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张氏看向一旁,“赵阿姑,这都要多谢您啊,要不是您帮忙弄到那些符纸,我儿子不可能好的这样快。”
赵阿姑闻言,嘴角抽了抽,干笑两声,道:“那个。。。春雷娘,也不一定跟那符纸有关系。”
柳依依面色稍沉地看了赵阿姑一眼,然后扭过头,朝张氏说道:“大伯娘,先回去再说吧。”
张氏觉得这俩人气氛怪怪的,可也不好意思当着赵阿姑的面,去问柳依依发生了啥事,只好拉着柳春雷,跟柳依依一起往老宅走去。
走到门口,张氏发现赵阿姑也停了下来,“欸,赵阿姑,原来你也来这儿啊。”
赵阿姑不自在地说道,“嗯。。。来有点事。”
柳老太看见赵阿姑,自是激动万分,忙起身迎了出来,“赵阿姑,你怎么这会儿有空来了,快进屋坐着喝口水。”
“不了,不了,我说几句话就走”,赵阿姑连忙摆手说道。
张氏见孙氏和俩丫头不在这,也准备走了,“娘,你们聊着,我先回家烧饭了。”
柳老太刚要应声,就被柳依依打断,“大伯娘,你还不能走,赵阿姑要跟阿奶说的事儿,和春雷有关系,你听完再走吧。”
张氏闻言眼前一亮,笑着道,“我说你怎么跟赵阿姑一道儿来了,咋了,是不是发现了啥新法子,能让春雷好的更快些啊?”
柳依依没回答,只冷冷说了句,“赵阿姑,别浪费时间啦,快说吧。”
柳老太听了,瞪大眼睛道:“依依,怎么跟赵阿姑说话的,太没礼貌了。”
“那个。。。柳家阿嫂,不妨事,不妨事”,赵阿姑低头说着,随即她扯了扯嘴角,尴尬地开口说道:“今天来呢,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前几天给你们的符纸啊。。。其实不是道观求来的。。。”
柳老太笑道:“嗐,我以为啥事呢,没事赵阿姑,就算不是道观求得,也总是老道师傅亲手描画,一样有用。”
赵阿姑支支吾吾道:“也不是老道所书。。。。。。”
柳老太闻言愣了愣,“那是?”
见赵阿姑半天说不到点上去,柳依依没了耐心,“阿奶,这符纸既不是道观所求,也不是道士所书,是赵阿姑伙同另外一个村妇,托那村妇的书生表兄胡乱画的,目的就是为了骗钱,其实,压根就没有半点治病的作用!”
柳老太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张氏闻言,也大惊失色。
赵阿姑见状,忙开口解释道:“虽然是假的,但是保准没加什么有毒的东西,就只是青纸,再就有墨水,吃一点应当是吃不死人的,搞不好,还会有好处呢,不都说了吗,肚里三两墨,你们家娃子吃下这些符纸,肚子里也算有了墨水。。。是。。。是个好事呢。。。”
柳老太听到赵阿姑的话,顿时怒了,“我呸!去你娘了条腿,狗屁三两墨,万一把我孙子吃坏了,你赔得起吗你?!”
赵阿姑着急辩解道:“坏也不是这符纸吃坏的啊,那本来就是有病的!”
张氏气急,“胡说什么,你才有病呢!”
柳老太往前踉跄几步,拎起扫院子的大扫帚,朝赵阿姑身上拍打过去,“你这个畜生养的,真是活随了你爹,嘴里没有一句实屁,整日就知道坑蒙拐骗!”
柳依依怕吓着柳春雷,“春雷弟弟,我带你去找春燕姐姐好不好?”
柳春雷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再次点了点头,柳依依拉着他往隔壁走去。
柳春燕在家听见阿奶院里吵吵嚷嚷,正准备去看下是咋回事,刚从里屋走出来,“咦,是依依,阿奶院里出啥事了,咋这么吵?”
柳依依把柳春雷交给她,“春燕姐,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先看护一下春雷弟弟吧,别等吓着他。”
柳春燕一听,赶紧拉着小弟回屋去了。
再回到院里时,赵阿姑已经不见了人影,只有张氏正蹲在地上,捡拾散落的铜板。
柳老太体力不支,坐在一旁粗喘着气,“这个挨千刀的,竟然敢诓骗我,她以为把钱还给我就行了吗?不可能的,等着吧,明天我就要叫村里人,都知道她是个江湖骗子!”
“娘,算了吧,本来村里人就都笑话春雷有病,要是今天这事儿传出去,丢人的还是咱们”,张氏无奈地抹了把眼泪。
柳依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走上前,开口道,“阿奶,大伯娘,你俩要是信我,就别再找什么郎中术士,寻求药方或是偏方了,春雷弟弟的病,吃药是没用的,还不如多带他出去见见人,哪怕带他去地里拔拔草,或是多接触一下同龄的娃子,兴许这样,他自己会慢慢好起来的。”
经过她这几次的接触,基本可以确认,柳春雷是自闭症儿童,因为他的表现还有情绪状态,跟她穿越前同事家的女儿几乎一模一样。
同事家的女儿,即使出生在现代,也无法单纯依靠药物治好,还是得通过家人陪伴,心理康复治疗等等手段。
不过好在,她同事是个有耐心的,会经常带孩子去公园玩耍,去登山,或是参加一些特殊儿童训练营类型的团体活动,到了后期,那个女孩已经能够开口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但柳春雷不同,他出生在古代,没有现代高水准的康复治疗手段,也没有药物能吃,那就只剩下一个干预方法了。
自闭症患者最大的问题就是社交障碍,既如此,那就应该从根上治,比如多跟外界接触,多往人堆里扎一下试试。
但显然,张氏不明白这些,“依依,以前我也带雷子出过门,可别人稍微逗弄他一下,他就害怕,动不动还会大喊大叫地哭闹,在家里躲着就不会这样,所以后来,我就不怎么让他出门了。”
随即看向柳依依,苦笑了声:“我啊,也想开了,认命了,只要雷子能好好活着,痴傻就痴傻吧,不都说傻人有傻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