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暨白抬眼淡淡地扫了一眼问话的青年,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袭来,让人无法产生抗拒的想法,心甘情愿的臣服。
“暨白,冯老爷子的身子如何了?”
冯暨白说:“还是老样子。”
一句话里什么都没有透露,孟归衡有些无奈的揉额,他真的是为什么要答应自家母亲的无理要求。
十多年了,冯暨白待冯家众人不即不离,他若真的想修复和冯家的关系,何必拖到现在。如今的冯暨白可不是当年羽翼未丰的少年……
孟归衡瞥了一眼身旁的老尚,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气氛一时沉寂下来,孟归衡忽视掉频频朝自己投来视线的老尚。他也真是的,真爱瞎管闲事。
可毕竟答应了老尚出尔反尔不是为人之道,孟归衡虽然从小与冯暨白长大,可触及他的私事,孟归衡仍然在心中斟酌良久才问出来:
“暨白,她怎么样了?医生可说她有醒来的迹象?”
这个她在座的三人都心知肚明。老尚低着头看着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凝心聚神的听着他俩的谈话。
孟归衡看向陷入沉默中的冯暨白,他的神色平静,可却给他几分难以言说的凝重之感。
他想:莫不是她真的醒不过来了?这样也好,即可断了暨白的念想也可让老尚清醒。一个大活人时时刻刻记着一个或许再也醒不过来的人,这不是折磨自己吗?
心里又有点埋怨她,若不是她当初接近冯暨白,又在两人热恋期间突然的出事。若不是她,冯暨白现在还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不是如今玩弄权势,漠视他人生死的人。
冯暨白:“听天由命吧。”
两人从中听出浓重的无奈之感,孟归衡道:“你那么爱她,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冯暨白垂下眼,遮挡了他眼里的情绪。
“你今晚找我来只是为了想跟我说这些。”
“并非。”孟归衡侧头看了一眼老尚。
老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知道二人之间的谈话,自己不方便听,便提出告辞。孟归衡亲自送他,回来时看见冯暨白盯着手机不知在想些什么。
“实话跟你说吧,我来找你全是因为我妈。她老人家希望你多抽出时间去看看冯老爷子,毕竟他年事已高,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冯暨白微笑着:“这么说姑姑也释怀了,怎么这么多年不见她回来探望老爷子一次。”
“……”孟归衡一时无言,他老妈还是时常会拿起他爹的照片怀念,可见她未必放下了。既然她都没有放下,那么冯暨白为何能放下?
舅妈的死虽然跟老爷子无关,可当老爷子选择包庇舅舅的时候,这也代表了站在冯暨白的对立面,即使这些年来冯老爷子亲自栽培暨白。
孟归衡想冯老爷子虽受世人爱戴,可对待儿女之事上极为糊涂。
他和冯暨白还真是同病相怜,一个失母,一个失父,也不怪自己当初就爱跟在冯暨白的身后。
这般想着,他心里充满着无限的感慨。
“你对那个女孩子是什么意思?”
“归衡,你问得太多了。”冯暨白直接掐断这段问话,他拿起外套站起身来,走到孟归衡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早点回去休息。”
随后转身离去,孟归衡坐在沙发上,使劲儿的揉着脑袋,这都是什么事儿?一个两个嘴硬得跟个什么似的,一句话也掘不出来。
世界总是那么大又那么的小,江瑟没有想到和楚知许出去吃个饭,不仅遇见了裴奕还遇见了林慕。
裴奕见到她重重地冷哼一声,哼完后又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江瑟又朝前走去。
楚知许皱着眉,刚刚走过去的男生容貌虽俊美,却又给她难以形容的之感,白白可惜了他的好长相。
“真是可惜了他的长相,应该才放出来没多久,真是可惜。”在楚知许看来,裴奕的行为真是莫名奇妙,如同从精神病院里刚逃脱出来的疯子。
江瑟却知道他的为何这么做,回头估计是想看清她身边的女生是谁?她有点遗憾早知道裴奕会这样做,她应该将陈年约出来。
这般想着,旁边响起一道带着欣喜若狂的声音。
“瑟瑟。”
江瑟回头和林慕的目光对望着,林慕走了过来,目中全是无法掩饰的爱意和喜悦。
楚知许盯了两人一会儿,将目光落在江瑟的脸上,她见到林慕似乎同样的欣喜。
江瑟将楚知许介绍给林慕:“这是我的朋友,楚知许。”
林慕这才看向楚知许,出于礼貌的向她问了一声好。两人有几个月没有见面,林慕有许多的话想要和她说,却顾忌着楚知许并没有聊太多,只是谈论一些平常的事情。
江瑟往后看一眼,担心金华跟在身后,从最初的欣喜转为担忧,她克制着自己的喜悦。把林慕当做好友般对待,不想引起冯暨白过多的怀疑。
她的一下转变,两人都察觉出来,林慕并没有想太多。楚知许侧头看了一眼满眼都是江瑟的林慕。
当她说话的时候,林慕侧耳认真的听着,极其的认真。
三人进了学校就分开了,互相道了别后,走了一段路程,楚知许回头,那个男子似乎还站在那里,目光遥望。
“江瑟,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她当然知道。
楚知许自顾自的说着:“我能感觉到他特别的喜欢你,刚刚我也看出来了,你好像也有点喜欢他?你们以前就认识?”
“他是我的邻居,我读小学的时候认识他的。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他……他一直都是我的榜样。”
“青梅竹马。”
楚知许从江瑟这里得知了一些关于林慕的事,这么优秀的男子,真是可惜了。
时间渐渐的流逝,没了冯暨白的打扰,江瑟的日子过得很是有趣。
首都的天气总是多变的,前一秒还是晴天,下一秒突然就会来一场瓢泼大雨,给人措手不及。
江瑟以往都备着伞,偏偏这次没带被淋了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