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格罗少校通过电台把赫格上尉枪杀士兵,与追踪对象共同逃离a国的详细情况报告了上司|——史密斯局长。整整等了一天不见回音(此时史密斯被隔离审查,)他决定停下来听候指示,跟踪的目标就在不远处的小山岗上,那里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攀登上去,岗顶有座小木屋,不知是猎人的窝棚还是看林人的岗哨,望远镜中看得清清楚楚,那里有四个人,除赫格和另外两位追踪对象外,还有一个满头白发一脸胡子的当地老头。
少校十分清楚,这里并非藏身之处,进出仅有一条路,这根本不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上尉的明智选择,少校断定他不是在此躲藏,他是在等待救援,因此时间特别紧迫。心急如焚的他在树丛林中踱步。
“电讯兵,再呼叫,请求指示,十万火急。”
本来少校完全可以命令攻击,完成任务。但他知道史密斯是赫格的舅舅,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万一贸然行事,不但无功,反而受过。这对于他自己的前程影响极大,更何况他与赫格同事多年,彼此多少有些情份,只有接到明确指示,才能两不得罪。
果然不出所料,电讯兵报告
“少校,请接电令!”
对方传来语音“我是总统安全助理拉克,根据政府当局决定,我接手史密斯局长职务,现命令你们,京格罗少校务必保障三人生命安全,不惜任何代价将他们护送回国。”
少校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军人必须绝对服从命令,他感到事情变得复杂和棘手,强攻不是良策,等待又怕失去良机,眼看天色已晚,他带领两名爬山能手准备抄后路爬上山岗活擒三人,其他士兵在前沿佯攻作掩护。
少校再三强调:“无论如何,抓活的,千万不准伤人。”
这时丛林深处有几个黑影窜了出来。全部都是便衣,少校忙叫士兵原地埋伏,准备阻击。自己依然绕到山后去。
穿便衣的不是别人,正是冷铁义和黄敬刚带领的六名随从,他们是派来接应的当地武装;他们根据向导提供的线索正好朝山岗上奔来。这群便衣全部使用快速连射冲锋枪,他们小心翼翼地摸了过来,突然前面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子弹飞过头顶,打得枝叶乱飞,冷铁义觉得他们可能遭到伏击,马上命令道:
“小黄你和向导带三个人从侧面插过去,直扑山岗,千万要保护好科学家。”
小黄招手带三人从右方迂回过去,冷铁义则带领另外三人从左面猛烈还击,他们扔了两颗手雷,故意朝左边转移,引开敌人,掩护队友。对方果然中计。
此时‘赫格’和郑志仁听见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他们吃了一惊。彼此对看一眼,‘赫格’忙喊:
“郑先生和维娜女士快下地洞!”“你”‘赫格’指了指老头,“到前面小路口挡住他们。”
老头拉开床下的一块石板,让两个科学家钻进去,然后盖上石板,铺好草席,迅速从墙上取下双筒猎枪和子弹带,开门跑到小路口去。
记得赫格昨天把郑志仁和维娜安顿好以后,独自下山到十几里外的小镇去,他乔装成当地居民,到镇上邮电局去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对方是他中学的同学好友,一起参加过特工训练,现在a国海军情报部门工作,常驻c国记者站。赫格在电话中说:
“现有两个科学家被困在艾尔泰斯草原的一个小山岗上,他们的安危关系着人类命运,请派直升机来营救我们,详细情况以后再说,请注意十字火把为号,约定明天晚上十点钟,一言为定。”
按约定今晚十点钟,对方驾直升机来,赫格上尉现在看了看手表,这时才到八点钟,他转到屋后检查一遍插在地上的十字火把堆放物,提着冲锋枪守在一个土坡后面。
山岗下冷铁义边打边退,把敌人引诱到身边来;几个a国士兵已经被击毙,他的两个随从也已经牺牲,他躲在一棵大树下,两个a兵弯着身子越走越近,他一扣扳机,两个身影应声倒地,他以为对手被击中,麻痹了。此刻对面突然射出两道红光,冷铁义胸部和左侧手臂中弹,一阵钻心的疼痛,血从伤口涌了出来。他顾不上包扎伤口,慢慢跌倒在一丛灌木下面。过了半分钟,不见动静,对方以为他死了;又两个黑影钻了出来,其中高个子用手电照射大树脚下,看见那里有一摊血迹,但是不见尸体,他马上蹬下身子机警地用枪四处寻找。冷铁义凭借对方刚才射出的电筒光亮,瞄准敌人身影,当机立断再次扣动扳机,一排子弹横扫过去,两个黑影立即倒地。冷铁义爬了过去,检查对方已死,才放心平躺在草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了,眼前一片漆黑,心中暗暗祷告:爸爸,妈妈、哥哥、小妹,我先走一步了。他失去了知觉!
