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良添下了车,把贤少、阿祖还有谷校长三人就留在平治车上。
此时校门口已经是行人寥寥,朱婉芳三人一眼就看到小跑过来的孙良添,齐齐挥手示意。
“对不起,有点事耽搁,来晚了。”孙良添人没到位,抱歉的话语就先到了。
迈上台阶,孙良添一抬头,没等到小朱的一句“没关系”,反而有些诧异地发现一只纤纤玉手正攥着一根棒棒糖递在自己面前。
顺着这条白皙到有些晃眼的手臂往上瞅,仙蒂正歪着头冲自己挑眉,而旁边的朱婉芳和jacky也笑嘻嘻望着自己。
“喏!草莓味的!”
“……”
“怎么?不喜欢?我还有榴莲味的,要不要?”见孙良天愣在那里,没有要收下糖果的意思。仙蒂还以为他对草莓无感,说着就要到书包里翻找其他口味的棒棒糖。
“额…谢谢!”孙良添赶忙阻止了仙蒂的动作,伸手接过,尴尬地道了声谢。
这时他才发现面前这三人,包括朱婉芳在内,有一个算一个,嘴里都在含着棒棒糖。感觉就像是三个正在念书的学生仔!
额……好像这仨本来就是……
这是把自己也当成学生仔了吗?孙良添有些哭笑不得地转动着糖棍,别人的一番心意,自己不收下不合适。但是要让自己跟她们一样在学校门口舔舐棒棒糖,那就更不合适了。
外人的会怎么看自己?身后三个扒窗的小弟会怎么看自己?人固有一死,但不能是社死!
孙良添心中暗暗嘀咕着,他可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将棒棒糖随手塞进口袋,孙良添努力保持着镇定,问了一下小朱今天在新学校的感觉。
“感觉很不错!学校环境很好!老师的教育水平很好!同学们也很好!”
说着,朱婉芳搂了搂两侧的仙蒂和jacky,显然她说的同学指的就是这两人。
朱婉芳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今天仙蒂姐妹两个确实很够意思。在绝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放学回家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会愿意留在学校门口陪着一个刚认识一天的新同学等待家人来接呢?
之前仙蒂和jacky还说过会照顾朱婉芳,现在看来,她们真的做到了!
孙良添真诚地向她们道谢之后,便带着朱婉芳转身离开了。看得出来,小朱今天在新学校适应的很快。
只见她开心地和仙蒂两人挥手道别,然后自然地挽起孙良添的手臂,兴高采烈地讲述着自己对这一天的各种新奇感受。
孙良添微笑着作为一个合格的听众,偶尔顺着对方的话语感慨一句,看向朱婉芳的眼神里都是欣慰。
此时的朱婉芳和之前迥然不同,原本笼罩在她身上那股阴郁之气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专属于少年人的激情和活力。这番变化之大,仿佛是两个人一般。
孙良添只感觉自己这些日子的奔波没有白费。
将朱婉芳送回医院,孙良添又上去看了眼朱父。看到朱父恢复良好,孙良添也放心不少。两人小小聊了一会儿后,孙良添就告辞离去。
走到楼下,朱婉芳不舍地抱住孙良添,踮起脚尖送上一吻。孙良添笑着回应着她的热情,然后与她约定明天早上七点会来接她去上学。
离开医院后,孙良添并没有直接带人回办公室,而是辗转来到了白金瀚会所。既然是收小弟,总得展示一下实力才能让人信服。
小马哥得到消息之后,便早早地在门口等待着。现在的他,已成为了这间会所的实际管理者,其气度与当初刚遇见时那个泊车仔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天哥!”小马哥拄着拐,抢先一步帮正在松安全带的孙良添给拉开了车门。
“这么客气干嘛!”孙良添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小马哥。
小马哥恍若未闻,露出一个讨好似的笑容。就在孙良添为他的反常举动感到不自在的时候,只见小马哥稍稍贴近一点,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语调低声说道:
“淡定!我这不是听说你带回来两个新人,还没拜山门!于是,就想着装装样子,给足天哥你面子,好让你拿捏他们!”
孙良添闻言整个身子往后一倾,上下打量起面前这个老男人。想不到他还有这种手段,为了帮大哥收小弟,宁愿自己降一点面子。
小马哥微微一笑,冲孙良添眨巴眨巴眼,传递出一切有我的讯息。孙良添则挑眉回应,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二人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在小马哥带头刻意的迎合之下,孙良添从来没有这么有面子过。
所有会所员工分列在红毯大厅两侧,看到孙良添的那一刻,齐齐九十度弯腰高呼“天哥好!”场面之大,也的的确确把阿祖和谷校长这两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给唬住了。
更别说白金瀚会所原来作为老爷子的产业,本就是荃湾最大的娱乐场所之一。后来更是被孙良添以后世的眼光进行了重新装修,就显得愈加豪华。
两个本就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年轻人,此刻身上的邋遢随意和会所的金碧辉煌正好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自卑的情绪油然而生,但是很快,一种新的渴望取而代之,成为他们现在心中唯一的想法。
“天…天哥,这么大的会所都是你一个人的?”阿祖努力合上自己惊掉的下巴,咽了咽口水,有些忐忑地问道。
孙良添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指着四下,回道:“这间会所新开的,平时我比较忙,没空过来,也不知道生意好不好。一般都是小马哥照看,这里他话事!”
孙良添说得轻描淡写,眼角余光却在留意着阿祖和谷校长的眼神。果然,一种名为欲望的东西在其中燃烧,并且高涨。
孙良添知道,小马哥这招奏效了。不动声色地给了后者一个眼神,小马哥得意地咧咧嘴。
让小马哥带着两个“刘姥姥”先去逛逛这个“大观园”,孙良添则抽了个时间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通知港生自己今晚有应酬,就不回去吃了。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传来港生温柔的声音:“好的,我知道了!你自己在外面少喝点酒!”
她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在叮嘱自己的丈夫。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语气和关心,让孙良添一时间有些恍惚。
然而他的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肩胛处突然遭袭让他瞬间回过神来。
“天哥,干什么呢?在这发呆!”说话的是飞全,一手叉腰,一手重重落在孙良添的肩膀上。
“下手没轻没重的!”将那只作怪的手一把推开,孙良添揉了揉被拍疼的地方,冲着飞全没好气地埋怨了一句。后者却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apple和鸵鸟呢?”孙良添朝飞全身后张望,只看到傻仔、峻仔两人,之前跟了他一下午的apple和鸵鸟不见了踪影。
飞全朝后一指:“apple有事来不了,鸵鸟在后面。”
“那行吧,咱们先去楼上坐坐,等等其他人。”
“这个不急。天哥,我给你带了个礼物!”
“嗯?”
面对孙良添投来的好奇目光,飞全只是在那笑,硬是一点口风都不露。
直到鸵鸟押着一个人进来,孙良添这才明白飞全口中所说的礼物是什么。
周佐治,东南中学中五学生,洪泰蓝灯笼,潇洒手下马夫。
孙良添昨晚还让人去寻找他的下落,没想到就这么被飞全给逮到自己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