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和郑好十指相握的手,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犹疑。
“我方多病和郑好已经明确心意,从现在开始,谁也别想拆散我们。至于这根绳子,你要喜欢,你就拽着吧。”
他冲崔刑探一招手:“我们走!”
然后,利落地翻身上马,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他单手将郑好拉了上去,坐在了自己前面,两人共骑着一匹马扬长而去。
夕阳下,身姿矫健的少年郎,单手策马,意气风发,恣意潇洒;那个容颜俏丽,眼睛清澈似有星辰大海的美丽少女在他怀里,笑靥如花……
两个时辰后,三人两马到了万年县城。
已经入夜,三人也累了,黄家在城东,就在城东找了一家福临门客栈住下。
方多病和崔刑探一间,郑好一间。
第二日一早,三人就来到了黄府。
黄老爷和黄夫人借口身体有恙,没有出面。黄府独子黄正坤和老管家接待了他们。
黄正坤郁郁寡欢,坐在那里,也没有多话。
老管家把少夫人的贴身丫鬟玲儿叫了过来,接受他们的询问。
方多病看玲儿有点胆小,就示意郑好去问她少夫人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平时有没有什么私交比较好的闺蜜之类。
玲儿连连摇头。
看来也问不出什么,方多病要求到卧房去看看。
黄少爷一开始不同意,觉得卧房太过私密。但在方多病的坚持之下,还是让玲儿带他们去了。
卧室里,奢华而不失雅致,精致的雕花大床上铺着柔软的丝绸被褥。梳妆台上,各式各样的铜镜和梳妆用具一应俱全。
方多病有点惊讶,一个普通县城的商贾人家,卧房地上居然铺着厚厚的地毯。
方多病笑着道:“黄少爷真讲究。”
玲儿道:“这不算什么。之前的地毯更好。”
方多病道:“你们少爷有经常换地毯的爱好?”
玲儿摇头,脸色晦暗不明:“那倒不是。夫人出走后,少爷很生气,把卧房里所有的东西都砸坏了。这个地毯,因为灯油洒在上面了,洗不去,也换了。”
郑好似乎明白了方多病的疑问,便也问道:“那换下来的地毯放哪去了?”
“好像管家拿去处理了。”
郑好和方多病交换了下眼色。
后来崔刑探去问了管家,说是当时就烧掉了。
三人继续在房间仔细搜寻查看。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们又去了书房,厨房。每个地方都仔细查看了一遍后,又逐一找了下人们询问了一圈。
一时竟然全无头绪。
崔刑探道:“官府的人之前也来仔细问过了,实在是没有异常的话,那少夫人可能真是出走了。余家坚持,也未必就是对的。”
方多病摆摆手,示意他噤声,说道:“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我们去吃了午饭再来吧。”
黄府的人对他们都很冷淡,管家也没有留他们吃饭的意思。
郑好说随便在附近找一家小馆子吃吃算了,方多病却说要到那家看上去装修好的五湖饭馆去。
郑好道:“这里人太多,不方便聊案子吧。”
方多病呵呵一笑:“李骗子曾告诉我,茶馆酒肆,是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我瞧那黄府那家境,估计他们要下馆子,也不会去那种小地方。”
郑好笑了:“你说的李骗子,是李兄吧。”
方多病笑笑,算是默认。
小二迎了上来,方多病要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让郑好点菜。
小二过来,郑好点了个莲花血鸭和两个小菜。
她注意到方多病看了她一眼。
郑好瞅着他:“怎么?”
方多病笑了笑,没回答她,抬眼望着小二,问道:“我有个朋友,他经常在你们这里吃饭。他说如果报他的名字,可以给我们优惠。”
小二忙问:“请问是哪位贵客?”
方多病道:“黄公子。黄正坤。”
小二赶紧道:“你们是黄公子的朋友,那的确是可以优惠的。我这就去问问……”
方多病叫住他,道:“黄公子在这里吗?”
小二道:“小的是去问问掌柜优惠多少呢。黄公子两天都没来了。”
方多病道:“那他夫人也经常来吗?”
小儿想了想,说,出事前黄公子的确经常带夫人和另一位秦公子来这里吃饭。现在都在传黄夫人和秦公子私奔了,饭馆里认识他们的常客都说黄公子是冤大头,引狼入室。
郑好问道:“那位秦公子是什么人?”
小二说是本地小有名气的才子秦观止,擅长吟诗作赋,很受一些年轻的贵妇人喜欢。他们会邀请他去家里做客,或者和夫君一起请他来五湖饭馆聚餐。
郑好睁大了眼睛:“长得俊吗?”
小二呵呵笑了:“那自然是俊美非凡。人称秦郎。”
秦郎?情郎?
郑好觉得很有意思。
方多病打发小二赶紧去上菜。
郑好有点奇怪:“难道这些年轻公子都喜欢带自己夫人和有才又长得美的男子一起玩?”
方多病瞟了她一眼,道:“自然不是。”
郑好问崔刑探:“你呢?你会愿意带你将来的夫人和秦郎这样的男子玩吗?”
崔刑探尴尬地笑了笑:“应该不会。我不喜欢吟诗作赋。”
方多病对他道:“先不管这些。我们一会吃过饭,打听下那位秦公子家住哪。我们去看看。”
吃过饭,打听到秦公子的住处。三人便来到他府上。
秦父秦母听说是明镜司的刑探,脸色明显不悦,但还是请他们进去了。
他们的儿子一直洁身自好,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爱慕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儿子都从未动心,更不可能和有夫之妇有染。
“那,你们知道秦公子去哪了吗?”方多病问道。
秦父秦母表示并不知情。
他们也曾去过黄府,追问有何证据证明他们的儿子拐走了黄少夫人。
黄少爷说,他们的儿子和少夫人素日就有勾搭之嫌,且同时不见了,自然是怀疑他们俩私奔了。
除非秦公子能出现,自证清白。
可秦父秦母也不知道儿子去了哪里。
他们现在只盼着儿子能早日出现,洗刷冤情。
方多病道:“那黄府来找过你们麻烦吗?”
秦父道:“那倒没有。黄少爷对我们还是客客气气的。我们年纪大了,此事我们也却不知情。想来逼问我们也没有用。”
秦母一直在旁默默地抹眼泪。
郑好看不下去了,拉着方多病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