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地位在张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除了出门很久没有归来的族长。
她活了许久,看多了人和事。
张家已经逐渐走向了没落。
看着面前沉默寡言的少年疑惑的问了这句话。
大祭司难得给他解释。
“喜欢是想念,是好奇,是害怕,你离开她就想她。是想了解她,是害怕她选别人不选你。”
大祭司又道,“你是曾经的圣婴,她是圣女。
你们的命运早就链接在一起,天意如此。
你不想失去她,放野你就必须去找到族长的青铜信物带回来。”
“你成为了族长,谁也不能分开你们。
多余的我算不透。她在,张家就在。”
“好,我去找回信物。”
虽然我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可是我不愿意她被迫选别人。
那一日,天朗气清。
江南念刚写完一幅字。
门被推开,进来个穿着蓝色的长袍褂少年。
“我要放野了,来向你告别。”
江南念提前就收到了消息,拿出给他的包裹。
江南念看着他那双淡漠的眼。
主动的抱着他,在他耳边轻轻道。
“小官,没有人是你的责任。
去找你的母亲吧,不要回来了。
她在等着你…地图你已经记住了。”
少年摇摇头,又点点头。
背着包裹离开的少年,跨过了门槛回头问。
“你的名字?”
“月亮。”
我是星星的月亮,江南念怅然若失的想。
“月亮,等我回来。”
江南念漫不经心地朝着少年嫣然一笑。
“好,我等你。小官。”
又过了许久时日。
江南念坐在大厅屏风后,颇有一种古代君王等着朝拜的感觉。
两侧排排坐着的,像是表面忠心耿耿实际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臣们。
古色古香的装修,斑驳的朱红色大门。
精致的雕花窗棂,仿佛都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然而,如今的它们却透露出沉沉的压抑,宛如被时光遗忘的巨兽,静默地伫立在那里。
这场景就像那个没落的时代,昔日的繁荣与荣耀已经逐渐消逝。
只剩下一片荒芜与破败。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那是岁月的沉淀,也是历史的尘埃。
每一处细节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绝望,仿佛在告诉世人,张家美好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
“一年过去,不知道圣女选好没有。”为首的大长老缓缓道。
大祭司没笑,甚至没有像周围几人那样打量她。
只坐在她下首位置静默不语。
“张家小辈,倒是有几个不错。不知道…”
“我不会选!”
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和她相提并论。
张家这些老不死的想要最纯正的血脉,可惜了他们等不到。
她永远不会生子,更何况是和不爱之人结合。
“这,要不再挑选挑选…”
“就挑山子辈分的怎么样?”江南念讥讽的看着说话的长老。
“那可好…”
看着大祭司和江南念意味不明的表情,那人自知小算盘被知晓了。
讪讪一笑坐下,不敢再语,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好强的气势。
另外一位长老刚要站起身逼迫她选择。
门被用力推开,少年背对阳光。
走进阴沉沉的堂屋内。
“竖子,你来此何干?”
不满意推辞的长老,立马严厉怒斥。
归来的少年风尘仆仆,径直望向江南念。
他来得急,半长的发凌乱地洒落在带着汗渍的脸颊。
“你回来了?”
江南念看着他,态度出奇地温和,紧接着往人群里巡了一圈,眼神淡淡的,却慑人得很。
众人被她突然放出来的威压,压得呼吸微滞。
也明白过来这少年是江南念看中的人,放肆厌恶直白的目光全都收敛起来。
有些人还暗自心想,难怪她不愿意选择。
这是自我养成了?
心事藏着掖着,轻易不让人窥探。
只是这个曾经的圣婴,就这么借着她又爬上来了?
少年从怀里摸出来了一个荷包紧紧包裹的物件。
递给了一旁喜忧参半的大祭司,
“我带回来了。”
屋内几人略诧异的眼神隐晦投来。
为这个信物,更为少年与平日大相径庭的表现。
她,有软肋。
他,有了在意的人。
更好,掌握了。
少年反而踌躇起来。
大厅这些人穿得讲究,
但此刻江南念和这些高高在上,垂着眼睑往下打量他的神态如出一辙。
她,不高兴?
江南念不愿意见张家的人,也不愿意和他一同出门。
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跟他关系亲近。
她掩耳盗铃地认为,与少年的生活圈子交集越少。
将来自己离开,他受到的影响更小。
她让他提前背会了,回家寻找母亲的地图。
她给他准备了金银盘缠,她让他离开张家不要回来。
年纪越小,越容易忘记这段不堪的经历,权当做了场噩梦,或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为什么?”
江南念眼睫微颤,一阵心烦,愈发懊恼自己不该多管闲事。
“我要,娶你。”
空气僵滞了瞬。
江南念没有受宠若惊,只觉得刺耳闹心。
“你想娶,我就要嫁吗?”
江南念冷漠的站起身,留下一句话走了。
她孤身流落此地,但骨子里的傲气还在。
她不愿意的事情,别人怎么逼迫,她也不会应承。
父母去世,他一个没成年的孩子,无依无靠,群狼环伺。
他愿意承担张家族长的重担子,可惜她不愿意陪他一起。
他也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
凭什么就要决定她的人生。
也许今后,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刀尖儿上过活。
而无论之前多少年月,江南念都没有吃过一天苦头。
星星更是把她捧在手掌心供养。
少年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儿。
他茫然的望着她远去,低垂眉眼。
他以为她不愿意被逼着选择婚嫁之人。
他在有心人的一步步提点之下。
拿回族长信物,想着就先将人护在身边。
不让其他张家男人有机会觊觎她,指染她。
他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也没有长辈给一点点提点。
他肯定会待她好,宠着她。
她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
就像这次放野,路上看到的那样。
像张海客所说的,夫妻和睦,同为一体。
如果他不登上那高位,他们绝不会让她选择他。
他不去争,他不去抢。
他一点点胜算没有,所以他还是去了养父折涧命丧黄泉之地。
千难万险带回了信物,收到大祭司的消息。
一路匆忙赶路,终于来得及。
可是她好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