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说不出来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插进去一把利刃然后翻转,将他的心搅的血肉模糊。
那怨恨的目光落在徐若烟身上,站在那里的徐若烟身躯一僵,像是被恫吓住了。
他们三人是一处长大,她从未看到过凌羽用这般眼神看自己,仿佛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抢夺了凌羽最为紧要的瑰宝。
林秋水毫不犹豫的挡在徐若烟身前将凌羽的视线隔绝下来,“同烟烟没有关系,是我!”
颤抖的手触碰着林秋水的面庞,轻轻地宛如蜻蜓点水般,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怎么甘心,他还没有娶到秋水怎么甘愿。
可是……
伴随着他的死去,他的所爱移情别恋这让他如何自处。
看着眼前极力维护着徐若烟的女子,凌羽满是不敢置信,只是憎恨的目光而已她都不愿意让徐若烟受着了?
就那么喜欢徐若烟吗?那么自己算是什么?
如果自己没有死,同秋水在一起的人本该是自己。
秋水本该是他的道侣他的妻子。
心口密密麻麻地像是有什么东西趴在上面啃咬,酥痒,微疼,紧密地就像是细小的针尖在扎。
三个人里自己因为不善言辞总是会忽略的那一个,好像有没有她都不重要。
就连她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将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半分,可如今,竟然还憎恨、厌恶自己,这让徐若烟如何能受得了?
凌羽身死,秋水痛不欲生因为凌羽她爱屋及乌对秋水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可是换不来一句感激也就罢了,却还被自己一直暗自思慕的人厌恶、憎恨。
再也忍不住气血的翻涌徐若烟“哇”的一声吐出鲜血来,然后倒了下去。
身体还没有接触到地面就被林秋水快速的揽入怀中,林秋水自己都受了伤勉强将人护在怀中不至于摔倒自己踉跄了好几步。
看着那抱在一起,姐妹情深,两厢缠绵的二人,凌羽只觉得内心深处的火焰烧的他理智全无。
林秋水连忙将丹药拿出来喂给徐若烟,“烟烟,你怎么样?”
关切的看着怀中的女子,因为鲜血而再次暴躁的‘观众’她将徐若烟护在自己身后,宛如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想要与凌羽奋起而争。
“你已经死了,你不该在这里!”她不知道凌羽死后为什么没有轮回转世,又遇到了什么机遇成了鬼修再度回来。
可是不论是何种原由都不能掩饰掉凌羽已经死了的事实。
被林秋水一而再再而三践踏心意的凌羽气的双眸通红,身边的那些‘观众’也不知道怎么的开始蠢蠢欲动。
原本还对他们‘礼遇有加’的人开始朝着他们露出垂涎的目光,就好像看到肉的饿狼。
就在那不人不鬼的东西快要触碰到苏梓汐的衣裙的时候,旁边陡然有人伸脚将其踹开。
是段牧。
不知道什么时候楚新柔挣开了束缚手中已经握上了剑,看到自己冲破束缚的段牧她还赞赏的多看了几眼。
看到楚新柔终于挣脱桎梏苏梓汐也准备假装挣脱让自己恢复正常,却觉背后一疼,苏梓汐侧目看向身侧收回手的连素。
连素看了她一眼,低声嘱咐着:“小心。”
说罢不等苏梓汐道谢便加入战局。
隔着攒动着人群凌羽凝视着怒视着自己的林秋水,“你是不是早就喜欢她。”
从前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可是此刻看着毫不掩饰的林秋水他恍然觉察到了什么。
秋水总是格外的依赖着徐若烟,有徐若烟在时总是软绵,有时候甚至会因为徐若烟而忽视自己。
秋水总是说看到自己会不好意思容易害羞。
如今再细细想来只怕不是这样简单吧。
林秋水想要反驳什么可是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让她无法再辩驳,继续巧言令色下去。
他所说的都是事实,林秋水也不愿意去说自己不爱徐若烟的假话,哪怕是安抚凌羽的谎言她也不愿意去说。
因为她喜欢徐若烟是事实,可是徐若烟心里喜欢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自己,可能是因为两人都是女子所以徐若烟从来没有将她摆在可以喜欢可以去爱的位置。
每次看到徐若烟看向凌羽时难掩爱意和惆怅的神情她总是会忍不住的去嫉妒。
凌羽只以为自己是在他死后才真正爱上徐若烟,其实不是的,她从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徐若烟本人。
她从来都不喜欢凌羽,她是嫉妒凌羽的 因为凌羽得到了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徐若烟的喜爱。
可是凌羽本人却是毫不在意。
“果然如此!”凌羽双眸通红,状似癫狂,“那我是什么!你说过喜欢我的秋水!”
他不觉得林秋水有错,只将所有的错处都归结在徐若烟身上。
人总是这样对待自己在意的人总是格外的宽容,即便是错的那个人是她林秋水,但是凌羽仍然要去为她找到借口。
他以为徐若烟是个好的,老实的,可是呢!
他们三个人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他自认为对徐若烟不薄可是她徐若烟是怎么对自己的!
被林秋水护在身后的徐若烟显然是不在状态地又或者说她是震惊、迷惘的。
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甚着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忽然间听不懂了?
如果秋水喜欢的人不是凌羽那么又是谁?怎么会呢?凌羽死的时候秋水那么伤心,怎么可能会是不喜欢凌羽的。
“你误会了凌羽,秋水……是喜欢你的。”她无比艰涩的说出这句话,亲口向自己所爱之人说着别人喜欢他。
“一派胡言!”
现在凌羽最不愿意信谁的话非徐若烟莫属。
“我从来都不喜欢他!从来!”
林秋水听到徐若烟的话气恼不已,拽着徐若烟的手,“我喜欢的从来都是你,而不是凌羽。”
这句话放在从前林秋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也只有在此刻,被气愤、羞恼所填满的头颅在听到徐若烟的话时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
说出来之后林秋水就有些后悔了,此刻并不是说出这些最好的时机,可是话已经说出口由不得她反悔,她垂首不敢去看徐若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