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张耳陈馀列传
作者:脚印飞舞   还是那本史记,挺好读最新章节     
    张耳这哥们,可是大梁出身的人才。小时候呢,就跟魏国的公子毋忌是好朋友。张耳这家伙,还曾经离家出走,跑到外黄去浪迹天涯。话说外黄有个富人家的女儿,长得那叫一个美,可惜啊,嫁了个庸奴(哎呀,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结果这妹子老公死了,她就跑回娘家,找老爸的客人帮忙。那客人跟张耳是老相识,就对妹子说:“你要想嫁个好人家,就嫁给张耳吧!”妹子一听,觉得有道理,就果断决定嫁给张耳。张耳这下可算是捡了个大便宜,天天在外游历,妹子家里还给他提供丰厚的资金支持,结果张耳就因此吸引了一大帮来自四面八方的朋友。后来他还在魏国当了个外黄令,名声也就越来越响了。
    再来说说陈馀这哥们儿,也是大梁人,特别喜欢儒家学问,经常跑到赵国的苦陉去游玩。有个叫公乘氏的富人,觉得他是个非凡之才,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陈馀年轻那会儿,把张耳当亲爹一样侍奉,两人关系好得跟亲兄弟似的,可以说是刎颈之交。
    后来啊,秦国灭了魏国,张耳就躲到外黄去了。高祖还是平民的时候,就经常跟着张耳混,在他那儿住了好几个月。秦国灭了魏国几年后,听说张耳和陈馀是魏国的名士,就出高价悬赏捉拿他们,抓到张耳赏千金,抓到陈馀赏五百金。张耳和陈馀这俩人,为了躲避追捕,就改名换姓跑到了陈地,当了个看门的,以此糊口。两人还时常互相打趣。有一次,里吏因为一点小事鞭打了陈馀,陈馀火冒三丈,差点就跟他干起来了。张耳赶紧按住他,让他忍着。等里吏走后,张耳就把陈馀拉到桑树下,语重心长地说:“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现在就这么点小事你就要跟一个里吏拼命吗?”陈馀一听,也觉得自己冲动了。后来秦国下了诏书,悬赏捉拿他们,两人就反过来利用看门人的身份,在里中发号施令,玩得那叫一个溜。
    再后来啊,陈涉在蕲县起兵,一路打到了陈地,手底下已经有好几万兵马了。张耳和陈馀就跑去拜见陈涉。陈涉和他的手下早就听说过张耳和陈馀的大名,但一直没见过真人,一见之下就高兴得不得了。
    陈涉这哥们儿可真是威武霸气啊!陈中的那些豪杰和父老乡亲们纷纷围上来,劝他道:“将军您身披铠甲,手握利刃,率领着士卒们诛灭了残暴的秦朝,还恢复了楚国的社稷,这可真是存亡继绝,功德无量啊!您这功德,怎么着也得称王才对啊!再说了,您现在可是监临天下诸将的大佬,不称王哪行啊?我们大家伙儿都愿意您当楚王!”陈涉一听,就问了张耳和陈馀的意见。这两人也是一脸诚恳地说:“秦朝无道,破人国家,灭人社稷,搞得天下大乱。将军您英勇无畏,为了天下百姓,不惜万死一生,这真是天下的大英雄啊!不过啊,您现在刚到陈地就称王,恐怕会让天下人觉得您太自私了。我们建议您先别急着称王,赶紧带着大军往西打,派人去恢复六国的后代,这样您就能有更多的盟友,给秦朝制造更多的敌人。敌人多了,他们的力量就分散了,而您的兵力就会更强。这样一来,野外就没有交战的军队,县城也没有守城的士兵,咱们就能轻松地灭了秦朝,占据咸阳,号令诸侯。到时候,诸侯们都会感激您,这样您的帝业就指日可待了。现在如果只在陈地称王,恐怕会让天下人失望啊!”可惜啊,陈涉这哥们儿就是不听劝,非要称王不可。
