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峥复工第一日,家里还是不太平。
一回府,又被林氏派的仆妇叫去了安园。
一趟生,两趟熟,韩峥这次话都懒得说,听母亲哭诉完,说道:“嗯,我知道了,回去我会与福慧谈谈。”
林氏不满意,“就这?”
“还不够吗?”韩峥道,“难道母亲希望我对福慧动手?”
那可能你儿子就要没了。
林氏故作矜持:“那倒是不用,我们虽是武勋人家,却并非蛮横无理之人,你回去与福慧好好说一说,教教她,应该如何对待婆母,好好做个孝顺的儿媳妇。”
韩峥道:“我知道了。”
林氏:“不如今日在娘这儿用饭吧。”
“不了,福慧还在等我回去用饭,母亲以后若要留儿子用饭,可以提前一日说,到时我与福慧说一声,或者与福慧一道过来。”
林氏稍有些气闷,但因着韩峥这次态度良好,不免有几分得意。
待韩峥走后,她哼笑道:“峥哥儿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胡嬷嬷陪笑,“是,峥哥儿是个孝顺孩子。”
心里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峥哥儿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没看见他脸上的不耐烦与敷衍吗?
她一直劝林氏不要急,人家小夫妻如今新婚才多少日,正是好的蜜里调油。
除非哪日两人感情渐冷,才有从中作文章的机会。
这会她瞧着,世子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是只母猪,他都觉着处处都好,休说郡主貌美倾城,那点蛮横,人家小夫妻,说不定当着情趣呢。
说句不好听,就是人家正郎情妾意,要你个老妖婆在中间挑三嗦四的作怪呢。
韩峥回到遂园,提也没提林氏与他说的话。
反倒是乔珍珍睡前按捺不住,“白日我这一闹,母亲没找你诉苦去?”
韩峥吹熄蜡烛上床。
今日一万在,而且是存在感非常强的睡在两人中间。
韩峥上床后,把一万个大块头搬到最外面,把乔珍珍搂在怀里道:“自然说了。”
“呦,你这阳奉阴违的本事,渐长啊——”乔珍珍笑说。
一万因着有八卦听,便没计较韩峥的“无礼”行为。
“母亲没让你帮她把赵妈妈讨回去?”
“你与我说说,赵妈妈到底是如何得罪你了?”韩峥从林氏那里听到的口供,自然只利于她,所以还得听一听乔珍珍怎么说。
乔珍珍就把白日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韩峥笑道:“那赵妈妈被罚的不冤,居然敢对你说谎,挑唆你们婆媳关系,是该罚。”
乔珍珍没说林氏指使,韩峥也避开了这点。
林氏到底是他母亲。
一个母亲不会喜欢别人说她的孩子不好,作为儿子,自然也不会喜欢别人总说他母亲的不是,就算他母亲的确有问题。
那最后,只能错的都是别人了。
乔珍珍完美拿捏着人性。
“你也觉得该罚是吧,家里就因着有这种刁奴,才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么回事。”
乔珍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韩峥自也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但还是配合道:
“的确如此,以后若还有如此刁奴,你罚便是,不用管是哪个院子的,我就是你坚实的后盾。”
“算了吧你,也就是父亲母亲院子里的奴婢好管一管,若换了二房三房四房,我怎好越俎代庖。”
韩峥在她颊边亲了下,“那又如何,你才是未来整个国公府的女主人。”
乔珍珍在他胸膛上锤了下,“反正得罪人的不是你。”
“你还怕得罪人?”韩峥笑,“大公主你都不怕,你会怕得罪二婶她们?”
“说起大公主,最近好像没怎么听到她的消息?”
先前她还以为大公主会在她婚前搞一波大的。
韩峥道:“大公主被罚了禁足一年。”
“禁足一年?是因为盛华县主那件事?”
“盛华县主那件事,没牵连上她,是因着别的事。”韩峥道,“太子承你的情,便一直派人盯着她,发现她有不轨,就当场将她抓住了。最后闹到陛下那里,她就被罚了禁足一年。”
乔珍珍想了想,问:“是咱们婚前发生的事?”
“嗯,你回家不久后。”
乔珍珍明白了。
不是大公主不想搞事,是被楚琮挡住了。
至于具体她想怎么搞,已经不重要。左不过就是计划在她或者韩峥身上搞阴谋,拦住他们成婚。
“下次进宫,我得好好谢谢太子,让我们少了一大麻烦。”乔珍珍道,“你当了好几年他的伴读,知道太子喜欢什么东西吗?”
“随便送他些东西就行了,我在这里头也出了力,怎么不说送我礼物?”韩峥略吃味道。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这还不够吗?”
韩峥在黑暗中弯了眼眸,却只矜持的“嗯”了一声。
【这种土味情话,也就韩峥这个没见识的吃你这套了。】一万忍不住在旁吐槽。
它能在黑暗中视物,自然将韩峥的表情尽收眼底。
【你闭嘴,不然就去和夏香睡。】
【切——】
“太子是外人,他出了力,咱们多少得有些表示。”乔珍珍说,“你是内人,不一样,你扞卫的是自己的权益,也就是我不知道,不然……”
“不然如何?”
当然是想办法弄她个半死不活,再没办法作妖。
但出口的话却是,“我一时还未想到,容我再想想。”
“大公主身份尊贵,你不要贸然行事,还是交给我来办。”
乔珍珍心道你能怎么办,又不能干脆利落的一剑捅死她。
“最近陛下有在帮大公主物色驸马?”
“陛下将这件事交给了太子去办。”
“大公主又非皇后所出,太子办这件事,张贤妃和二皇子没意见吗?”
“他们不敢有意见。”
乔珍珍猜测,估摸是大公主搞幺蛾子,这两个被牵连了。
“那是表面不敢有意见,要我说,太子也算接了个烫手山芋,大公主到底是陛下的头一个女儿。
给她寻驸马,高了难,低了又不成,这会陛下不在意,若未来大公主婚姻不幸,到时别反过来怪罪太子办事不利,虽不是一个母亲,但到底还是兄妹,说太子凉薄。”
太子到底才二十出头,而且男人看问题,比较宏观,通常没女人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