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宁心怡也听外婆说过，只是这回宁外婆讲得更加详细。
    牛春丽也考上了那家女子学校，只是她的身份是沪上某个资本家在外养的姨太太生的女儿。
    那年头沪上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在家养姨太太，小三小四甚至小五这些都是养在家里的。
    是被正房大太太认可的妾，生下的孩子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但那些养在外面的，正房可不认。
    牛春丽的母亲就是养在外面的，又没个工作靠着男人过日子，连带着牛春丽的日子也不好过。
    好在牛春丽的母亲想培养出一个比她还优秀的女儿，嫁个好男人，带着好一起享福，咬牙节省着让她读了书。
    牛春丽也认清了自己的现状，在读书上确实有些天分，但她却也是真的穷。
    宁外婆跟牛春丽是在上学的路上认识的，几个小混混纠缠牛春丽，宁外婆认出她是自己班上的同学后，便找了警察。
    警察的到来吓走了小混混，宁外婆带着牛春丽去了学校，她们一来二往地便熟悉起来。
    牛春丽似乎知道宁外婆的家境不错，各种投其所好，很快跟宁外婆成了好友。
    宁外婆在学校里很照顾她，在生活中也是力所能及地帮她，不时给她买衣裳，买吃食。
    可有一天宁外婆的自小定亲的对象出了意外伤了腿，她们一起去医院看过他后，牛春丽便忙起来，不跟宁外婆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了。
    有一次宁外婆去看对象时忘了饭盒，半路回去拿时碰到牛春丽跟宁外婆的对象说着她的坏话，还想扑到宁外婆对象身上做出生米煮成熟饭的样子。
    要不是宁外婆的对象为人正派，宁愿腿伤变得更严重也要躲开牛春丽，就被她得逞了。
    宁外婆也是在这个时候真正地看清了牛春丽，家里长辈也把牛春丽的底细查了底朝天。
    原来牛春丽和宁外婆的第一次见面是牛春丽设计的，那些混混也是牛春丽找来的，而宁外婆是牛春丽观察了很久才定下来的肥羊。
    之后牛春丽也收买了些混混想毁了宁外婆，没想到宁外婆从那以后从不一个人出门，直到某一天牛春丽突然不见了。
    牛春丽的母亲也被那个资本家的大房送到了乡下，从此她们便再无联系。
    宁外婆一口气说完这些，叹了口气，“那年头兵荒马乱的，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谁还去想一个算计自己的人呀。”
    这些都被小公安记了下来，老公安也明白了她们到底是怎么结仇的。
    宁外婆又问：“公安同志，我想问一下，牛春丽这么算计我，她又有啥脸面来恨我？”
    老公安想了想说：“牛春丽说是你抢了她的好亲事，她没能成功嫁出去，才被家里母亲卖给了个老混子，被带到了东北这里，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宁外婆瞬间就明白了，“哪里是她母亲卖的她呀，肯定是他父亲的正房大太太看她没什么用处，便随便找了个人嫁了。
    至于她母亲，应该是被她资本家的父亲送回乡下了。牛春丽这事情，说到天边也跟我没关系。”
    宁心怡接话说：“我外婆才是受害者吧？不知道你们今天来找我外婆到底是因为啥？”
    “是啊，公安同志，难不成牛春丽她去告我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我跟我家老头子自小就定了亲，到了年纪就结婚了，现在我家老头子都过世好些年了，她，她怎么还这样？”宁外婆一脸不自然，臊得慌。
    “不是不是！老人家别误会，不是因为那些事。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牛春丽的过往。好了，既然事情弄清楚了，我们就回了。”
    老公安跟大队长说了几句话，便带着小公安走了。
    赵大队长没想到，看上去跟他们村里老太婆差不多的老婆子年轻时竟然上过女子学校，还是在沪市上的。
    这一信息让他大为震惊，果然城里人就是城里人，跟他们这些乡下人是真不一样。
    心里不由得对宁外婆多了一丝敬意。
    “宁家外婆，听说你病了，严重不？”赵大队长关心地问，“要不去村里卫生点儿看看？”
    “不了不了。”宁外婆赶紧摆手，“可能昨晚着凉了，过两天就好。今天这事儿啊，让大队长见笑了。老婆子真是难以启齿，唉！”
    “哈哈！”赵大队长爽朗一笑，“人生在世，谁还没遇上个糟心事？那行，小宁知青啊，你好好照顾你外婆，我走了。”
    宁心怡送出门，不忘给他塞包烟，“耽误大队长的时间了。这是我家唐同志带回来的烟，他又不抽，放在家里也浪费了，请大队长帮着消灭掉吧。”
    赵大队长也不客气，寒暄两句就收了，“回吧，好好照顾你外婆。”
    “好的，大队长慢走！”
    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宁心怡先是去了后院儿把两只狗带到前院儿，给它们喂了食后才去东屋看外婆。
    宁外婆正坐在炕边上看着手里的老照片发呆。
    老照片上是两个相互笑着的年轻人，男的俊又的俏，他们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彩。
    “外婆？”
    宁外婆赶紧把照片收起来，嗔怒道：“进来也不敲门！”
    宁心怡笑了，“要是敲门的话，我能看到外婆和外公年轻时候的照片？你们年轻时可真好看，太般配了。”
    宁外婆也不藏着了，拿出照片来跟她说起了他们年轻时候的事情。
    一整个上午，宁心怡都陪着外婆说话，她们一起回忆往事，一起做针线活儿。
    到了下午，宁外婆便恢复过来了，该干啥干啥。
    而宁心怡呢，也被外婆打发回屋看书去了。
    在空间里的制药间，宁心怡可以得到比外界多几倍的时间，看书制药这些都会在这里进行。
    她去看过唐铭的空间，发现她准备的吃食少了，便知道唐铭来过了。
    她再次尝试制作解毒丸，这是她制药间里自带的药典里上面的方子。
    说是这解毒丸做得好了，可以解多种毒，就连那见血封喉的毒药也能缓解，想要解此毒就得多吃几粒。
    这就很逆天了，想来长白山蛇王的毒也能解了？
    宁心怡觉得这解毒丸她势在必得，多好的保命丸子啊。
    只不过第一次就失败了，这丸子在制作过程要用到火，她把一味药炒过头了。
    突然宁心怡想起了一件事儿，拍了拍额头，“怎么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