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人这才发现言寄欢也来了。
“小欢也过来了?有心了。”贺泰河说。
他以为言寄欢只是陪庄乐邦来的。
“贺爷爷。”言寄欢应了他一声。
又对谷温伟和叶浩广打了招呼。
谷温伟和叶浩广看到她都有点惊讶,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应了一下。
庄乐邦趁这个机会对贺泰河说,“老贺,我们把雪莲花给搬过来了,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众人这才看清言寄欢一直捧在手里的花盆里种的居然是雪莲花。贺泰河急忙走过来,确认过后,就让人把雪莲花立即送到医生那里去了。
“老庄,我替鸣沧谢谢你这个爷爷。”贺泰河郑重地对庄乐邦说。
不管鸣沧能不能撑过这次用上这颗药,他们贺家都欠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庄乐邦挥了挥手,“别谢我,雪莲花是小欢种出来的,我就是个借花献佛的,你要谢就谢她。”
贺泰河虽然很惊讶,但还是转头跟言寄欢道了谢。
言寄欢勉强笑了笑,“您不用客气,比起……这些不算什么。”
贺泰河感觉她的反应有些怪怪的,就好像自己孙子跟她有什么渊源一样,还是极深的渊源,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又不方便问,只能作罢。
谷温伟倒是知道言寄欢和贺鸣沧的事,但是只要想到外孙还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就什么也没心思去想了。
见他们一直守在门口不走,医生便过来赶人了。跟他们说留一两个人看着就行了,不需要那么多人不吃不喝地守着,没必要对病人也不好。
最后一句话是最管用的,于是庄乐邦和冯怀等这些外人就识相地提出了告辞,可是言寄欢却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看着她。
“我想留下来。”
言寄欢恳求贺泰河,“贺爷爷,我不会跟你们抢位置的,我就站在那边,离得远远的也不出声,可以吗?”
贺泰河不明所以,不过谷温伟开口了,“让她留下来吧。”
“谢谢,谢谢。”言寄欢不停地对他鞠躬。
谷温伟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那我回去给你家里面说一声吧。”庄乐邦说,“要不要帮你向学校请几天假?”
清大为期半个月的军训今天就结束了,明天开始正式上课,原本她应该今天就返校的,可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离开这里。
“谢谢庄爷爷,麻烦您了。”
庄乐邦摇着头走了,那个长相周正的中年女人也在少年的搀扶下离开了。
言寄欢才知道他们是贺鸣沧的继母华雅宁和同父异母的弟弟贺子墨,而他们之所以会离开是因为要回家给贺泰河和谷温伟两位老人家做饭,到时候再回来顶替他们。
显然他们一家人的感情很好。
言寄欢果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就是远远地站着,没有过来打扰他们,也不说话,只是呆望着重症室的大门。
已经换班的华雅宁不忍心,叫她过来坐一下,她也是摇头拒绝。
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就像头上悬挂着一把钢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亦或者,出现千万分之一的奇迹,钢刀会被人解下。
直到病房里面的仪器发出尖锐的蜂鸣声。
所有人都知道奇迹没有发生,那把钢刀最终还是落下来了,还落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