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宁抿了下唇,暗自咬了咬槽牙。
随后却笑的温柔道:
“不打紧,的确是谨慎些好,万一再有事发生,也好说清楚,不至于让谁蒙受了冤屈。”
“就是这个道理。”
乔珍珍一副姐妹好,不计前嫌的架势。
如此虚伪的笑容,徐庆节还是头一回在小师妹脸上瞧见,不止不讨厌,甚至觉得有几分可爱。
虽不知之前发生何事,但现下过招,小师妹赢的轻轻松松。
一万趾高气扬的去春芽面前转了个圈,嗷嗷叫了几声。
“今天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有本事你再使一个坏!”
那姿态,瞧的春芽恨不得出脚踹它。
乔珍珍不再与唐安宁打机锋,她往窗外看去。
发现这个包厢的视角,可以将之前他们与闵家那个傻子的冲突瞧的清清楚楚。
她并不遮掩,直接说:“看来卫公子是将刚才发生的事,从头看到尾了。”
徐庆节走到乔珍珍身边,同样往外望去,果然事发地点尽收眼底。
卫云之笑了声,“原本看你们起了冲突,我已让人去帮忙,但还是没有韩世子来的迅速。”
派人帮忙乔珍珍信,但来的不如韩峥快,她不信。
只怕是想等她这边落了下风,才来个英雄救美。
但事情已经过去,纠缠细节毫无意义。
她自己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
“嗯,世子出现的还算及时。”乔珍珍顺着他的话说,“真打起来,两边都不好看,到时候平白给我爹增添烦恼,两家长辈到底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话虽如此说。
但她不惹事,却也不怕事。
唐安宁状似好奇问:“玉莹,你怎么惹到闵家的三公子了?”
徐庆节将目光投到唐安宁身上。
这个看似无害的姑娘说话真有意思。
她这句话看起来很随意,却将过错全推到了小师妹身上。
徐庆节微微动了动眉头,眼底透出些许不满。
但姑娘之间的事,他不好出声,只是将视线转向乔珍珍。
乔珍珍摸着自己的面颊,半开玩笑道:“你说闵三啊,大概是我的美貌吧——”
徐庆节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他马上以拳掩口,目光带着柔和笑意。
“小师妹说得对。”
乔珍珍笑盈盈道:“感谢师兄捧场。”
卫云之同样面露笑意,眸光在徐庆节与乔珍珍之间回转。
一个师兄,一个师妹。
两人在一起时的气氛,甚至比她与韩其琛之间相处更为融洽。
特别徐庆节的目光,从进来到现在,几乎很少从她身上挪开,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
乔珍珍的话,不知触到唐安宁哪根神经,脸顿时落了下来。
“安宁,你不了解闵三。”卫云之道,“他与人起争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就被韩兄整治过一次,这次碰到莫姑娘,还敢如此张扬跋扈,真是不思悔改。”
潜台词便是让她不要乱说话。
卫云之用“争执”这两个字,已是用词非常委婉。
若非碰上一样家世强硬的莫玉莹,性质完全属于调戏良家妇女说不定最后还要强抢。
乔珍珍道:“世子最多也只能点到为止,又不能真的替闵家管束子嗣,若将人伤的重了,说不定还要被人参上一笔。也就是世子还能压得住,若换了旁人……”
从鼻腔中发出冷哼,她对姓闵的行为厌恶至极。
好在过不多久,皇帝的铁拳就会锤向他们。
唐安宁柔声道:“原来如此,是我不知前情……我曾在诗会上见过闵三公子一次,风度翩翩,真瞧不出原来私底下竟是这样的人。”
“不知者不怪。”卫云之安慰她道。
“人心隔肚皮,安宁你真是太单纯了,可得小心些,有的人披着张人皮,皮囊下的心,却不知是人还是畜牲,亦或是畜生不如。”
乔珍珍闲闲道。
她一这句话,不知囊括了多少未说尽的话。
卫云之笑道:“莫姑娘说的是。”
他吩咐阿吉,再去叫些茶水点心进来。
又问乔珍珍是否要点几个菜。
“感谢卫公子的好意,菜就不用了,我们约了午时在状元楼与我爹娘碰面。”
莫家的状元楼在城西,距离这边有一段距离。
阿吉领命出去。
卫云之走到乔珍珍身边,细长如玉般的手指指向远处,几乎是肉眼看不到的程度。
“看,龙舟队伍来了。”
把之前有关闵三的话题,撇过一边。
唐安宁紧跟他的脚步,半个人几乎是倚靠在卫云之身旁。
“云之哥哥的眼力可真好。”
乔珍珍悄悄退开一步,如此一来就离的徐庆节近了些。
起先徐庆节不明所以,但往旁边看了两眼,就有点明白了小师妹的意思,但忍不住还是红了耳朵。
乔珍珍没注意这些细节,一味往窗外看去,可惜没有望远镜。
一万扒拉她的小腿,“你抱我起来,我也要看赛龙舟!”
乔珍珍把一万抱起,一万在她怀里探头探脑,圆溜溜的金色瞳孔中满是好奇。
徐庆节忍不住摸了一下它的头,但很快就缩回了手,之前一万的伤人英姿还历历在目,怕的是不知怎么就惹它不快,给他一爪子。
乔珍珍笑了声,“师兄别怕,它不攻击好人。”
“好人的标准是什么?”徐庆节问。
思忖片刻,乔珍珍总结说:“不会伤害我的人。”
“那我算得上是好人。”徐庆节笑说,“都说犬类忠诚,看来猫也不遑多让。”
一万高傲的仰脖子,“拿蠢狗和我来比,简直是登月碰瓷的程度。”
“哼,猫哪里比得上狗,我家姑娘送与二少爷的狗可聪明的很呢,还会表演节目,你这猫行吗?”
春芽突兀的脆声,打断了徐庆节与乔珍珍之间的对话。
徐庆节下意识微皱眉头,向春芽投去目光,唐家的侍女,如此不懂规矩,真是家教堪忧。
还是说是她家小姐授意。
乔珍珍一直觉得这个春芽,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
是真被唐安宁宠坏了,还是自以为自家小姐未来要嫁进底蕴深厚的侯府,所以看不起莫家一介初初崛起的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