    陈馀这哥们儿也是不死心,又跑去劝陈王:“大王啊,您现在虽然打下了梁、楚两地,但还没来得及收服河北呢。我之前游历过赵国,对那边的豪杰和地形都很熟悉,我请求您派一支奇兵去攻打赵地。”陈王一听,觉得有道理,就派了武臣当将军,邵骚当护军,还有张耳和陈馀当左右校尉,给了他们三千人马,让他们去攻打赵地。
    武臣他们带着人马从白马渡河,到了各个县城,就开始游说那些豪杰:“秦朝这几十年来,搞得天下大乱,北有长城之役,南有五岭之戍,老百姓们被折腾得筋疲力尽,还要交各种苛捐杂税来供军费,真是民不聊生啊!再加上那些严酷的刑罚,让天下父子都不得安宁。现在陈王站出来为天下人打抱不平,已经称王楚地,方圆二千里内都积极响应,大家都自发地起来反抗秦朝,攻打自己的仇敌,县里的县令、郡里的守尉都被杀了。现在咱们已经扩大了楚国的势力范围,称王陈地,还派了吴广、周文率领百万大军去攻打秦朝。这个时候如果不趁机封侯称王,那就真不是英雄豪杰了!大家赶紧商量商量,天下人早就同心协力想要灭了秦朝了。咱们借助天下人的力量去攻打无道的秦朝,报了父兄的仇,还能得到割地封土的好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那些豪杰们一听,都觉得有道理,纷纷加入武臣的军队,很快就收编了几万人马,称武臣为武信君。他们打下了赵地的十座城池,剩下的都还在坚守,没有投降的。
    当武信君的大军浩浩荡荡向东北方向开拔,准备攻打范阳时,范阳城里有个叫蒯通的聪明人找上了范阳令,一脸神秘地说:“我听说您老人家快没命了,所以特地来吊唁。不过别急,我这也给您带来了一个能起死回生的好消息!”范阳令一听,眉头紧锁:“你这话从何说起?”
    蒯通悠哉游哉地解释道:“您老人家在范阳当县令这十年,杀人老爹、孤人子女、断人手脚、黥人额头的事,干了不计其数。可奇怪的是,那些慈父孝子们居然没一个敢对您动刀子的,为啥?还不是因为怕秦朝的严刑峻法嘛!可现在天下大乱,秦朝的法律也管不到这儿了,到时候那些慈父孝子们可就要拿着刀子来您肚子里找乐子了,这就是我来吊唁您的原因啊!不过您也别慌,现在诸侯们都反了秦朝,武信君的大军也快要打来了。您要是还死守着范阳不放,那些热血少年们可就要冲上来杀您,然后迎接武信君进城了。您要是肯让我去见武信君,说不定还能转祸为福呢!”
    范阳令一听,觉得有道理,就派蒯通去见武信君。蒯通见了武信君,就开始他的表演:“将军啊,我看您每次都是打赢了仗才占领地盘,攻破了城才进城。我觉得您这方法有点过时了!您要是听我的计策,我保证您能不攻而降城,不战而占地,传个檄文就能平定千里,怎么样?”武信君一听,来了兴趣:“哦?那你说说看,怎么个不攻而降、不战而占的法子?”
