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对峙
作者:亲爱的小月亮   利马综合症最新章节     
    “什、什么?”
    白知延的大脑在一瞬间宕机,他甚至在想眼前的白济泰是不是幻觉,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惊天动地的话。
    “我一直在思考应该怎么处理你。”白济泰放下烟慢慢靠近他。
    “你既不想跟我抢夺白家产业,又不想跟我装成表面上过得去的兄弟,我猜不透你到底想要什么,所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你。”
    白知延强忍着心脏狂跳的躁动,面上摆出还算冷静的表情,“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井水不犯河水,之前我们也说过的。”
    “可我觉得那样太无趣了。”
    “无趣?”
    他近距离看到白济泰颊边的酒窝慢慢浮现,“我为什么要和你逢场作戏来骗白政仁?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白知延知道白济泰也讨厌白政仁,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直白的表现出来。
    “白济英出嫁后白政仁就再没考虑过将他的产业分给她一丝一毫,我原本以为他的东西早晚都会属于我,谁知道你会突然出现。”
    他一边说着另一边掐着烟的手已经抚上了白知延的脸。
    “不过没关系,虽然我一开始有想过将你杀掉一劳永逸,不过——”
    听到他说想杀掉自己的时候白知延不禁又回忆起上一世的事,他从天台摔落在医院还有知觉的时候亲眼看着他把拔掉自己的氧气将他推入深渊。
    “所以呢?你现在又不想杀我了吗?”白知延神情冷漠,一如外面天寒地冻的可以将人送向死亡的温度。
    白济泰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眼中的笑意更甚,“驯化你比杀了你更有意思。”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啊?”
    他语气中嘲讽意味满满,白济泰倒也不计较,只是一直靠近逼退他,直到白知延的身体靠在餐桌上,被他用一个包围的姿态笼罩住。
    “你身上留着白政仁的血,自从你被带回白家起,你就别想离开这里,即便是死,也只能以白家人的身份死去。”
    “你想干什么?别靠近我!”
    白知延觉得两人距离太近,下意识伸手抵在他的胸前隔出一块空隙。
    “之前你不是说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逼问你与车京灿和徐时元的关系,我现在可以清楚的告诉你。”
    是他第一次带着白知延去地下室时白知延一直追问他的话,只是白知延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最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那两个狗崽子却总是用看着自己所有物的眼神看着你,这让我很不满意。”
    白知延觉得他的话十分刺耳,就像是把他当作可以买卖交易的物品一样,“白济泰,我不是谁的所有物,我跟你没有关系,跟他们更不会有关系。”
    “你和我怎么可能会没关系呢。”白济泰抬手轻轻按住他的眼尾,手指轻揉那颗几不可见的小痣。
    “就算你再怎么否认,至少我们在法律关系上是亲兄弟。”
    白知延闻到他手指上散发着来淡淡的烟草味,微微侧头闭上眼睛。
    “你不觉得你的话很可笑吗?”
    白济泰手指一顿,漫不经心的拨弄了几下他额前的碎发,“什么可笑?”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白知延耳边响起,他此时闭着眼睛听觉感官更加清晰明显。
    “之前明明是你说的我这种杂种也配进白家的门,现在你又拿血缘法律来证明我们的关系,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白济泰的眼神变得冷冽,他用力捏住白知延的脸颊,让他正视自己。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都是白家的人,等白政仁不在了,你就再也别妄想着逃离我的掌控。”
    “难道你就不怕我将你说的这些话都告诉白政仁吗?”白知延面露凶色,毫不畏惧的瞪着他。
    “哦对,差点忘记告诉你了。”白济泰笑着动了动手,白知延的脑袋也随之摇晃。
    “我看你最近一直在和那些狗崽子纠缠不清,似乎是没意识到白政仁有多久都没回过这里了。”
    “什么?”
    白知延顺着他的话回想,他确实是好久都没有见过白政仁了,但他平时就很少与他见面,所以根本没放在心里。
    “他怎么了?”
    “他现在可有的忙呢。”
    听到白济泰戏谑的笑声白知延的身体瞬间发冷,“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跟我母亲那边的好亲戚们随便给他添了些麻烦。”
    他虽说是小麻烦,但白知延知道以他的作风,估计白政仁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即便是这样,白政仁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回本家。”
    白济泰看着他发白的却倔强的小脸觉得好笑,松开掐着他的手用指背轻抚着发红的皮肤。
    “没关系,我会让他再也没办法回来。”
    刚想躲开他的手的白知延听到他的话甚至忘记了动作,身体僵直在原地任由他揉捏搓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开口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字面意思。”
    “白济泰你疯了!他可是你父——”
    说话声戛然而止,因为白知延突然想起来上一世临死前白济泰的自曝,他根本就不是白政仁的儿子,恐怕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能毫无顾忌的对他下手。
    “那又如何?他也是你父亲,怎么,你会想为了他报复我吗?”
    他话中带刺恶意满满,他知道白知延也很讨厌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于是他看着白知延抿着双唇最后干巴巴的说了句不会。
    想到白政仁白济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他凑到白知延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已经受够了等待,只要他活着就要等着他将一切慢慢分划,可我没那么多耐心,属于我的不属于我的,最后我都会让他变成我的。”
    白知延惊恐万分,他知道白济泰暴虐无道,可现在连白政仁都不放过,他根本就是个弑父杀弟的恶魔!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对,没错,我就是个疯子,所以我劝你不要再试图激怒我。”
    他看着白知延怒目圆瞪气到涨红的脸心情大好,“白知延,你之前说什么有一就会有二,但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惹我生气这件事,仅有今天这一次。你听懂了吗?”
