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一窝蜂的涌上前去查看护卫是生是死,护卫的长枪和灵甲已经自动收回了,身上的灵气也完全逸散,原本僵硬的身体已经放松了,但是气息十分微弱,由于他基本不存在任何致命外伤,众人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于是将他送去疗伤。
阮家祖地,一排烛火依次亮起,微弱的光亮将通道的形状缓缓勾勒出来,近十丈宽的岩洞中,形态各样的妖兽骸骨被整齐摆放,而那跳动的火苗就从它们的天灵盖上燃起,骸骨也不净是枯骨,有的还余留不少血肉。
灵气大手把阮初羽一路往深处带,在通道尽头的石制平台上有两位老者盘坐,感知到有生灵接近便将精神力放出去,见到是被拎着的阮初羽就不在睁眼,又不是外人,另外就是那灵气中蕴含的威严不言而喻。
阮初羽在浑浑噩噩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光滑的石板一望不到头,黑暗中有吧嗒声传出,紧接着察觉到一团模糊的身影走出,她立刻警惕起来,连忙挣扎着爬起来,那黑色的皮鞭也被她紧紧的攥在手中,蓄势待发。
黑影似乎知道她在提防自己,于是便没有再次靠近,而是在黑暗深处说了一句:“欢迎加入我们,号。”然后消失不见。
咚的一声把阮初羽惊醒,她想挣扎着坐起来,但发现自己做不到,身体里的灵气也早已被消耗的一干二净,只能趴在地上仰着头看向面前,在阮初羽身前的是一个浑身落满灰尘的老人,她静静的端坐,陈旧的衣物早已破败不堪,而那咚的一声就是老人手中的那根骨杖。
那根骨杖显然很久没有动过了,与地面接触的地方都被灰尘完全遮掩,但那声“咚——”确实就是出自那里,阮初羽正疑惑,老人开口了。
“小辈,吾乃阮熙,汝可愿将老夫的传承发扬光大?”
阮熙的身体没有任何动作,但声音却真真实实的传入阮初羽耳中。
“无须诧异,言是否即可。”
阮熙又补了一句。
阮初羽开始认真思索,阮熙这个名字不太熟悉,但从她的状态来看应该也是家族的一位老祖,但自己没有印象,想来应该是那些落魄支脉的祖先,至于她们这一脉的祖先应该是见不到了,但有总比没有好,于是便答应了。
“善,吾将从生所知尽予汝,成否皆在汝。”
阮熙说完,直接把一段漫长的记忆灌入阮初羽的脑中,而阮初羽则是因为灵魂的排异性陷入昏迷,但她醒来后就可以直接融合那些记忆,让自己能更加充分的理解与发挥那些技法。
阮熙在阮初羽昏迷后又向她灌入了大量灵气,还帮她把身上的伤都治愈了,然后唤来一个老头把她带出去,老头看着昏迷的阮初羽,一脸遗憾。
阮熙老祖的传承在所有老祖中不能说是最强大的,但却是最为快捷的,崛起所需的时间很短,可以让阮初羽很快踏入强者行列,可是传承的副作用很大,通过揠苗助长的方式强行拔高一个人的修为,往往会断送其走向更高处的机会。
老头用灵力包裹住阮初羽后带了出去,当然不是送回族内,而是丢在祖地外边,然后开启阵法隐去了祖地的痕迹。
阮初羽又回到了那冰冷的地面,但她的视野范围扩大了好几倍,她依旧感知到了在黑暗中的影子,影子也察觉到了她的出现。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呢,号。”
黑影的声音听不出男女,沙哑的好似埋在土里数年的铁剑相互摩擦。
“我叫阮初羽不叫号,还有你是谁?这是哪里?”
