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世界大乱了。”乔珍珍笑说，“六道轮回，不管你投到哪一道，都得遵守那一道的规则。”
“我听过一种说法，现在世界这么乱，很多不干人事的，就是太多灵魂投错道了，在人道干畜生道的事，看着就很可怕。”
“就像你们猫吧，吃老鼠前，还会把老鼠玩来玩去，人类看着还觉得有趣。若换了是人类这么做……虐杀任何生灵，都是种变态行为。”
“我不吃老鼠！”
重点是吃老鼠吗？
乔珍珍不和它争这个，问道：“是否真的妖修炼才需要渡雷劫？”
“对呀，人就不用挨雷劈，能投胎做人是很难得的，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一万道，“妖也不能随心所欲，不然在化形的时候就会被雷劈死哒。”
“那你还让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不要审判自己。”一万理所当然道，“咱们这可是在拯救世界，总要有人牺牲，就当是为了世界稳定做出贡献啦。”
乔珍珍道：“做事终究要有底线，吾日三省吾身，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一万歪头想了想，“你说的对。”
乔珍珍人可真好。
它有个前辈跟过一个任务者，进入小世界之后有了点小权利就开始大杀特杀，别人可能只是说了一句不对付的话，她就要置人于死地。
真是人惹杀人，佛惹杀佛。
虽说它并不怎么把人命当回事，也觉得有点过了。
最后这个任务者被前辈弄成了植物人藏了起来，直到世界稳定，任务完成。
前辈说如果任务者失控的话，就可以这么办。
但会有后遗症，不如正常做任务来的好。
“你陪着我来这个世界，也算是你的一种修行吧？”
“对呀，这可是我的业绩，我的功德，功德是最重要的。”
“可以少遭雷劈吧？”
“你懂的可真多。”
乔珍珍点头，“我觉得也是，等我回了家，下一本就写修仙文。”
“同意！”
……
秋香的死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家里几百号人，少了这一个，就像一块小石头投入湖中，有一点波澜但很快就沉了底。
雪芙院一切如常，莫府一切如常。
至于私底下如何传的，乔珍珍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莫府对下人们的管束尚算可以。
之前雪芙院因着恋爱脑领导的关系，疏于管束，跟个筛子似的，待她来了之后，一切逐渐上了正轨。
院子里就算少了个一等侍女，大家该做事做事，乔珍珍没见人三两聚集的窃窃私语，反而是更谨慎了些，看着不如从前轻松自在。
好在这一桩丧事后，紧接着的就来了一桩喜事。
春香终于要出嫁了。
作为莫玉莹身边第一个使女，伏侍了原主整整十年，乔珍珍自然不会亏待她。
她没花心思去了解春香对象的好坏。
但为了帮她提一提身价，乔珍珍直接让她从雪芙院出嫁。
添妆给了一副金镶玉镯子和两百两银子。
不多，但对于普通人家算是一笔巨款了。
出嫁这天，整个雪芙院挂满了红灯笼与红绸，喜庆非常。
乔珍珍与春香说：
“你跟了我十年，接下来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走了。但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娘家，若碰到过不去的坎，就来寻我，只要是合情合理的，能帮的我自会帮你一把。”
春香狠狠给乔珍珍磕了三个响头，眼里都是泪，嘴上千恩万谢。
孙妈妈与另二香同样是表情动容。
乔珍珍内心感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对主仆感情有多深。
送嫁的仆从陪着春香，从东南边角门出了莫府。
迎亲的队伍就等在那里。
从尚书府出嫁，表明春香只是个丫鬟，但受主家看重，就算有人看不起她之前的奴仆身份，此后也要高看她三分，不敢轻易欺辱。
春香算是乔珍珍给下面所有人立起来的一个标志。
做，永远比说有用。
从前的一切既往不咎，只要现在开始好好办事，我就不会亏待你们。
秋香的死是立威，而春香的出嫁，就是大棒之后的胡萝卜。
这一场热闹，把之前的沉肃气氛冲刷的无影无踪。
所有在雪芙院干活的人，都是精神抖擞，用上了十二万分的心。
连冬香都不再是整日表情木然，偶尔会露出些笑容了。
冲喜冲喜，很是有些道理。
……
如此一来，乔珍珍身边两个一等女使，一嫁一死，位置就空了出来。
她把夏香先提了上来。
其实夏香咋咋呼呼，话经常藏不住，并不适合做领头人。
但胜在她算是机灵的，资格又老，而且年龄在那里了，过两年也该出嫁，这段时间，刚好能把新的人培养出来。
没等她去雪芙院和吴氏要新人，辛嬷嬷就带了几个婢女上了门。
不得不说一句体贴。
辛嬷嬷笑道：“这十个人丫头，年龄在八到十二岁之间，姑娘爱挑几个挑几个，如果都喜欢，就都留下。”
乔珍珍观察这站成一排的小姑娘。
原本她想的场景，会是人牙子从外面提溜一排小孩来给她选。
但显然莫家早几年就开始培养仆从。
可靠的仆从就类似员工，一个家族类似公司的发展，员工永远是基石。
这十个小姑娘看起来规矩都很好，站立松弛，微垂着头，没有无处安放的手脚与眼珠子。
能被辛嬷嬷送到她这里来的，基本是作为要带去定国公府的陪嫁婢女，身份背景理论上已经经过几轮淘汰，问题不大。
乔珍珍问辛嬷嬷道：“这十人可都识字会写？”
辛嬷嬷点头道：“书写没问题。”
“那就好。”
乔珍珍点头，吩咐冬香去趟书房，就在书架的第二层，有一摞她事先准备好的纸。
冬香屈了屈膝，小跑出去。
辛嬷嬷没多问，她只负责将人带来，选谁她没有出声给意见。
在她看来，她家姑娘该学着自己立起来了。
在娘家她的确可以事事依赖父母，老爷太太自会为她披荆斩棘，铺就一条顺顺利利，连个小石子都没有明光大道。
但小女孩终究要长大，会成为别人家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