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那是对君子而言。
我想请问各位,岁岁偷袭我盛唐边境,虐杀我百姓、抢劫粮食的蛮夷可是君子?
他们不仅抢了我们的口粮,所到之处见人便杀,你们当中有多少族人甚至是家人命丧在他们的手中的?
人家都要杀光你们父母、兄弟姊妹、媳妇孩子了,你们却在这里可笑的要与人行君子礼仪?
那不是君子所为,而是蠢、是混。
对待这些个畜生不如的混账就要拿出不寻常的技能与战术,与这些倒行逆施的畜生予以迎头痛击,打得他们再也不敢来犯,你们可有信心?”
“有……”
“有……”
“有……”
应声震天。
林弋脸上笑得明媚,对这一回答还算满意。
“既如此,从即日起,我便无需予你们手下留情了,我要教会你们如何才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军人。”
要想把一千人在短期之内都培养成特种兵基本就是天方夜谭,但林弋却不想放弃任何一人。
不是她太贪心、好大喜功,实是古代战争动辄便数万人以人海作战的方法攻城,区区一两百人即便全是武林高手也难保被填了人命的下场。
林弋说到做到,予这些人上的第一课便是教会他们近身格斗中的匕首攻防,当然,这个时期可不曾有她上一辈子所用的军匕,而是军中统一配发的鄣刀。
短短五十日,林弋便把攀登、索降、潜水、骑马、识别地形、绘图、御箭、手语、救护等统统教授了个遍,几乎利用了她所有的时间,才使这一千兵士掌握了初步技能,余下的便是要安排这些人逐步训练,而后练会、练精,以至于达到熟练掌握的地步。
这一日,林弋正在营中操练兵士,陈绍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她的身后,一脸的欲言又止。
林弋本不想理会于他,奈何她面前有一千人正在训练军体拳,当着下头兵士的面她不好不予陈绍面子,毕竟他大小也是个副将。
林弋暗暗翻了个白眼,叫了于大牛过来喊口号,她自己则是跟了陈绍走到场地的一边,也不言语,只用眼睛斜睨着他。
她不说话对面的陈绍也不吭声,与她对视着,就在林弋所有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陈绍这才开了口。
“林校尉,我家主子想要见你一面。”
林弋再次翻了个大白眼,一扭头直接转身。
什么嘛,人家要见她她就得屁颠颠的去么?当她林弋是何许人也,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那他李沧的脸未免也太大了些。
“诶诶诶……”
陈绍见没请到人当下心里便是一急,直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却不想手在堪堪扯住那小子的手臂之时被人轻而易举的给躲开了。
“林校尉,莫急着走呀,我家主子是真的要见你,现下人正在营帐之中,请你随了属下去一趟罢。”
直到今日为止,他和父亲才从主子的口里听到林弋竟是女儿身一事,想到自家主子提到她时脸上不由自主带出的笑,他下意识的放低了姿态,以属下自称。
闻言,林弋扯了扯嘴角。
属下?他是她哪门子的属下?这人和他的主子都是来触她的霉头还差不多。
“陈副将言重了,论起来我才是你的下属,莫不是陈副将昨儿夜里睡得多了,把脑子给睡糊涂了?”
“你……”
陈绍深吸了一口气,一时竟忘了这小子,啊不,这小女娘一直都是个混的,何时竟这般守起了规矩?
“说罢,林校尉如何才会跟了我去中军营帐?”
听他这么一说,林弋脚下一顿停了下来,嘴皮子扯了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瞧陈副将说的,我身为副将的下属自是随时听候上官的召见。
只是……
我一营的兵身上的服制破烂不堪,实是有损威武军陈将军的颜面,不如……”
不等她接着说下去,陈绍突然开口喝止了她,“林弋,你可是知一千军服要多少钱?
不成,这事我不能应下来。”
哦,这就是没得谈了?
这第一都不成,那她的第二、第三要如何说出口?当下也不迟疑,脚下一转直接转身离开。
陈绍又在后头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小女娘停下一步,只得垂头耷脑的回了中军营帐。
甫一踏进,兜头就对上了自家主子期盼的眼神。
未瞧见他所念之人跟进来,便又把视线汇集在了陈绍的身上。
陈绍顶着威压双膝跪在了地上。
“启禀主子,林校尉不肯奉召。”
听言,李沧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先是看了一眼陈晋,复又把视线移到了陈绍的脸上。
“奉召?奉的哪门子召?
弋儿她是我的好友,不是我的下属,你如何会这般拎不清?”
陈绍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叩了个头。
“是属下冒失了,请主子原谅则个。
实是小……实是林校尉提的条件太过骇人,是以属下才未将人请了来。”
闻声,李沧倒是来了兴趣。
“说说看,弋儿都提出什么了?”
陈绍咽了咽口水,回话说道,“回禀主子,林校尉要一千军服。”
这要求是不小。
李沧想了想,看了陈绍一眼,“我知你们营中不宽裕,这衣裳的费用我出了,等下我自会与意儿说,待做好了我便使了人送过来。
另,等下她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你都就应了她,去罢。”
陈绍再次叩了个头,不动声色的瞄了自家父亲一眼,陈晋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陈绍立即应声去照办。
校场上,林弋余光扫到了陈绍再次小跑着过来,对着于大牛招了招手,她一转身便坐在了场地边上。
“怎么,陈副将,我那一千套军服可是有了着落?”
陈副将尴尬的咳了一声。
心里却是在说如若你把我家主子伺候好了,莫说是换你一营军士的服制,就是把你威武军中所有的服务制给换了也无不可。
“先说好了,只一千套。”
这话林弋不置可否,随后又看向了陈绍说道。
“另,把营中一千匹马借我用用,最多一月我便还回来。”
马?还一千匹?
这小子,阿不这小女娘,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呀,说得好像只用他家的一根针似的那般随意。
“怎么,副将是不允么?”
陈绍很想说是。
但想到了适才主子看过来的眼神,更怕主子会怨怪于他,当下点头如捣蒜做主应承了。
林弋本想接着说第三,她怕陈绍被她气得原地炸起,遂把已然张开的口又闭上了,老实的跟在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