枪声越来越稀疏,一个身受重伤的内地人摇摇晃晃地走过,他一脚绊倒在冷铁义身边。摸了摸他的上衣知道是自己人,便关心地试试他有无脉搏,他知道战友已经阵亡。又乱摸一阵子,从身旁a兵身上搜走了两匣子弹和一支枪,跌跌撞撞朝前窜去。
‘赫格’提着冲锋枪,朝山岩走去,他听见陡壁下有石块和泥沙流动的声响,急忙卧倒在一个土坎后,一个黑影从对面升起来,他开枪击倒对方;另一个黑影又窜上来,他又一梭子把他撩倒。第三个黑影冒出半个头来,一个声音吼道:
“赫格,别开枪,我是京格罗,是来营救你们的。”
鬼才相信,赫格过去和他是同事,太了解他的为人了。他肯定是奉命来追杀科学家的。不能相信他!对于一个完全遵照命令行事的人,我在他眼里也只是叛徒、卖国贼而已,他会心存慈悲,饶过我吗?赫格这样想。
未见对方回音,京格罗少校的头慢慢升起,他一只手举起手枪,另一只手紧抓岩石上的一棵小树,似乎表明真心和谈。
赫格不急于开枪,他也知道少校脾气,也知道他诈降的表演,只希望他走得更近,射击更加有把握。等少校走近了他就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京格罗少校胸部中弹,应声倒地。 赫格快速从侧面靠近,用枪口机警地顶住了少校的头。一旦对方有所反应,立即朝他又补一枪。
京格罗一动不动,脸贴着土地。口里呼出长气,他灵魂已离开肉体,剩下的仅是临终叹息。
赫格看了看手表,十点差一刻。他掏出火机点燃十字火把,远处隐约传来飞机的马达声,他警惕地提着枪前去查看。
山岗小路口战斗还在继续,两名内地人企图互相掩护朝山上进攻,白发老头一枪一个干掉了他俩。黄敬刚这个军人世家的后生,头脑中自有机灵,他见正面攻击不利。就让队友佯装与老头对射,转移对方注意,他趁机从侧面山岩处艰难地朝上爬动。老头凭借地形优势死死把住路口。。
黄敬刚已经爬到路口山岗顶,他只要一枪,老头就会毙命。可是他没有开枪,而是纵身一跳从后面扑倒老头,把老头的枪缴了,两人扭打一气。这时‘赫格’从屋后跑了出来,正想帮助老头,黄敬刚的随从已经冲上来,他举枪朝赫格扫射过去,赫格应声倒地,不省人事。
黄敬刚制服了老猎人,用枪顶着他的头问道:
“两个科学家在哪里?”
“什么科学家,我不知道。”
“一个中国男人,另一个黄发女子,是加拿大人。”翻译直接问他。
“告诉他,我们是中国政府派来援救他们回国的,是自己人。”
黄敬刚等翻译说完了,就押着老猎人进了小屋,点亮了灯后从上衣袋摸出证件给他查看;老猎人将信将疑,看见黄敬刚也是个中国人才稍稍消除疑虑。他揭开草席,推开石板把郑志仁和维娜叫了出来。黄敬刚见郑志仁说了句中文问候语。郑志仁突然含着泪,跑上前来拥抱黄敬刚:
“祖国来救我们了。亲人啊,终于等到这天了!”
在场的人都舒了一口气。不久就听到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一会儿飞机就降临到了十字火把的预定地。
从飞机上下来一个军官问:“我们是c国国防军派来营救两名科学家的人,他们现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
“你们什么身份?”
依然没有人回答。
这时飞机又下来一名a国军官:“赫格上尉呢?他在哪里?”
老人用眼睛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赫格。
军官:“快,赶快包扎,送他上飞机,快送附近医院抢救!”
军医给赫格包扎好伤口,接下来又有两架直升飞机停在山岗草坪上,在军官的指示下他们把奄奄一息的赫格抬上飞机,迅速离开山岗,争取以最快速度抢救生命。
赫格离开,c国军官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敬刚耸了耸肩,摊开双手。
“两个科学家呢?”
老猎人看他们和赫格是一起的,回答到:“在地下室。”
原来郑志仁和维娜经历了许多磨难,人被吓怕了,飞机来时他们又钻进地道。这回军官才把他们请了出来。
郑志仁和维娜感到莫名其妙。
“你们俩快上飞机。联合国已经委托c国政府军来接你们了!你们现在安全了。”
郑志仁看了看黄敬刚,黄敬刚不知所措,又耸了耸肩。他们只好无可奈何走出小屋。
就这样,一行人全部转移成功,只留下老猎人、黄敬刚及其随从。突然,他们想起了冷铁义和其他几人还在山岗下面,不知是死是活,急忙跑下山岗去寻找。
第二天黎明时分,山岗下一处低洼草地上躺着十数具尸体。他们没有白布覆盖,没有鲜花送葬。冷铁义双眼合拢,脸色苍白而安详。而京格罗眼睛眯着细缝,他死不瞑目,是追杀还是营救已经与他无关,白纸般的脸上显出不甚明了的神情。
大家脱下帽子,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默哀!致敬!为人类生命复苏而牺牲的人们,安息吧,世人将永远记住您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