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
云惊将尾巴卷紧了一点,从右边换到左边,面无表情地睥睨下方的妖王。
“当年成为妖王是你自己的抉择,如今却又不满这个位置,三番五次想除掉本尊。”
“你真当本尊如此仁善,两千年前让你一次,如今还让你第二次?”
妖王被缚妖绳五花大绑着,被其他小妖踩在地上,眼睛却死死盯着高台之上。
“呵,你真敢动我?”他吐了吐猩红的蛇信子,满心算计,“仙域虎视眈眈,魔域和鬼域坐等渔翁之利,如果没有妖帮你,就算你是堂堂妖尊又怎么样?”
云惊眼眸低垂,看着那不知死活的东西。
本来还有耐心,现在没有了。
他缓缓飘了过去,然后弯下腰。
妖王见此笑了出来,以为他的好兄长再一次妥协了,要给他解开缚妖绳。
“妖尊不愧是……呃?”
妖王眼见肉身被分离出去,自己则呈现神魂的状态被丢到一边。
肉身被云惊夺舍,猩红的眸色快速被金色覆盖,随即便见肉身皱了皱眉。
“啧,简直四处漏风。”云惊扫了妖王一眼,“这么些年去当废物了吗?”
妖王这才回过味,“你肉身没了?”
他越想越兴奋,以至于哈哈大笑,“那你永远也化不成蛟了,哈哈哈哈哈哈……”
云惊只觉得吵得很,果然还是小秃驴比较安静,不论是人还是神识里。
抬手要将那废物灭掉,却又听他咂咂呼呼,“你敢杀我?杀了我你就等死吧!”
云惊啧了一声,直接将他弹成飞灰。
留着你才是后患无穷。
没个脸皮的东西!
等大殿彻底恢复寂静,云惊握了握手,感受着陌生的身体,眉头越皱越紧。
“尊上,您可要闭关?”小蛇妖凑了过来。
云惊嗯了一声,“妖域暂交给你管理,记得将恶妖岭除干净,希望本尊出关之时,本尊还有个山头可以待。”
小蛇妖:……
祖宗这么不看好他吗。
不过也没太在乎,妖域的妖,大多都只醉心修炼,只有恶妖岭的妖才会看中权势。
见尊上瞄了一眼九州的方向,
立马眼观鼻,鼻观心。
看来麻雀精说的没错哇,妖尊大人真的在九州养了个心肝宝贝。
小蛇妖等着下令。
结果不知妖尊大人从哪摸出来一颗糖,剥开糖纸往嘴里一扔,去闭关了。
上善寺内。
安相相被大黑顶上河岸,光溜溜的躺在草地上,呆呆望着天空的零星几颗。
他不明白,他想不通。
抬手摸了摸只有头在岸上的大黑,“大黑,别让我失望好吗?”
“嘶……”
安相相给了自己一巴掌,摊开手把蚊子弹飞,深深叹了口气后,还是把木鱼捡起来了。
可敲木鱼只能积攒功德,对衰运的影响并不大,只帮他从一天倒两次霉,变成两天倒一次霉而已。
为此他还排了个时间表。
早上六点到九点敲木鱼,然后躺平一个小时,之后就一直在入定。
到了深秋就回寺庙,初夏到了再来寒洞。
开始还需要系统定闹钟,后来慢慢形成了生物钟,每天快到点时自然就睁开眼。
不知不觉,九年悄然流逝。
曾经种下的小树苗,现在已经能结出不少荔枝,每到夏季路过的小沙弥都会变多。
安相相摘下一兜成熟的荔枝,打算拿回寒洞给大黑甜甜嘴。
最近不知怎么,大黑变得很烦躁。
常常围着他焦虑地吐蛇信子,喜欢贴着粗糙的地面摩擦,后山的树都被它绞断不少。
“无相。”
听是了戒的声音,安相相回过头。
了戒两手交握,因为太胖,看上去像是在捧着肚子,此时正愁眉苦脸的。
“无相,你是不是快筑基了?”
安相相往阴凉下站了站,“嗯,就这几天,无我会给我护法,您不用担心。”
“哎……我哪是担心这个。”
了戒心事重重的,安相相也不催他,一边摘荔枝一边等他开口。
“有件事你师父本不打算告诉你,可我寻思如果你不知道,贸然筑基的话,可能会刺激你体内的银花提前盛开。”
“方才我无意间看到一些记载,银花开时会经历三道雷劫,花开时万蛇来潮,但凡是蛇都会为此神魂颠倒!”
“而筑基雷劫也是三道!”
可糟就糟在,无相本来没有灵根,是恰巧被银花寄居,又将银花当成灵根修炼,还融合的恰到好处,已经等同于银花本体了!
一旦筑基历劫。
那场面他想都不敢想!
安相相也有一瞬间恍惚。
他想起来了,系统似乎说过,如果遇到特殊情况,银花会提前绽放。
可是,蛇族?
还是万蛇?
他突然想了大黑,所以大黑最近的反常是因为他快要筑基的缘故?
安相相抿了抿唇,“所以我不能继续修炼了吗?”
了戒打了下自己的嘴,连忙掏出一瓶丹药,“只是不能历劫而已,修炼还可以正常修炼,来,这是匿灵丹,每个月服上一粒即可。”
安相相接过丹药,“没有副作用吧?”
“当然没有,只是压制修为而已,能有什么副作用。”
了戒又拿出几瓶,全放进他的提着的兜子里,“一定要按时吃,知道不?”
“只要修为压制住就行。”
“不历劫,花就绝对开不了!”
了戒苦口婆心叮嘱了许久才离开。
安相相晃了晃,里面的丹药碰撞发出细微的声音,他拔开塞子,倒出一粒服下了。
没几秒,那遥遥可及的境界被压了下去,慢慢沉淀到丹田处。
修为并没消失。
只不过从躁动归于平静。
经脉里的灵力依旧流淌的很顺遂。
安相相无奈地吐了口气。
先压着吧,虽然有佛子帮忙护法,可还要再找一个人才行。
否则光大黑就很难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