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哪件好看。”姜与乐就这样大大咧咧靠在椅子上,单手举着两套衣服,一双长腿随意伸展着,雪白的手指夹着快要燃尽的烟,姿态散漫又不羁。
“红的。”
“白的。”
哈???
“萨卡斯基酱,选红的?你是认真的吗?那不就是件平平无奇的衣服吗?”
萨卡斯基满脸黑线的垂眼虚眸,连续一个月周转做任务,然后回家还得给这两个寄生虫做饭,心情着实很不美妙。
于是来连语气也变得锋利起来,“白的太暴露会被像你一样的怪男人纠缠而上。”
“那我们赶跑他们不就行了nie~所以还是以想看小乐儿穿哪件为前提选啊。”
为什么自顾自以三人行为基础啊。
“......那白色。”
“嗯~~~看样子眼光没问题。”
“哈——就我脸上这狰狞的疤痕,就算是怪男人也会被吓跑的。”
一大坨波鲁萨利诺在柔软的沙发上不断调整位置,然后将脑袋的位置对准在一旁晾头发的姜与乐。
他直视着闭目养神的对方,挂着既笑又毫不掩饰的钦慕,大声呼道“小乐儿在说什么啊,你一直很美啊。”
“油嘴滑......”话语没来得及说完,不知为何她睁开了休憩的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波鲁。
他的眼眸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那双眼里仿佛有着某种深不可测的情感,好像要将人吸入,神秘而闪烁。
波鲁的嘴里总是不正经,但姜与乐却能从中感到那快要溢出的真挚,他的每个词汇都是用心铺陈。
“现在是不是很适合接吻nie~”
他从前觉得自己的运气一向不好,可现在却觉得那是因为自己把所有的运气都攒着在那天捡到了姜与乐。更幸运的是,姜与乐回馈了这份幸运。
他的手掌慢慢抚过对方的发丝,水珠顺着手指滑进衣袖,指尖一点点瞄着对方脸上的疤痕。
“别在我家发情。”
原本在厨房忙碌的萨卡斯基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冰凉的饮料直接贴在波鲁萨利诺的脖颈,引得他连连战栗,再次将整个人沉入沙发中。
接过另一杯果汁,毫不给面子,姜与乐从椅子里爬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猛的踹了一脚整个人窝在软绵绵沙发的波鲁萨利诺。
“家暴禁止~~~”
短暂的清浅时光,热闹和安静都格外惬意。
“请麻溜的滚犊子,谢谢配合。”
午后的阳光灿烂而不耀眼,一股热乎乎的暖流流在周身洋溢,舒坦而惬意。挨打的波鲁抬了抬头,然后重新埋到太阳温暖的怀抱里。
无视掉神情懒倦的波鲁萨利诺,揉了揉发痛的左腕,姜与乐猫头猫脑进了厨房“我来打下手。”
知道来人,萨卡斯基的声音寡淡,带着点鼻音,更显疲倦“右边的菜交给你。”
“啊——我不喜欢吃蔬菜,想吃肉。”
“不可以挑食。”
“切——”
炊烟升起,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青砖灰瓦,房内除了砧板切割的声音就只有波鲁萨利诺平稳的呼吸声。
舒展一下筋骨,往阳台望去,满眼青绿,清爽而治愈。蝉鸣稠密,充满了夏日的风光。
夏日,如此燥热的季节,但姜与乐左腕却总能感到刺骨的寒冷,好像在不断令她回忆那某刺目的白。明明过了五年,可回忆却每夜折磨着她。
“左手,又痛了?”
“嗯?”
萨卡斯基叹了口气,双眉微微蹙起,“贝加庞克给你重接的左臂并不完美吧。”
“嗯......按技术上来说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一些精密的阵法左手用不了了。”说完她还示范的转了转胳膊,那些刺痛的寒气应当只是自己的心理暗示。
......
记忆拉回五年前的审判庭,那天的审判简直对她有利的诡异,所有的证词都被改了个被动的方向,来彰显她的万不得已。
原先应当入狱的决议,却变成了只是在本部做苦役一年并且扣除十个月薪水。
真是欠了好多人好大的人情。
走出审判庭,一切仿佛一场梦一般,可背后却好似压了千斤重的岩石,动作迟缓,仿佛呼吸都是一种负担。找到无人之处蹲在墙角,消沉的意识袭来。
淅沥淅沥——淅沥淅沥——
有人靠近。
“滚开。”
完全不看气氛,波鲁萨利诺吊儿郎当插着口袋,自顾自待在她左侧就靠着墙发起了呆。“不要——”
“你先回去......”