    蒯通就开始了他的忽悠:“您看这范阳令,其实他早就想投降了,就是怕您把他当秦朝的余孽给宰了。您要是给他个侯爵的印信,他保准屁颠屁颠地就把范阳城献给您了。到时候那些热血少年们也不敢动他一根汗毛。您再让他坐着豪车在燕赵之地招摇过市,让大家都看看,这就是投降咱们的待遇!这样一来,燕赵之地的那些城池,还不都乖乖地投降咱们了?这就是我说的传檄而千里定的意思。”
    武信君一听,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按照蒯通的计策行事,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范阳城。赵地的其他城池听说了这事儿,也纷纷投降,一下子就拿下了三十多个城池。
    当武信君的大军来到邯郸时,张耳和陈馀也听说了周章的军队已经打进了关中,还听说陈王手下的一些将领因为谗言被杀了。他们俩就合计着:“陈王从蕲县起兵,到了陈地就称王了,可也没说要恢复六国的后代啊。咱们现在用三千人就打下了赵地的几十座城池,要是就这么在河北呆着,不称王怎么镇得住场面?再说陈王现在听信谗言,咱们回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不如就在这儿称王算了,要么就立陈王的兄弟为王,要么就立赵国的后代为王。”
    于是他们就去游说武信君,武信君一听觉得有理,就称王了,自封为赵王。他任命陈馀为大将军,张耳为右丞相,邵骚为左丞相。然后派人去给陈王报信,陈王一听就火了,想把武臣他们全家都杀了,然后发兵攻打赵国。可陈王的相国房君劝他:“秦朝还没灭呢,您就先杀了自己手下的将领,这不是又造出一个秦朝来吗?不如就顺水推舟,祝贺他们称王,让他们赶紧去攻打秦朝。”陈王一听觉得有道理,就听从了房君的建议,把武臣他们的家人都关了起来,封张耳的儿子张敖为成都君。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大家皆大欢喜,继续各忙各的去了。
    陈王派了个使者去祝贺赵王,还催促他赶紧发兵西进关中。张耳和陈馀这俩人可是人精,他们赶紧跟武臣说:“大王啊,陈王让你当赵王,可不是真心实意的,他就是想用这招儿稳住你。等楚军灭了秦朝,肯定第一个就来收拾咱们赵国。所以啊,大王您别急着往西打,应该往北拿下燕、代两地,往南把河内也收了,这样咱们赵国就稳了。到时候南边靠着大河,北边有燕、代当屏障,就算楚军再厉害,也不敢轻易动咱们。”赵王一听,觉得有道理,就听从了他们的建议,没往西打,而是派韩广去攻燕,李良去攻常山,张黡去攻上党。
    韩广一到燕地,嘿,燕人一看他这么牛逼,直接就把他捧成了燕王。赵王一听,这还了得,赶紧带着张耳、陈馀往北去收复失地。可惜啊,赵王运气不好,半路上被燕军给逮住了。燕将呢,想跟赵王平分赵国地盘,才肯放人。赵王派了好几个使者去谈判,结果都被燕将给杀了。张耳和陈馀看着这情况,心里那个急啊。
    就在这时,有个养马的小兵站出来说:“我去给大王说和,保证把大王安全带回来。”众人一听都笑了:“前面去的使者都死了,你去就能行?”小兵也不废话,直接跑到燕军大营去了。见了燕将,他问:“你知道我为啥来吗?”燕将说:“不就是想救你家大王嘛。”小兵又问:“那你知道张耳和陈馀是啥样的人吗?”燕将说:“他俩都是贤人。”小兵接着问:“那你知道他们心里想啥吗?”燕将说:“他们想救大王。”小兵一听,就笑了:“你错了!武臣、张耳、陈馀这三人,带着咱们打下了赵国这么多城池,他们心里想的都是当王!怎么可能一直给人当臣子呢?只不过现在形势还没稳定,他们不敢马上分地盘称王,所以先让武臣当王来稳定人心。现在赵国已经稳了,他们也想分地称王了,只是时机还没到而已。你现在把赵王给囚禁了,张耳和陈馀表面上说要救他,实际上是想借刀杀人,好让他们俩分赵国自立为王。你想想,一个赵国就能轻松搞定你们燕国,要是他们俩都当了王,那收拾你们燕国还不是小菜一碟?”
