
我的同年兄弟因父亲早逝家境贫寒,据说四十多岁时才找了一个,无生育能力的女人结婚。婚后也很少住在一起,但是他还有弟弟一个妹妹,他弟弟小我七八岁吧,跟我的关系很不错至今联系频繁。
他弟弟长大了很励志,在老家建了新房子,还培养了两个本科生,据说一个还是口腔执业医师。他也离开老家十多年了,在大城市买了新房子享受天伦之乐。
那个叫我叔叔的他时至今天也七十岁了,他从小娇生惯养但自从父亲死了,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他的成长过程怎么走过来的我不清楚。
但是村里人说他现在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听说在镇街上买了地皮建了一栋楼,并生了两男三女,其中一对双胞胎女儿还是正式的人民教师。在我心目中他真是很了不起,听乡亲们说他老婆很能干,在农村走家串户收废品,从小做起,勤劳勇敢最后发展在,镇街上开了废品店赚了很多钱。
我们虽然同一个村,小时候是玩伴他才读几年书,不共住大屋到我读书毕业后几十年不在家,所以互相还是很不了解的。几十年过去了只在二〇〇八年见过他一次,人就是如此了。
我八岁那年就搬离‘柱史家风’,我有两个哥哥五个姐姐一个弟弟,我排行老八。我懂事时就知道家境极度贫寒,两个大姐姐我八岁以前没有见过面,一点印象都没有,也是给人做了童养媳,那时候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上学了,
父亲是建筑师傅在县城上班,很少见面,那年代在‘柱史家风’大屋里,我家只有两个房间和一个小厨房,家里九口人根本住不下,但是怎么过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人口多无法住父辈早就未雨绸缪了,之后搬进新房渐渐才明白,爷爷跟我说,我出生那一年,这个房子就建好的。是跟我叫叔公的一家合建的,其实就是只建了上五间,即中间一个大厅左右两个房间。
一九五八年年初我父辈跟合建方商议好,将我祖辈‘柱史家风’的房子给他,新建的给我家。所以我家于当年正月十五就搬进了新屋。新屋离‘柱史家风’不足五百米。
搬进新屋时什么都不习惯,新屋就建在山边四周杂草丛生。房门前还是近两米高的土墩。大厅堆满木材没有厨房,反正一切都得从头开始,父母和哥哥姐姐同心合力,将大厅用木头立起来留了一扇门,做饭就在大厅里,门前高高的土墩什么时候搬走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因为我才六岁弟弟不足三岁。总之当年家里很穷很穷,用家徒四壁形容我想还是很不够,但是本人才疏学浅,也实在找不出什么成语去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