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算不如天算,焦子明一家人在路上,遇到了土匪,所有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焦子明的父亲还被砍成了重伤,不治身亡。
当然那群土匪真实的身份,焦子明纵使心中有猜测,可他失去了曾经手中的权利,永远也不能证实了。
即使证实了,他也没有报仇的能力。
最后,焦子明带着母亲和妻女,来了省城。
他在街上摆了一个擦鞋摊,聊以度日。
白少轩为了生计,租了一间小铺子,开了一间中医诊所。
这开诊所的钱,还是白少堂,白少甫和白宝珠给他凑的。
既然他想做些正经事,兄妹还是支持他的。
焦子明的擦鞋摊,就在那个诊所对街。
两人本就是同学,虽然十几年不见面,可一打照面,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焦子明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把以前的事,都告诉了白少轩。
可是,却完全颠覆了白少轩的记忆。
焦子明经历过风光无限,大起大落,现在卑微到了泥土里,三十多岁的年纪,头发都已经白了一半。
他自嘲似的一笑,“你我都是瞎了眼,那个卢静,她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婊子!”
一直珍藏在心里的心爱之人,被如此侮辱,白少轩捏紧拳头,狠狠砸在向焦子明的脸上,“你个卑鄙阴险的混蛋,趁人之危,强迫了小静,现在,你还败坏她的名声,你简直畜生不如!”
焦子明被打倒在地,他抿了下被打出血的嘴角,哈哈大笑,“我混蛋?对!我是混蛋!可我从没强迫过女人!
你以为卢静是什么贞洁烈女,为了你这个心爱之人,委身于我?
哈哈哈!笑话!
她一边当着你的女朋友,一边对我明里暗里的勾引。
那天,她以为你被关到警察局,再没有了前途,就算是白家也救不了你!
我只是勾勾小手指,她就乖乖的跟我成就了好事了!”
白少轩目眦欲裂,大吼一声,“你胡说,明明是你,胁迫小静的。
你的那个跟班狗腿子小权,他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焦子明冷哼一声,“那个狗东西?背叛主子,吃里爬外。
为了从我身上得到情报,哄了卢静那个婊子,两人背地里苟*且,被我堵个正着。
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居然还整出一个孽种。
哼!老天有眼,让卢静这个婊子,难产而死。那个背主的东西,也被我打瘸了一条腿,赶了出去!”
白少轩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凭什么相信你?”
焦子明已经开始收拾他的擦鞋摊了,“你爱信不信,我有什么必要骗你。
我就当给自己积德,减少些身上的罪孽,省的你一直被蒙在鼓里。”
既然碰到了白少轩这个故人,为了自己一家的行踪不被泄露出去,这个地方他怕是待不了了,省城他也不打算待了,保险起见,明日就带着一家人往南面走。
白少轩恍恍惚惚,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回过神来,焦子明已经走远。
他有心追上去,可那有什么意义呢?
就像焦子明说的,他有什么必要,编织这个谎言!
而且,自己之前心中不也是有所疑虑,只是把这份疑虑越缩越小,直至连自己都欺骗过去,保留住心中的那份纯洁和美好。
这么些年,守着这份执念,懦弱胆小的从来不敢去触碰被封闭到心底的东西。
今天,被焦子明活生生撕开封印,瞬间喷发而出,让他鲜血淋漓。
他找了个酒馆,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
可是,越醉,他的脑筋却越清晰。焦子明的话,反复播放在脑海中,折磨着他。
周媛回到家时,就看见头破血流的白少轩躺倒在屋地上,满身的酒气,走近一看,他却是睁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屋顶。
“少轩,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你还有哪不舒服,快让我看看。”周媛挺着大肚子跪坐在白少轩身旁,伸手去扶她。
听到周媛的声音,白少轩的眼珠转了转,视线落到了她的脸上。
那张他曾经透过这张脸,能略解相思悔恨的脸,现在看来,他却只觉得无比恶心。
白少轩一把推开周媛,狂跑出了家门,一路跑回了白家。
哐当一声推开院门,看到白宝珠陪着白老娘坐在屋檐的阴凉下摘菜,他扑通一声跪在白老娘面前,抱住白老娘,“娘!”
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嚎啕大哭起来。
这倒是把白老娘和白宝珠吓了一跳。
白老娘忙拍抚着他的后背,一边急声问,“少轩,你怎么了,和娘说说,别让娘着急。”
虽然儿子不做法,可当娘的心,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哪能真的狠下心,不管他!
听着白少轩撕心裂肺的痛哭,述说着他的愤懑与屈辱,白老娘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头,口里轻声哄着,“少轩不哭,娘在这呢。”
白少轩好像还是个懵懂小儿,在母亲的抚慰下,慢慢的平静下来,趴在白老娘的膝头,变成小声的抽泣。
白宝珠看着三哥的模样,简直没眼看。
从他东一榔头西一斧子的哭诉中,白宝珠拼凑出了他整这一出的原因。
就是说,眼瞎的白老三,不仅与卢静交男女朋友的时候,就被她戴了绿帽子。
连他是否落难都没搞清楚,卢静就抛弃了他,转身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然后,他对卢静一直念念不忘,还听信了卢静婚后姘头的话,更是把卢静珍藏在了心底。
结果今天遇到了卢静的丈夫,从他口中知道了真实情形,受不了打击,先是自暴自弃酩酊大醉,然后跑回家像个男宝宝似的求安慰。
白宝珠不禁感叹,三哥真是小仙男啊!
虽然看着他偌大一把年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心酸,可是白宝珠一点都不想可怜他,同情他。
不是她没有手足情,是三哥。。。
哎!白宝珠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
帮着白老娘把白少轩头上的伤清理干净,又上了药,包扎好伤口,白宝珠拍拍三哥的肩膀,以表安慰,就和老娘说了一声,回了家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