    燕将一听,觉得有道理啊,就赶紧把赵王给放了。那小兵还亲自给赵王驾车,把他送回了赵国。
    再说说李良这边。他攻下了常山后,赵王又派他去攻太原。结果到了石邑,遇到秦军堵在井陉道上,过不去。这时秦将送来了一封没封口的信,说是二世皇帝派人送来的,信里说:“李良啊,你以前在我手下混得不错,现在你要是能反赵归秦,我就赦免你的罪,还给你加官进爵。”李良一看这信,心里就犯嘀咕了。他拿着信回到邯郸,想多要点兵再去打。结果在半路上,碰到了赵王的姐姐带着一百多骑兵出来喝酒。李良一看,以为是赵王呢,赶紧下马行礼。赵王的姐姐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他是谁,就让骑兵去谢他。李良平时就自视甚高,一看赵王的姐姐这么不给面子,心里就不爽了。这时他手下的一个人说:“现在天下都反了秦朝,有能耐的人都能称王。赵王本来地位就不如你高,现在他女儿都不给你下马行礼,你还等什么?干脆把她杀了,咱们反了算了!”李良本来心里就有反意,再加上这封信和手下的劝说,就决定反了。他派人把赵王的姐姐给杀了,然后带着兵去攻打邯郸。邯郸那边没防备,结果武臣和邵骚都被杀了。还好张耳和陈馀在赵国有很多眼线,所以及时逃了出来,还收拢了几万兵马。后来他们找到了赵歇,立他为赵王,住在信都。而李良呢,后来被打败了,就跑去找章邯了。
    章邯那厮率领大军杀到邯郸,把城里的老百姓都赶到河内去了,还把城给夷平了。张耳和赵王歇只能躲到钜鹿城里,结果被王离给围了个水泄不通。陈馀呢,在北边收罗了些常山的兵马,好歹凑了几万人,在钜鹿北边安营扎寨。章邯那小子也没闲着,在钜鹿南边一个叫棘原的地方扎营,还修了条甬道直通到黄河,给王离那帮子人送吃的。王离有了吃的,就开始猛攻钜鹿城。
    钜鹿城里粮草都快没了,士兵也少得可怜,张耳急得团团转,派人去催陈馀来救驾。可陈馀这哥们儿琢磨了半天,觉得自己这点人马去了也是送死,就不敢动弹。就这么拖了几个月,张耳火冒三丈,大骂陈馀不仗义,派张黡、陈泽去骂街:“当初咱俩可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现在我和赵王都要饿死了,你倒好,带着几万大军在旁边看戏!你要真讲义气,怎么不带着你的兵去跟秦军拼命?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
    陈馀听了这话,心里也憋屈:“我也知道救赵是当务之急,可我这点兵力去了也是白搭啊。我之所以不拼命,是想留着这条命给赵王和张君报仇。要是咱们都死了,那不就是把肉往饿虎嘴里送吗?”张黡、陈泽一听这话,急了:“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考虑那么多!咱们现在就要以死明志,哪管得了以后!”陈馀叹了口气:“唉,我就是觉得这么做没意义。不过你们要是坚持,那我就让五千人去试试。”结果这五千人一去不复返,全都被秦军给吞了。
    这时候呢,燕、齐、楚这些国家听说赵国危急,都派兵来救。张敖也带着代地的兵马赶来支援,大家都围在钜鹿旁边,可就是没人敢动章邯的军队。只有项羽这哥们儿勇猛无比,几次切断章邯的粮道,让王离的军队饿得前胸贴后背。最后项羽一鼓作气,带着全军渡过河去,把章邯给打趴下了。章邯一看形势不妙,赶紧带着残兵败将跑了。诸侯军这才敢动手围攻钜鹿的秦军,把王离给活捉了。涉间那哥们儿一看大势已去,就自杀了。说到底啊,能保住钜鹿的,还得靠咱们楚国的力量!
