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寄欢忍痛咬牙坚持,好不容易凑了半筐的猪草,结果等回去的时候,又一次出了状况。
其他人挑着满满一担健步如飞,而她挑着半担不到的猪草,不是挑不起来就是一起来草散开了得重新绑。
好不容易绑结实还挑起来了,结果她不会挑扁担!
扁担两边的簸箕不是一起往里倾斜就是一边一个往不同的方向转圈。
眼看其他人都快走没影了,她还在原地跟一根扁担和两个簸箕较劲。
在一个看起来很瘦小的小姑娘挑着满满当当的一担猪草稳稳当当地从她身边经过时,言寄欢彻底放弃了。
她就不是干农活的料。
走吧走吧,等人都走光了她就把猪草放空间里带回去,谁爱努力谁干去,反正她是搞不定这根破扁担了。
早上那么早就起床干活,连早餐都没吃。
之后就一直和伏建霞待在一起,忙到现在,都没时间从空间里拿吃的垫吧一下。
这才九点多,火热热的大太阳就已经很热了,在斜上方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她饿得些头昏眼花,感觉脑袋有些缺氧了。
长这么大,别说干活了,就是饿肚子,她都没怎么经历过。
现在居然要饿着肚子干活。
一想到中午和下午还有干不完的活,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乡下生活真是太苦了,简直是度日如年,想想她都觉得前途黯淡。
“笨死了。”熟悉的清润男声响起。
言寄欢抬头,发现贺鸣沧正提着一个密封着的竹篾,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言寄欢的脸有些发红。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又看了多久,是不是把她没用的一面都看光了。
“呵呵,好巧啊贺同志,你也是来打猪草的吗?”言寄欢有气无力地没话找话。
贺鸣沧没有回答,将手上的竹篾远远放下,一脸嫌弃地走过来将她肩上的扁担给卸了下来,还要伸手来拿她手里的镰刀。
他想干嘛?
言寄欢下意识地握紧手里的镰刀,却不小心扯到伤口,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贺鸣沧察觉,强硬地把镰刀抽走,顺势掰开她的小手低下头来细细查看。
看到昨天还粉嫩嫩的小手一天不见就变得伤痕累累,他好看的剑眉瞬间拧紧,一脸的不悦地看着她。
言寄欢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人是什么意思?
嫌弃她?
明明是他自己凑上来的,她这次可没有主动凑上去,这也能怪她?
气得想抽回手,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别动。”
等他认真查看,确认都只是划伤和磨起的水泡后,脸色才没那么难看。
贺鸣沧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很严重,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
“在这等着。”说完这话,他才松开她的手,朝山里走去。
言寄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他叫她等着,她就乖乖地在原地坐着等他。
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手上还拿着好几株不知名的野草。
言寄欢好奇地看着他将草药用石头捣碎,然后就闻到了跟那天在他身上闻到的一样药味。
他这是在干嘛,给自己的伤腿换药?
那为什么要她在这等着?
“伸手。”男人好听的声音传来。
“嗯?哦。”言寄欢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药居然是给她弄的?
他拖着一条伤腿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去给她采药?
不过,他今天腿上好像没有绑绷带了。
这么快就好了?
“没好。”贺鸣沧回了她一句,低头拿着手帕专心地给她擦手,头也没抬一下。
言寄欢这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问出来了。
“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诶。”
他这是薛定谔的腿?
贺鸣沧这才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还是能看出来的,只是他的自尊心在强撑着而已。
半晌才低声回了个:“嗯。”
言寄欢被他的回答弄得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回个嗯是什么意思?
这是又不高兴了?
可是看起来不太像。
他敢不敢多说几个字?
话不多,还喜行不怒于色,这让她怎么猜?
男人心还真是海底针。
言寄欢一边腹诽,一边看着男人目光专注,动作优雅,仿佛在进行一项很庄严的仪式一样,认真地把她的小手擦干净,然后把捣碎的草药轻轻地涂上,糊了满满的一层。
草药的汁水刚碰到伤口,就带来一阵刺痛。
下意识地想缩回手,男人早有所料,一只大手轻轻松松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别乱动。想快点好就得敷这个。”
“可是真的好痛,我不要敷了。”言寄欢使性子。
他给她上的什么药?是不是瞎弄的?
怎么敷上了比破皮流血时还痛?
男人原本想呵斥她的娇气,可是一对上她可怜兮兮的秋水眼眸,严厉的语气是转了又转。
到最后只能低声安抚,“忍一下就好了。”
为了防止她乱动,他还拿出新的手帕将她的手给缠上了。
骨节分明如同艺术品般好看的五指握着纯黑色的手拍,格外赏心悦目,可惜……
言寄欢看着包扎得跟熊掌似的两只手,有些无语。
包得这么严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截肢了呢。
“你包成这样我都不会干活了。”言寄欢抗议。
她还得打猪草呢,包成这样别说拿镰刀了,她连根草都拿不起来。
贺鸣沧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嘴角微微上扬。
“不包成这样你也不会干活。”
言寄欢一噎。
虽然这是事实,可他这样当面说出来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