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昭的身子可好些了?”
从前他不理解皇阿玛为何只偏心太子,但日日能在养心殿见到弘昭之后,父子情分旁人自然是比不上的。
“宁太医的方子极好,弘昭如今已经无碍了。“
安陵容笑着开口,一遍拿着温凉的帕子擦了擦皇上额角的汗珠,入真以来,天气慢慢变热了,不过她倒是还清清爽爽的,耐热的程度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见到额娘一直瞅着皇阿玛,弘昭似是有些不满意,扬起自己的小脸,似是也要额娘擦擦。
“你成天待在屋子里又不热,额娘帮你皇阿玛擦擦都不行吗?”虽是这么说的,但仍拿着帕子也给她擦了擦。
入夏之后,安陵容便穿上了更单薄的宫装,白嫩纤细的脖颈在眼前,哪怕没有显露出腰身,皇上也知道这底下的腰肢有多么的纤细。
窗外的小风吹动她的发丝,馨香的气味只飘进他的鼻尖,令人旖旎。
娇妻幼子在怀,见到这一幕,皇上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看到皇上和娘娘周遭的气氛变了,芳云姑姑很是有眼力劲儿的把六阿哥抱走。
皇上拉着安陵容坐在了软榻上,搂着她的腰肢,任凭她身上馨香的味道扑满了整个怀抱。
“容儿,朕有意晋你为妃位。”
不单单是容儿和纯元的关联,而是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容儿的温柔体贴也令他越发喜爱。
所以他对容儿的感情有些复杂,她既像纯元,又不像她,但是皇上没办法百认的是,容儿在他心中的地位和的嫔妃相比,到底是不同的。
“皇上知道的,嫔妾只想和皇上、弘昭一家三口好好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脸贴在了皇上的胸前。
小声开口,“况且,容儿知道,齐嫔娘娘乃是晋位最好的选择,容儿不愿意皇上为难。”
三阿哥渐渐大了,总不能让三阿哥的母亲一直都处在降位的处境中。
况目当日因为生弘昭,皇上已经把她晋了嫔位,若是这次晋位的人选仍旧是她,而不是齐嫔的话,不仅皇后会反对,就怕太后也会反对吧。
想到这里,安陵容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听到她这么说,皇上低眸看着她白嫩的脸蛋。
这宫里的女人,为了争宠、晋位,明争暗斗,心智手段他看了都叹为观止。
但现在只要她开口答应,妃位便唾手可得。
尽管这样,容儿依旧说了,不愿意让他为难。
唯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才让皇上觉得难得。
容儿的性子不争不抢,对人一向温和,这点皇上很清楚,正因为如此,他和对方相处便放松了很多,这也是他喜欢来永寿宫的其中一个原因。
“对了前些日子听皇后娘娘说起过,太后这些日子头疼的厉害,容儿也帮不上别的忙,只能给太后做了个抹额,想着太后喜爱礼佛,所以嫔妾特意用了西缎莲花纹的料子,皇上帮嫔妾看看可好?”
安陵容—边开口说着,一边拿出了为太后做的抹额,甚至还在抹额上用暗纹绣了些佛经,可见刺绣之人的用心。
“容儿孝心可佳,太后想来也喜欢。”
“朕看弘昭今日穿的又是你亲手做的,你给弘昭还有母后都做了东西,那朕的呢?〞
皇上使劲一搂她的腰肢,沉声开口。
见皇上低下头,安陵容脸颊微红,微红的嘴唇便直接亲了上去。
唇齿相依的感觉,让皇上十分陌生,下一秒便化被动为主动。
安陵容小脸通红,手撑着他的胸膛,但皇上的呼吸声却是越来越重。
红浪翻滚之后,第二日,安陵容被木槿伺候起床的时候,又是日上三竿。
\"皇上可下朝了?\"
安陵容沙哑着嗓音开口问道。
木槿一边同候她起床一边回道。
“还没有。”
“娘娘,昨日您为何不答应皇上要晋您为妃位?”