    赵王歇和张耳终于从钜鹿城里逃了出来,对诸侯们千恩万谢。张耳一见到陈馀,就责怪他为什么不早点来救。陈馀一听这话就火了:“张黡、陈泽那两个家伙逼我去送死,我派了五千人去试探秦军,结果一个都没回来!”张耳一听这话就不信了,以为陈馀把他们都杀了,就反复追问。陈馀被问得烦了:“没想到你对我这么不信任!你以为我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吗?”说完就把印绶解下来扔给张耳。张耳也愣住了,不敢接。陈馀就起身去上厕所了。
    这时有个客人对张耳说:“俗话说得好,‘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现在陈将军把印绶给你,你要是不接,那就是逆天而行,不吉利啊!赶紧接了吧!”张耳一听这话,就接过印绶,把陈馀的部下都收编了。等陈馀回来一看,张耳已经接手了他的部队,气得直瞪眼,转身就走了。张耳就这么把陈馀的兵都收了。陈馀呢,就带着他那几百个亲信跑到河边的沼泽地里去打鱼打猎去了。从此以后啊,陈馀和张耳之间就有了裂痕。
    赵王歇被项羽安置回了信都,像个被丢弃的娃娃似的。张耳这哥们儿可是个会玩的,跟着项羽和其他诸侯一起闯进了关中。汉元年二月,项羽开始分封诸侯王,张耳因为平时人缘好,又有人替他美言几句,加上项羽也听说过张耳是个贤人,就分给他一块地,让他当上了常山王,地盘就是信都,不过信都后来改名成了襄国。
    陈馀这家伙一看,心里不平衡了,他的门客们纷纷去游说项羽:“陈馀和张耳都是为赵国立下大功的人。”项羽一听,觉得有道理,但陈馀这货当初没跟着自己入关,就给了他南皮旁边的三个县当封地,然后把赵王歇给打发到了代地。
    张耳当上国王后,陈馀更是火冒三丈:“我和张耳功劳一样大,凭什么他当国王,我只是个侯爷?项羽这分明是偏心眼!”后来齐王田荣反了楚国,陈馀就趁机派夏说去游说田荣:“项羽这人不公平,把好的地盘都分给了自己的亲信,把原来的王都赶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现在赵王都被赶到代地去了!你借我点兵,我以南皮为屏障,一起干项羽!”田荣一听,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派兵支持陈馀。陈馀于是带着三个县的兵去袭击常山王张耳。张耳被打得落花流水,无处可去,心想:“汉王跟我有过交情,项羽又这么强大,但我还是想投奔楚国。”甘公这老头儿给他支招:“汉王入关的时候,五星聚于东井,东井是秦的分野,先到先得,汉王必定能称霸。虽然楚国现在强大,但以后必定是汉朝的天下。”于是张耳就投奔了汉王。汉王那时候正忙着平定三秦,包围了章邯的废丘。张耳一拜见汉王,汉王就热情地招待了他。
    陈馀打败了张耳,收复了赵国地盘,把赵王从代地接了回来,继续当赵王。赵王感激陈馀,就封他为代王。但陈馀觉得赵国刚安定下来,自己不适合离开,就留在赵国辅佐赵王,让夏说以相国的身份镇守代地。
    汉二年,汉王刘邦东征楚国,派人去告诉赵国,想拉他们一起干。陈馀这货却说:“你们杀了张耳我才跟你们合作。”刘邦一听,就找了个长得像张耳的人杀了,把他的头送给陈馀看。陈馀一看,哟呵,还真像,就派兵助汉。不过后来汉军在彭城战败,陈馀也发现张耳没死,就立马背叛了汉军。
    汉三年,韩信已经平定了魏地,他派张耳和自己一起攻打赵国的井陉,结果在泜水上斩杀了陈馀,还追杀赵王歇到了襄国。汉朝就立张耳为赵王。汉五年,张耳去世,被追谥为景王。他的儿子张敖继承了赵王的位子。高祖刘邦的长女鲁元公主嫁给了赵王敖当王后。
    汉七年,刘邦从平城路过赵国,赵王敖那可是恭恭敬敬的,早晚都亲自给刘邦端饭送水,礼节极其卑微,完全就是女婿对岳父的待遇。可刘邦呢,跷着二郎腿,骂骂咧咧的,完全不把赵王放在眼里。赵国的相国贯高和赵午等人都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以前都是张耳的客人。他们一看赵王这么受辱,就怒了:“咱们这赵王也太窝囊了!”他们就劝赵王:“天下豪杰并起,有能力的人先称王。现在你对高祖这么恭敬,他却这么无礼,我们愿意为你杀了他!”张敖一听这话,吓得直咬手指,都咬出血了:“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初我们赵国亡国了,是高祖帮我们复国的,这份恩情,我们子孙都记得。你们怎么能说这种话呢?”贯高、赵午等十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说:“是我们错了。我们赵王是个有德行的人,不会忘恩负义的。但我们也不能受辱,既然高祖这么侮辱我们赵王,我们就想杀了他,但也不能让赵王背上这样的罪名。如果事情成功了,功劳归赵王;如果失败了,我们自己承担罪责!”
