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什么话想与你说。”乔珍珍接了他的话道。
韩峥才念着她的好,又被轻轻噎了下,但他这人不善表达,抿着唇,不知说什么好。
乔珍珍多敏感的人,抬了抬眉,试探道:“不会是生气了吧?”
“没有。”韩峥道。
乔珍珍笑起来,“你看起来表情就像是在生闷气,还是你天生就长的这样,像人家说的那般,天天挂着脸,就好像旁人都欠你银子似的。”
“也就你敢在我面前这么说。”韩峥无奈,但五官明显松开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难道你还会打女人不成。”
“我不打我的女人。”韩峥道。
多霸道的话啊,就是语气太平常了。
更没配个霸道的动作,不过这样很好,自以为帅的油腻男实在让人觉得够够的了。
乔珍珍乍一开始还听错了,因为之前刷到过哪个短视频,有部剧中男主霸道放话,“我只打我的女人。”
顿时她三观就炸开了,恨不得冲上去帮女主给他一套连环招,打的他满地找牙,然后霸气的回一句,“我只打我的男人!”
她还当韩峥疯了,ooc人设了,端方君子,不该说我从不打女人,以后也不打女人吗。
但揉了揉耳朵后,发现是——“我不打我的女人。”
然后韩峥还进一步解释了,“若未来有机会上战场,碰到敌国有女兵上阵,我自也不会手下留情。”
逻辑思维很是严谨。
“或者万一有人派女杀手来行刺你,出手打女人也是可以的。”
乔珍珍还一本正经帮他填补。
话说之前长公主设宴,碰到不讲理的盛华县主与她的侍女,韩峥就出手了,虽说手下留了情,但并未因对方是女性,就另眼相看。
所以说话不好说太满,容易打脸。
韩峥想了想道:“也是有这种可能。”
乔珍珍忍不住笑,他好认真,明明人高马大,但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韩峥直直盯着她,忽然就站了起来,说:“那我便先走了。”
乔珍珍想下床送他,被他阻止,“你还病着,虽不重也别折腾,免得病情加重,过几日还要进宫,这趟帝后必然要见见你。”
大顺朝有个传统,除夕前一日宫里会举办庆祝过年的宴会,就跟公司年会似的。
皇帝体贴,早一日办,不妨碍各家自己过年。
“你那日也去?”乔珍珍又坐了回去。
“自然要去,只是我们可能不会有机会说话。”韩峥道,“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找机会。”
乔珍珍忽然发现,韩峥似乎很喜欢和她聊天,她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又没说想和他说话。
“那倒是不用,出了宫又不是没机会,何必非要在宫里,让旁人看到没得让人笑话。”
上回太子册封大典上,他们和大公主有了冲突的事,谁知在宫里有没有传开,古代这点好,消息比较闭塞,只要她不去打听,宫里传的如火如荼,她也未必知晓。
想全社会社死,非常有难度。
“你还怕人笑话?”
“你这话说的,我好像不要脸皮一样。”乔珍珍不可思议的瞪他,“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形象吗?”
韩峥忍笑,“自然不是,不与你说了,我先走了,过几日再见。”
乔珍珍甩甩手,“快走快走,闹心。”
她朝外间喊,“冬香,送送世子。”
“那我走了。”韩峥又说一遍。
“去吧。”乔珍珍已经再次拿起书看。
韩峥走出几步,还回头看她一眼,发现她都没抬头,不免有些失落。
回到明德堂,吴氏想留他用饭,但被韩峥婉言拒绝,未婚妻不在,他自己面对未来岳父岳母,很是不自在。
吴氏想再留一留,是莫卿扬出言,没再勉强他。
……
韩峥回到国公府,林氏又与他生了场气,觉得他太过关心莫家姑娘,显得国公府很是不值钱,瞧瞧,上门拜访,居然饭都没让吃就回来了。
韩峥解释了她不听,便没再说话,后来心里实在憋的难受,回了句:“我是怕没了第三个未婚妻,到时克妻的名头更响亮,不过真那般田地,母亲倒也欢喜,省得您每日挑剔儿媳妇,愁眉苦脸的过日子。”
这话甫一出口,满室皆静。
林氏瞪大眼,不敢相信此话竟出自亲儿子之口。
韩峥说完,也意识到话说的似有些重,内心略愧疚,但他不想收回。
拱手弯腰行礼,“我累了,先回院子歇息。”
说完转身便走,林氏院子里的下人,自然没一个人敢出来拦他。
林氏捂着胸口,气的默默流泪,“他这是要诛我的心啊——”
胡嬷嬷帮她顺着背,“哥儿一贯孝顺,定是气极了,不是有心的。”
“他不是有心……他这是怕气不死我,是为他那未过门的媳妇扫平前路来了,是不是?!”
说着泪流的更凶,多少年了没受过这种气。
林氏除了与丈夫感情平平,有个姨娘得宠,但一个妾,从未敢蹦跶到她面前叫嚣,若她不高兴,还折腾的人日日来立规矩,国公爷也从未说过她半个字。
谁知这会,唯一的儿子,为了另一个女人,给她这般气受。
“那丫头……若被峥哥儿克死了倒好!”
胡嬷嬷赶紧道:“这话可不兴胡说。”
随后把旁边伺候的人全都遣了下去,关了门,劝说道:“若莫家那姑娘出事,咱们先不说与莫家就结了仇,就如哥儿所说,他那克妻的名头,便是真的立住了。
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到时还有哪个好人家的闺女肯嫁与哥儿,凑上来的,定都是些心思不堪的,您哪里能看上。哥儿过了年都该二十二了,再拖下去,二房那边……”
胡嬷嬷朝西面的方向指了指,“不得得意了——到时说咱们哥儿找不着媳妇,耽误他们了,说不定还能得了老太太点头,越过哥儿先成婚,不仅如此,他们找的儿媳妇,轻易就能压咱们大房一头。咱们可就哥儿这一个嫡子,二房可有三个!”
林氏拿帕子抹眼泪,“我这日子过的,怎么就那么难——想当初就是为了这个儿子,生产时伤了身子,不然何至于如今会落到这个境地,事事都要被二房压一头。”
胡嬷嬷轻轻舒了口气,这是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