皇上既然已经开口了,只要娘娘答允,妃位便唾手可得,她实在不懂,娘娘为何还向皇上多提齐嫔。
本来这次封妃概率最大的两人便是她们娘娘还有齐嫔,娘娘这不是长敌人的志气吗?
安陵容微微勾唇,并没有解释那么多。
“让小林子注意一下皇上下了朝之后去了哪里,然后来告知本宫。〞
安陵容没有回答木槿的话,反倒是对着小林子开口嘱咐。
对方还以为娘娘是怕皇上去了齐嫔宫里,便忙的应了下来。
在永寿官的人眼里,皇上自然是十分喜欢他们娘娘的,早晨皇上特意吩咐了让娘娘多睡一会儿,并让御前的公公去了皇后宫里说明情况。
这都是皇上宠爱她们娘娘的表现。
看着不远处盈开的鲜花,安陵容微微勾唇,若不是上一世甄嬛用了这个法子,
她也想不到催情香竟然还能这么用。
永寿宫从不焚香,自然不会有人往这方面想。
但安陵容甚知男人都是食色性也的动物,所以有些小手段只会让皇上爱不释手。
公主教养之事还没有定论,皇上却独宠永寿宫。
皇上当日又在景仁宫说了那样的话,难道说皇上真准备晋娴嫔为妃?
闻言,太后也坐不住了。
要知道,太后也是有亲生女儿的,况且这些太妃日日前来,太后也不堪其扰。
当日皇帝的话,太后也听皇后说了,娴嫔如今便十分得宠,又和贵妃成了亲家,若是再封妃,一个妃位和一个贵妃的联合,足够让皇后抬不起头了。
太后不想看到这个局面。
所以皇上下了朝之后,便被太后请到了慈宁宫。
“儿子参加皇额娘。”
抬眸看看面前的太后,皇上的心情谈不上多么愉快。
能当皇帝的人,自然智商也不是普通人,太后让竹息姑姑在下朝的路上等着他,一路上皇上便想明白了太后叫他前来的可能。
看到皇上不咸不淡的样子,太后心中便来了气,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母子,不论何时相处,都十分的不愉快。
一个想着额娘偏心小儿子,一个觉得为何登上帝位的不是一贯和她贴心的另一个儿子,所以这么多年。关系也是越发冷淡。
“今日叫你过来,是想听听你对华贵妃当日所言之事准备怎么办?”
太后直截了当的开口。
先帝的太妃们虽然如今已经不管后宫之事了,但她们也有家族,若是因此事引起太妃们的不满,怕是朝野都会动荡。
这也是当初皇上对贵妃恼怒的原因,若是贵妃没有身穿贵妃服制去了养心殿,此事也不会闹成这样。
“贵妃说的也有理,儿子也不是不心疼这些公主,所以宫中公主的教养便让皇后拟个新的章程出来,按照蒙古的方式也无妨,毕竟都是满族的姑奶奶,养的太娇气了也不好。”
皇上淡淡的开口,丝毫不提已出嫁的公主该当如何。
但太后却无法视而不见,毕竟她也有女儿。
“未出嫁的公主怎么弄都好,说起来皇后才是公主们的嫡母,这点皇后没想到,贵妃想到了,就是皇后的过失。”
“先帝的太妃们膝下子嗣不丰,且不乏世家贵女牵扯其中,这点皇帝你要做好权衡,依哀家看,不过是召回几个奴才,也不妨事。”
“况且大清和蒙古交好多年,若是大清重视公主,蒙古自然也更加重视,科尔沁部的贵女也在你的后宫,咱们可有苛待?”