    汉八年,刘邦从东垣回京,路过赵国时,贯高等人玩起了小聪明,在柏人县安排了一场“厕所惊魂”。刘邦想在此留宿,突然心血来潮问:“这县叫啥名儿?”答曰:“柏人。”刘邦一听,眉头一皱:“柏人?这不就是‘被迫于人’嘛!”于是,一溜烟儿地走了,留下贯高等人面面相觑。
    汉九年,贯高的对头知道了他的阴谋,直接上报给了朝廷。这下好了,刘邦一怒之下,把赵王、贯高等人都给抓了。那十几个人一看大事不妙,纷纷想自杀了事。可贯高这货,偏偏不怂,还大骂道:“谁让你们干的?赵王根本没这心思,你们却要连他一起抓!你们都死了,谁来证明赵王是清白的?”说完,他就被绑在囚车上,和赵王一起送到了长安。刘邦审理张敖的案子,下令谁敢跟从赵王就灭族。贯高和孟舒等十几个人,为了证明赵王的清白,不惜自毁形象,剃光头、戴刑具,化身为赵王家奴,跟着赵王来到了长安。
    到了长安,贯高在狱中坚决地说:“这事都是我们干的,赵王根本不知情。”狱吏们一顿毒打,贯高身上早已皮开肉绽,但他就是不肯松口。吕后看不下去了,多次为张敖求情,说他是鲁元公主的老公,不宜受这样的惩罚。刘邦大怒:“就算张敖当了皇帝,难道会少了你女儿一个妃子吗?”就是不听。
    廷尉把贯高的事情上报给刘邦,刘邦感叹:“这真是个壮士!”他让中大夫泄公去私下问问贯高到底是怎么回事。泄公和贯高是老相识,一见面就热情地打招呼。泄公问贯高:“张王真的没参与吗?”贯高说:“谁不爱自己的家人?现在我家三族都要被处死了,我难道会为了张王而牺牲我的亲人吗?张王确实没反,这都是我们干的。”他详细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并说明了赵王并不知情。泄公回去向刘邦汇报,刘邦这才赦免了赵王。
    刘邦欣赏贯高的为人,派人告诉他:“张王已经出来了。”并赦免了贯高。贯高高兴地说:“真的吗?我王真的被放出来了?”泄公说:“是的。”泄公又说:“皇上很欣赏你,所以才赦免你。”贯高却说:“我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证明张王没有反心。现在张王已经出来了,我的责任也尽到了,死而无憾。而且作为臣子,我背负着谋反的罪名,还有什么脸面再为皇上效力呢?就算皇上不杀我,我自己也过意不去。”说完,他就自杀了。当时,他的名声传遍了天下。
    张敖被释放后,因为娶了鲁元公主为妻,被封为宣平侯。刘邦也赏识张王的宾客,那些曾经作为奴隶跟随张王入关的人,后来都成为了诸侯相或郡守。到了孝惠帝、高后、文帝、孝景帝时期,张王的宾客和子孙们,都做到了二千石的高官。
    张敖在高后六年去世,他的儿子张偃继承了鲁元王的封号。因为张偃的母亲是吕后的女儿,所以吕后封他为鲁元王。张偃年纪小,兄弟也少,吕后又封了张敖其他妾室所生的两个儿子:张寿为乐昌侯,张侈为信都侯。高后去世后,吕家的人作乱,被大臣们诛杀,鲁元王和张寿、张侈的爵位也被废除。孝文帝即位后,又恢复了张偃的南宫侯爵位,让张氏家族得以延续。
    太史公评价说:张耳、陈馀,都是世人所称颂的贤者;他们的宾客和仆人,也都是天下俊杰。他们所在的国家,无不是卿相级别的人物。然而,张耳、陈馀在最初穷困的时候,能够相互信任,以死相托,哪里会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呢?等到他们各自掌握国家大权,争夺利益时,最终却相互灭亡。他们当初相互仰慕、重用的真诚,到后来却变成了相互背叛的仇恨!这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的交往是基于势利吗?他们的名誉虽然高,宾客虽然多,但他们的行为却与大伯、延陵季子这些真正的贤人相差甚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