“不——要——”依旧是兴趣寥寥的模样,他甚至无聊的开始修起了指甲。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臭橘子皮!黏人精!笑面虎!
姜与乐低声叱喝,手毫无章法的摩擦着自己的脑袋,声线中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
“啊啊啊——萨卡斯基应该快气死了吧......”
连今天的审判都没来。
“啊~整个人气压低的都能杀人nie。”
“不用怀疑,你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能直接送你去见上帝。”
波鲁萨利诺的语气是平静的,但话底却隐隐夹着暴雨的暗流和控诉。
“那要绝交吗?”
波鲁萨利诺眸低凝思考,然后拿脚后跟踢了踢倚靠着的墙。
“耶~那要绝交吗?”
......
在墙的另一端,庞大人影的身形掩盖在树林下,帽檐遮住了他的神情,于是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唇线,和整个人透入着冷若冰霜的低气压。
沉默不语,只能听见蝉鸣。
“啊~看样子是绝交的意思nie~那以后就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了呢。”
嘭——
墙面裂开,一个大洞中伸出捏紧的拳头,位置不偏不倚刚好在波鲁萨利诺头顶原来待的地方。
“别扭鬼~”波鲁萨莉诺将拳头拍回另一侧,重新将歪着的头摆正,刚刚这一下指甲都剪歪了。
“......”
“......”
“那要吃荞麦面吗?”
“要......”两道完全不同的声线同步传出。
“那就是一个超辣,一个加醋对吧。”
整个墙壁因为刚刚的动作轰隆隆的坍塌,隔阂被打破,但两人依旧背对背不肯看着对方。
虽然姜与乐暂时的站在了库赞的对立面,但她不会背叛海军这点萨卡斯基非常清楚。
可不管任何理由,至少有那么一刻,姜与乐的正义与海军的理念相违背了。
“如果站在那的是我,我会杀了你。”低沉的声音无情的传出。
“我知道......”
“......”
曾经姜与乐觉得要是死在萨卡斯基的手上,倒也不亏。
可现在,这个结局就太残忍了。
“喂喂喂,理理老夫,超辣!加醋!”刚刚还紧绷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
“喂喂喂,摩西摩西,这里还有第三个人nie~~~理理老夫,老夫心都要碎了!”
......
他们这样扭扭捏捏,打打闹闹的关系竟然持久延续,发展扩大,断断续续的维持了十年。
萨卡斯基将手腕抚在姜与乐的左臂上,温暖被传递在心间轻轻流淌。
连波鲁萨利诺都没有发现她左臂的异常,萨卡斯基竟然发现了。
“好些了吗?”
“嗯——屁用没有~”
头顶风扇呼呼的吹,他就多余这么一问,于是转头去端新鲜出炉热乎乎的荞麦面。
“好了,去叫醒那家伙吧。”
几乎是在下一秒元素化的身影就出现在两人身后。
“其实老夫早醒了哦~因为怕你们偷跑。”
“这是老夫的原味吗?”
“当然,除了你谁还吃这么寡淡的口味。”
“耶,明明是你口味太重了。”说完波鲁萨利诺看着萨卡斯基那碗火辣的颜色,嫌弃的撇撇嘴。
“话说夏天为什么要吃这种热气的食物啊——”
三人将自己的碗堆到了客厅间,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绛红烤漆的地板上露出点点斑驳。
看着率先占领优质位置的两人,萨卡斯基一阵无语“那你得问买菜那位兄台了。”
“耶~荞麦面可是四季食物!而且老夫可是提供了食材,不接受指责!”
“这是我家。”
一句话全方面碾压。
这个赢不过,于是波鲁萨利诺将脑袋转向了姜与乐。
滋溜、滋溜、滋溜。
“干嘛——我虽然没提供食材也没提供住址,但——我提供了美色啊~”
秀色可餐也是餐,说完她还朝两人wink一下。
“嗯,确实。”
“哇~~~死正经开窍了。”
“客观表达而已,你确实很漂亮。”
文字简练来自于内心的真诚。
10分!姜与乐再次举起了那个打分牌。
噗呲——
“笑屁啊!你刚刚还夸我漂亮!”
“对啊,小乐儿臭屁的样子也可爱极了,不过萨卡斯基这样子就有点恶心了。”
波鲁萨莉诺抢过了姜与乐手中的打分牌,在后面加个0,然后向姜与乐举起了求夸奖的表情。
之后又在100前面加个?,然后转身朝向萨卡斯基摆了个鬼脸。
“冥狗!”
“八尺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