阮初羽一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对方,黑影声音停了下来,陷入短暂的沉默。
“我们不分彼此,是统一的存在,为了那个目的而不遗余力的奉献自己,但在完成那个目的之前我们仍需清楚的辨别彼此,所以依据加入的先后顺序来划分代号,而你就是第位加入我们的人,请允许我再次对你的加入表示诚挚的欢迎,欢迎你加入我们,号,加入我们将是你这短暂的一生中所做的最为明智的决定。”
黑影一连说了很长的一段话,但是没有任何重要信息,甚至连他们组织的名字也没有告知,阮初羽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她都向对方道出自己的名字了,可是对方明显就没有直接回答她,这让她十分气愤,自己身为阮家家主长女,不说权势滔天吧,至少她见过的人没有会不给她背后的阮家面子,这回她算是见到了。
阮初羽大步流星的走向黑暗深处,但在黑暗边缘就被拦住了,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踏入黑暗一步。
“放心吧号,哦不,是阮初羽,距离你完全投入我们的怀抱还有一些时日,就趁这个时间好好的去感受与爱这个世界吧!这个满目疮痍、凋敝萧索的世界!然后你会发现我们比任何一位生灵都更深爱着这个世界!最后理解我们!加入我们!成为我们!哈哈…哈哈哈哈……”
阮初羽能明显感觉到黑影越走越远了,这个诡异的地方也支离破碎,她猛的从地上弹起,不远处枝头上的纤歌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跑了。
她再次查看自己的状态,发现之前被镇压的伤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握了握拳,发现自己的修为定格在搬山中期,虽然依旧是虚浮的,但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阮初羽四下望去,除了山还是山,荒无人烟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本着老祖也不会把自己丢在陌生地界的态度,就往纤歌飞去的反方向前进,按理讲纤歌不会往人多的地方去。
阮初羽长途跋涉半日,终于见到了人烟,她甚至没有靠近就知道那些人是哪些家族的人,因为看见一群橘红色的身影,那明亮鲜艳的颜色只有一个家族——火家使用,即便火家离阮家不算远,但双方的往来却并不密切。
来都来了阮初羽自然不能空手而归,她径直向庭院走去,忙碌的佣人没有叫住她,直到院门口才被两个守卫制止。
“来者何人!”两个守卫用巨斧交叉在一起挡住了阮初羽的去路,同时大喝。
忙碌的佣人们才回过神来,阮初羽和他们不一样,别看穿着的衣服破破烂烂,但骨子里的自信与傲慢毫无遮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阮初羽也不出他们所料,掏出一块银白的令牌,一个深青色的阮字闪烁着幽幽寒光。
“原来是阮家阮小姐到,但请容我通报一声。”
守卫收起巨斧向阮初羽行礼,正要推门进去通报时阮初羽却摆手制止了他。
“我只是路过问个路而已,又不是登堂做客,这你们也需要通报吗?”
守卫摇头。
“那好,阮家在哪个方向?距离多远?”
两个护卫同时指了一个方向,那竟然是纤歌飞去的方向,阮初羽差点气炸。
“阮家就在此方向,以阮小姐搬山境的实力,全力赶路一日内便可抵达。”
阮初羽二话不说直接向那个方向奔去,两个守卫长吁一口气,这时院门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打开了,一个面容憔悴的少年出现,两个守卫看见他立刻跪下作揖。
“参见大人。”
两个守卫异口同声道。
少年挥手示意他们站起来,然后看着阮初羽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大人,要不我们现在追上去把她除掉。”
一个守卫在少年耳边轻轻的说,同时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以为她是谁?他可是阮家嫡系,名副其实的阮家小姐,她若是出了意外我们一个都别想逃掉,炎家虽强可阮家也不是吃素的。”
少年没有看任何一个守卫,目光依旧停留在阮初羽离去的方向,或许这传递了一个特别的信号,究竟会不会影响到计划的进行还有待商榷。
又花了半天时间,阮初羽回到自己昨日苏醒的地方,而且原先的枝头也仍有纤歌伫立,纤歌感到有东西靠近立刻就扇动翅膀向天空飞去,但阮初羽立刻在地上捡了几颗小石头,用尽全部力量向它们砸去。
石子像流星一样划过,可怜的纤歌被击中爆成一团团血雾,阮初羽气消了不少,继续赶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上就能回到阮家。
……
距离何以难被大小姐用精神力重创已经过去3日,现在还远未恢复得过来,但已经可以偶尔苏醒,族长已经通过族老知晓阮初羽正在祖地接受先祖传承,虽然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但这无疑会让阮初羽背上沉重的责任,得到先祖传承毫无疑问是可以直接当选现任族长的,只是现在她的心性还远远不够,所以他必须要守住族长的位置,不只是为了自己,也为了阮家。
何以难睁开眼,看到的是错综复杂的梁柱,想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但身体传来的感觉依旧可以接收,好像自己的灵魂已经从身体剔除一般,甚至连维持清醒都很难,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再次昏迷。
这期间族长召开了一次家族会议,在会议上简单说明了阮家目前的状况、妖族的动向以及几大家族对妖族侵略做出的预计的抵御方案,原本的安排是会议很短,仅需数个时辰便可以结束,但就有一个小子偏偏提了一嘴阮初羽和那疑似她子嗣的男婴,直接引爆了原本沉寂的会议,总多长老纷纷就此事向阮步孤施压,逼迫他提前定下下任族长候选人,但最后还是阮步孤动用族长的权力把这件事压了下去,择日在议。
在抵御外敌时阮家无疑是团结的,只是平日里族人间的竞争也很激烈,明争暗斗肯定不少,只是长辈们也不太好直接参与到小辈的竞争间去,所以那些长老在听到阮初羽疑似与他人有染故而有损阮家颜面这件事后纷纷为自家后人鸣不平,同时攻击阮步孤教女无方,认为他已没有但任族长的资格,可惜族长有在未明确事态下的绝对话语权,他们终究是没得逞。
阮步孤找到了那个男婴,这几天因为光顾着和族内长辈们针锋相对都忘了还有这个问题,男婴和下人们在一间简陋的柴房里一同生活,他单独带走男婴并彻底的检查了一下男婴的身份,得到的结果是纯正的人族,幸好不是化形大妖,但还是要等阮初羽回来才能帮她自证清白,否则就是欲盖弥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