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克维尔的愤怒释放,以一种原始而狂暴的方式展开,仿佛他在用对手的血液、肉体、骨骼,甚至是他们的灵魂,来编织混乱的交响。他的手法无章可循,纯粹是野蛮与虐杀的艺术。
华生眼中,这无疑显得低劣,但他内心深处却潜藏着对这种肆意疯狂的微妙渴望。他认为,一个能借施虐排解心中压抑的疯子,是多么的逍遥。而他自己的虐待行为虽然精妙,却只能稍微驱散内心黑暗记忆的微弱光芒。
华生心思细腻,既是优点亦是弱点。因此,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台上淋漓尽致的鲜血,欣赏那种极致的暴虐,带着羡慕的微笑!
霍尔克院长蠕动着前行,艰难地爬过一条被他自己丢弃的残肢。他只剩下半条胳膊,勉强推开障碍,拼命向那位身披审判长袍的人爬去。因为在他的视线里,唯有此人能拯救他。
“救救我,救救我...”
嘴角破裂,他用舌头顶出内脏,爬到霍普金斯脚下,艰难抬起脑袋,盯着他的脸央求道:“救救我,我快要死了!”
霍普金斯面色尴尬,俯下身子:“我怎么救?我可对付不了他。”
“我认罪...我认罪...”
“哦?”霍普金斯犹豫了一下:“你说,你承认罪行了?”
“我认罪!”副院长挣扎着说,口中鲜血令他的声音凄厉无比:“我承认我杀害了达尔文院长,我承认我杀了维妮拉娜,邓肯的手术是我做的,我都承认,我愿以圣光起誓!”
他下意识想要起誓,却发现自己已无法做到,急忙慌张地说:“总之,所有的事我都承认,求你救救我,把我关起来,我愿意被捕!”
他痛哭流涕,泪水混着未干的血迹。他想活下去,知道只要浸泡在修复液中,就能存活,即使可能终身监禁,但他是科学院的副院长,脑海里满是科研成果,还有利用价值,帝国不可能坐视如此顶尖的科学家死去!他被判刑的可能性不大。
于是他大声呼喊:“我都认罪,我认罪了!”
“证据呢?”
“什...什么?”
“证据啊。你承认罪行,但没有证据。”霍普金斯说道。
“什么证据?”副院长一时迷茫:“我已经认罪了,还需要什么证据?”
“哈哈...”霍普金斯将烟蒂扔在地上,不知为何,吸完最后一口烟,眼眶辣得流出泪水,但他笑得格外轻松:“法律是公正的,定罪需要证据,同理,认罪也需要证据。你拿不出证据,
所以,本法官判决,你无罪!”
他缓缓起身,转向高台下方。此刻,会场上所剩无几,椅子东倒西歪,散落的笔记、衣物、鞋子、呕吐物,一切显得凌乱不堪,没有法庭应有的秩序,只有几个坚守的记者蜷缩在角落,仍奋笔疾书。
但在霍普金斯看来,这一切异常干净。他转动僵硬的脖子,宣布:“本案判决结束,被告人不再受本法庭管辖,恢复自由身,休庭!”
说完,他跳下高台,向外走去,对身后尖叫声充耳不闻。凯瑟琳身边的人看似镇定,实则早想逃离。他们纷纷对视,不言而喻地一起离开了。
几分钟后,只剩下巴斯克维尔和副院长。夏洛克与华生最后走出,体贴地关上门,以免惨叫声惊扰路人。
门关上的一刹那,他看到巴斯克维尔走到副院长身旁,缓缓俯下身,张开那口恐怖至极的烂牙,在尖叫声和哀嚎中,抓住对方的脸,咬了下去。
大约五分钟后。
会场的大门再次被推开。巴斯克维尔缓缓走出,眼镜边框如故,文质彬彬,但身上触目惊心的手印和唇间的血迹揭示了他的所作所为。
走廊上,人们离这扇门很远,那些逃跑的记者面色苍白。保安早就赶来,却无人敢靠近,只有夏洛克倚在门边的墙上。
巴斯克维尔扮演过证人,所做远超常理,按情理,应等人出来寒暄几句。他走到中年军官夏洛克面前,淡淡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谋。感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也帮你解决了里面那人,我们算是两清。记住,别以为我杀不了你,下次见面,你的结局可能会比里面的蠢货更惨。”
夏洛克随意一笑:“好,你说清就清。不过我很纳闷,你为何这么想杀我?”
“忘了原因,不过不重要。上次未能得手,自然要继续。”夏洛克听着他奇特的理由,细想后觉得似乎有其道理:“哈哈哈,那我等你...\"
接着,他看向那些面色惨白却不愿离开的记者:“但在那之前,你是否该担心这些记者?明天的报纸头条,你的面孔恐怕会占据一席之地。”
“我不在乎这些,我在雷德克海峡长大,你们这些生活在帝国中心的人怎么看我,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