太后语重心长的开口。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是皇帝想视而不见,前朝也不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太后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能进先帝后宫的,家室也不是普通女子,人家前朝也有子侄,自然不会如此轻轻放过。
抚蒙虽然是大清的国策,但雍正不是一个无能懦弱的皇帝。
用皇室公主的性命来维系边疆的和谐,本就不如他愿,如今不过是对出嫁的公主多几分关怀,若是蒙古这都有意见的话,那也没有必要维系表面的和谐了。
“皇额娘说的是,儿子打算过几日便实行此事。”
皇上既这般开口了,太后也能给太妃们交差了,便提起了旁的。
“如今后宫妃位多悬,像这次的事,就多亏了贵妃,但贵妃和皇后我总有考虑不到的时候,皇后前些日子也和哀家说了你的打算。”
“六嫔的位置已经满了,提一个上来也是好的。”
“三阿哥也渐渐大了,齐嫔总不能一直都是嫔位,沈嫔出身大家,帮着皇后料理后宫中事也十分妥帖。”
“哀家看她也担得起一个妃位。”
“至于瑾贵人出身也不凡当日之事到底也和齐嫔有关,若是齐嫔复位妃位,瑾贵人便提成瑾嫔吧,也能安富察家的心。”
太后所言很有道理,但话里话外,唯独没有提安陵容。
皇上忽然开口,“皇额娘觉得娴嫔如何?”
听到皇帝提起安陵容,太后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这些日子喜欢去永寿宫,这点太后看的很清楚。
娴嫔太后也见过,不是华贵妃那种锋芒毕露的人,但她入宫的时间太短了,能被皇上如此放在心上,太后总觉得这人会成为皇后的劲敌。
所以哪怕永寿宫经常送些东西过来,但太后也没见对方几次。
“哀家知道你的心思,娴嫔生了六阿哥你喜欢,这点哀家明白,只是娴嫔的家世比起沈嫔来说还是差的太远了。”
“若是因生了孩子就要晋封,那七阿哥的生母如今还只是一个贵人呢,皇帝你何曾有晋平贵人为妃的想法。”
“若你真喜欢娴嫔,等过两年,娴嫔有了身孕,也好名正言顺不是吗?”
太后这般说着,皇上低头没吭声。
快出慈宁宫的时候,便看到了木槿拿着绣好的佛经还有抹额前去拜见,而出来的不过是慈宁宫一个再年轻不过的宫女,连竹息姑姑都没见到。
皇上本来都要出慈宁宫的脚停顿了一番,也没说什么,带着小厦子便离开了养心殿。
在去往养心殿的路上,皇上突然开口问道。
“娴嫔经常来给太后送东西吗?”
作为御前的大内总管,得宠嫔妃的日常行为都是要如数家珍的,听到皇上这么问,小厦子有些迟疑的开口。
刚才在慈宁宫的那一幕他也看到了,自然知道皇上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
但皇上的目光就在眼前,所以小厦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说道。
“是,娴嫔娘娘经常给太后送东西。”
“一开始的时候,娴嫔娘娘都是亲自来送,直到有一次娘娘带着六阿哥等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以后便只让宫人来送了。”
小厦子的话,皇上听明白了,他料对方也不敢说谎。
但这些事容儿从来没和他说起过。
想到容儿昨夜给他看的抹额,皇上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气。
他不得皇额娘喜爱,所以他喜欢的人,皇额娘也一向不喜爱。
记得皇阿玛还在的时候,轮到额娘过生辰,他带着福晋,老十四也带着福晋,但额娘从来都看不到他和纯元。
“行了,回养心殿吧。”
小厦子不知道皇上问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看皇上脸上的神情便知道心情不佳,便没敢多话,直接回了养心殿。
但养心殿已经有人等候多时了。
“皇后可是等了一会儿了?”
皇上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皇后,这姑侄俩的消息通的还真是快呢。
听到皇上这么说,皇后脸上带着笑意,似是什么都没察觉到。
“臣妾也是刚来,今日臣妾过来找皇上,也是为了公主的教养之事。”
“内务府已经理出了新的流程,在公主日常学习的课程中,增加了骑马、学习蒙古饮食等课程,皇上看看可还有需要修改的?”
“另外,教养嬷嬷之事,臣妾会好生盯着,之前华贵妃说的事,必不会再发生。”
皇后的效率很高,自从皇上和她说了这事以后,皇后便着力整改了,这不才出了成果便迫不及待的来养心殿了。
“至于上次的流言之事,臣妾也查出了些许的眉目,本是一个宫女爱慕果郡王,所以才闹出了这等事端,臣妾已经和德嫔说了,德嫔的意思是由皇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