    白济泰的手抓在白知延手臂上由他亲手划开的伤口上,用疼痛来逼迫他说出自己想要的回答。
    白知延怎会不知他想听的是什么,他偏过头闭口不答,强忍着疼痛连嘴唇都被他咬到渗血。
    “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隐忍痛苦我就越想逼迫你顺从我。”
    白济泰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红肿的嘴唇解救,手指轻轻抚过上面溢出的血珠。鲜红的血液衬得他的脸愈发苍白,被晕开的鲜血像是唇彩,为他添了一层新妆。
    他心思绮丽,可白知延却对他恨之入骨,满脑子都是在想要不要直接咬断他的脖子。
    残存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能冲动,池承勋顶风冒雪的在外面找证人,为了他们的合作做了那么多事,即便是为了他们最终的目的,他现在也得忍受白济泰的发疯。
    再抬眼时白知延眼中的厌恶和屈辱已经消失不见了,难得的几分平和在他眼中,白济泰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按住白济泰还压在他伤口处的手,白济泰看着他挑挑眉略微松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以放开我了。”
    “可以,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白济泰放下手转而扯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椅子旁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随后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块松饼递到他嘴边。
    “来吧,一天没吃东西的小狗,该进食了吧。”
    看着嘴边的松饼,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蜂蜜,白知延知道他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他让他难堪。
    他蹙起眉头闭着眼,“白济泰,我发现你真是既幼稚又爱记仇。”
    明明杀了他可以解决许多麻烦,毕竟他连白政仁都不会放过,可他偏偏要浪费时间来与他纠缠。
    还有刚才的话,非要把他曾经说过的话拎出来一句句驳回,白知延想恐怕连他自己本人都不记得曾经说过什么。
    听出他语气中的鄙视,白济泰没有回应只是看到他抬手准备接过叉子时躲开了他的手。
    “就这么吃。”
    白知延的面容这才有一丝裂动,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他,那眼神仿佛就是在说“你是不是有病”一样。
    但白济泰没有动,依旧保持着喂食的姿势等他主动。
    白知延深吸一口气,张开嘴咬了一口松饼,在心中骂了他一万遍。
    见他没有反抗白济泰满意地笑了笑,继续喂他吃东西,白知延尽管心中充满了愤恨,但他明白,此刻反抗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两人诡异的沉默着,一人喂食一人张嘴咀嚼下咽,原本是亲近之人才会做出的举动,在两人之间却显得十分不和谐。
    最后一块松饼被送进嘴后白知延看着眼前空了的盘子连忙摆手,“唔——额次不鸟了!”
    白济泰也没再继续,将叉子扔到一边单手撑在他桌前,微微俯身用另一只手轻戳他被食物塞的满满的脸颊,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他:“凌晨时徐时元说你给他织了围巾?你说放在了学校是吗?”
    他连这个都知道?白知延一边努力将食物咽下,一边头脑风暴在想这个白济泰是什么时候就看见他与徐时元在一起说话的。
    “我是有这么说过。”
    “所以你真的给他织了围巾?”
    白济泰的语气变冷,“你今天非要去学校是不是就要去取那个围巾?”
    “我没有!”
    比起撒谎骗人,被人误会自己的心意是送给徐时元的更让他难受,白知延宁愿以后再也不碰手作品。
    “你没有什么?没有给他织围巾还是没有想去学校拿回东西送给他?”
    “我都没有。”
    白知延无语至极,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在觊觎那几团毛线,建议柳智敏开一个教人织围巾的手工班。
    “我之前明明跟你说过,你也知道的我并不喜欢徐时元,跟他说的什么围巾也都是骗他的,我当时那么说只是想躲开他。”
    白知延擦擦嘴起身与他对立而视,“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如果我当时不顺着他来,难保他不会突然生气发疯把我带回他家。”
    他说的诚恳让人难辨真假,白济泰微微眯眼,“那你今天非要去学校的理由——”
    “白济泰,我真的没有骗你。”白知延直接打断他的话,“我没有给徐时元准备东西,今天想去学校也不是因为他。”
    也许白知延是一个谎话精,但他面对白济泰时确实没有说过什么假话。
    白济泰深深的看着他,但白知延一脸坦然,没有一丝慌乱,他冷哼一声,“既然你不喜欢他就不要和那种穷酸货来往。”
    “不,你说错了。”白知延迎上他猜忌的视线,“现在是他一直在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如果你看不顺眼,那应该是对他采取措施而不是让我避开他。”
    虽然一开始是白知延主动接近徐时元,但后来因为车京灿的作乱导致两人关系改变后,白知延也顺理成章的与他保持距离了,现在分明就是徐时元像块口香糖一样单方面对他纠缠不休。
    白济泰眼神微黯,轻轻拍了拍白知延的脸,缓缓说道:“徐时元那个贱货我会解决,而你——记清楚自己是谁姓什么,别妄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对话结束后,白济泰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白知延,“这段时间我会派人看着你,记住你今天的顺从,以后也要这样,不然我的地下室不介意多一个新的房主。”
    “白济泰,没有人有权利去干涉一个人的人身自由!”
    他说完没理会白知延的叫嚷转身要离开房间,当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大厅时突然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对了白知延,我劝你现在也别想着找白济英帮你,她现在自己可能都已经自顾不暇了。”
    “你什么意思?”
    但是他没有停留的离开了一楼,留下白知延独自坐在那里,心中翻腾着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