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和笛飞声看到郑好拉着方多病走了过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
笛飞声摇头叹了口气:“唉,武学的至高境界,从此与他无缘了。”
李莲花微微笑道:“有我在呢,老笛,话别说那么早。”
他冲方多病挥了挥手,道:“方小宝,去哪?”
方多病还没说话,郑好抢着道:“李兄,方多病和我要去万年县办案,估计这两天都回不来。”
李莲花笑道:“好的。有你在,我放心。”
方多病愣了:“你这什么话?应该是有我在,你才放心吧。”
李莲花瞟了他一眼,幽幽地道:“你和她,还需要分得那么清吗?”
郑好乐了,连忙道:“不需要,不需要。李兄真是大智慧!”
方多病被她拉着很快就消失在李莲花的视线里。
李莲花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手里抓着刚拽上来的一把草,半晌没动。
笛飞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讥笑道:“你这都不像是师父,分明是老父亲。怎地,还愁他嫁不出去?”
李莲花白了他一眼道:“错啦!是娶回来。就算云隐山山头太小,天机山庄山头还不配把按察使的女儿娶回来?”
笛飞声哼了一声,道:“什么天机山庄?上不了台面。也就那个展云飞,也许能接住我一掌。”
李莲花笑了:“娶回来,需要什么台面。你一个种菜的,一分钱没花,儿子都有了。”
一坨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嗖地朝他飞过来。
李莲花想都没想,身形一晃,手上的那把草被他一挥手掷了出去,正好在空中与那坨东西相撞,掉落在地。
原来就是一个小土疙瘩。
李莲花笑道:“好歹也曾经是一盟之主,要被人知道,你恼羞成怒用泥巴扔我,也太幼稚了吧?”
笛飞声嗤笑一声:“我有啥可怒? 正如你所说,我啥也没干,一分钱没花,儿子都三岁了,也算后继有人。不像某些人,天天瞎忙,还整天为一个便宜徒弟操心。”
李莲花一时竟语噎了。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苦笑道:“你说的都对。不过,你别忘了,那徒弟你也有一半。”
说罢,弯腰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往回走。
方多病和郑好早就下山了。
苏小慵看到李莲花回来了,立刻凑了上来,笑嘻嘻地问道:“你看到了吗?”
李莲花点点头。
苏小慵又道:“我很喜欢郑好。你呢?”
李莲花笑了:“我说喜欢,你会生气吗?”
苏小慵一愣,随即咯咯笑道:“当然不生气。”
李莲花微笑着答:“我不喜欢她,我有喜欢的人了。方小宝喜欢就行。”
苏小慵乐了:“嘴巴抹了蜜一样,你就知道哄我。不过……”
李莲花抬眼看着她:“不过?”
“郑好那性子,我只怕方小宝这辈子要被拿捏得死死的啦。”
李莲花笑道:“你没发现,方小宝只有在郑好面前说话才有规矩?他连我都怼,你可见过他怼郑好?”
苏小慵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所以,被拿捏也未必不是好事。”李莲花又道:“你看,我不就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苏小慵睁大了眼睛:“被我吗?”
李莲花嗯了一声,道:“你不知道吗?”
苏小慵还真的不敢相信:“啊?真的吗?”
……
郑好和方多病回到明镜司,花成栋和她的两名刑探已经等在那里很久了。
等了很久的,还有红着眼的杜鸿。
杜鸿是真被气着了。
他轻功追不上,就骑马去追。
白云城的街道,每个地方他都去了。但他没想到,他们俩竟然回云隐山去了。
杜鸿也累着了。他瘫坐在椅子上,眼看着他们俩并肩走了进来。
郑好的两名刑探,一个姓汪,一个姓崔。
郑好也不看杜鸿,走过去对汪刑探道:“你不用去了。方镜使和我同去,我再带一人即可。”
汪刑探有点犹豫地道:“我是可以,只是,”
郑好道:“我明白。我父亲那里,我会去说。你不会觉得方镜使的功夫不如你吧。”
“那自然不会。”汪刑探领命走开。
花成栋则走过来,悄悄指了指瘫坐在椅子上的杜鸿。
方多病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无须担心,尽快回去。
花成栋迈出门,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
三人收拾好东西,马匹也牵好,准备连夜出发。
杜鸿费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来牵住了郑好的缰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能去。”
郑好歪头看着他:“我要去。”
杜鸿看着方多病:“那你不能去。”
方多病道:“为什么?”
“不方便。”杜鸿咬牙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娘子。”
郑好怒道:“你胡说。”
方多病却笑了:“杜兄,你是当我傻子吗?我和你们天天在一起,有没有订亲,我不知道?再说了,郑好不承认,你自说自话有什么意思?”
杜鸿反正不松手:“我不管。反正你们不能一起去。”
郑好强忍着火,毕竟明镜司里还有人在。
郑好缓和了下情绪,严肃地道:“我敬你是兄长,你也别耍无赖。有事,我们回来再说!”
杜鸿道:“我退一步,如果你要和他一起去,那我也要去。”
郑好气得踹了他一脚:“都去了,司内如果有事怎么办?”
“我不管。”杜鸿固执地坚持着。
郑好去掰他的手指,杜鸿死死地揪住缰绳不撒手。
方多病脸色慢慢地沉了下去。
他突然上前把郑好的手从杜鸿手上拽下来,攥在自己手里。
方多病看着杜鸿:“杜兄这是打算让明镜司的其他人看我们笑话了。既然如此,我方多病今日就干脆把话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