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赵氏的声音终于回归,但那带着哭腔的尖叫和颤抖的指控,让整个院子都为之震动。
她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双目圆睁,手指颤抖地指向谢杏花,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份恐惧与愤怒交织的情感,在空中凝结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村里的人们闻声而动,小道消息迅速传播开来,那些曾在一旁目睹事件经过的村民,想起谢杏花手中那寒光一闪的刀影,无不心有余悸。
他们奔走相告,很快,寻找村主任的身影就在村头村尾穿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与期盼。
厨房之内,谢杏花的动作因为苏毓的提醒而戛然而止,面团悬在半空,她的手僵在那蒸腾的热气之上。
苏毓的眼神温暖而坚定,她的话语如春风化雨,缓缓抚平了谢杏花心中的焦躁。
那一刻,厨房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留下苏毓温柔的安慰在空间中回响。
当苏毓提及大丫的安危和那高昂的赎金时,谢杏花的世界仿佛瞬间失去了色彩。
她身形摇曳,如同风中即将凋零的叶子,幸好有苏毓那及时而坚定的手,给了她依靠,让她不至于倒下。
一百两银子,在这个家庭看来,无疑是天文数字,它不仅仅代表了财富,更是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让人喘不过气。
苏毓接下来的话语如同一束光芒,穿透了谢杏花心中的阴霾。
治疗人贩子的疾病以换取大丫的自由,这听起来像是一场赌博,却又充满了希望。
谢杏花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那是对未来的期许,也是对苏毓无尽的感激。
最终,谢杏花的跪谢,不仅是对苏毓帮助的感激,更是对未来七日漫长等待的一种宣誓。
苏毓的回应则充满了家人间的理解和扶持,让这份亲情更加深厚。
谢杏花靠在桌边,心中默默倒数着时间,每一秒的流逝都仿佛是向着大丫归来迈进的一步。
此刻,她的心中不仅充满了期待,也暗暗下定了决心,为了大丫,为了这个家,无论未来有多少困难,她都要勇敢面对。
随着她缓缓靠近炉火,温暖的光芒包裹着她,仿佛预示着希望的火种已经点燃,光明即将到来。
开心地咧嘴笑道:“哎呀,赵氏终于要分家了,这事儿我可是求之不得啊!得先把这肚子填得饱饱的,有了力气,才好跟她好好理论一番嘛。”
“大丫那孩子性子倔强得很,以前就常常埋怨我没有早点和她奶奶分开过活,说到底,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小心拖累了她这次。”
“等咱家大丫风尘仆仆地回来,瞧见我和赵氏已经各过各的日子,一定会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心里头那个高兴劲儿,哎,想想都美。”
苏毓望着谢杏花那双闪烁着希冀光芒的眼睛,心头不由得一阵柔软,实在不忍心现在就把冰冷的现实告诉她,打破这份难得的期待。
只是,大丫心里头那份回家的渴望,已经不如往日那般强烈了。
毕竟,那里有个一心想要她命的赵氏虎视眈眈。
唉,这些纷扰复杂的事,还是留待将来慢慢解决吧。
孩子们的心思变化无常,说不定到时候谢杏花一番温言软语,大丫的态度就会有所转变呢。
灶台边,水欢快地沸腾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谢杏花轻巧地将面片逐一丢入锅中,只见它们如欢快的小鱼,迅速浮上了水面。
随后,她又细心地添加了几片翠绿的白菜叶,与那面片共舞于翻滚的沸水中。
出锅前,谢杏花灵巧地点了几滴晶莹的猪油,再撒上一小撮盐,简简单单,却香气扑鼻,一碗清新脱俗的面食便完成了。
苏毓抿着嘴唇,仿佛能嗅到那诱人的香气,恰逢此时,肚子也十分应景地发出了抗议的咕咕声,尽管一早上的忙碌换来了满桌的菜肴,她却连一口都没来得及品尝。
“大嫂,你这手艺真是绝了,这香气直往鼻孔里钻,太诱人了!还有没有多余的?给我也来一碗解解馋呗。”
谢杏花见苏毓那副馋猫模样,心底涌起一股暖流,笑意盈盈地回答:“有有,我今天特意多做了些,二弟、喜儿,你们也快来尝尝鲜!”
确实,谢杏花今天的准备分外充足,这段时间以来,她做饭总爱做很多,吃的时候也是一大口一大口,仿佛少吃一口,就让赵氏占了便宜似的。
江子陵和喜儿虽然早已用过午餐,但耐不住苏毓吃得津津有味,也各自忍不住尝了小半碗。
而谢杏花自己,则是忙着将饭菜端到屋里,先照顾好家人,自己反倒是顾不上吃一口。
院落之中,赵氏依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死死抱着她的钱箱不肯放手。
一旁,江训忠正默默地收拾着行李。
周围的邻里们,眼尖地发现了赵氏钱箱里的丰厚财物,更是对即将到来的财产分割充满了好奇,一个个围得水泄不通,不愿离开。
听说村里出了持刀伤人的大新闻,村主任心急如焚地赶来,面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到了。
人命关天,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谢杏花平日里本本分分,这出了事,多半也是被逼得没了主张。
但是,不管怎样,伤人总是要承担责任的,万一真判了重刑,她这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怀着沉重的心情,村主任走到院门口,一把拽住旁边的人追问:“人没事吧?你们怎么不拦着点呢?”
“没事,人都没伤着,就砍到箱子上了。现在啊,他们正忙着商量分家的事呢。”
听闻此言,村主任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喉咙里干得直冒烟,连吞了好几口唾沫。
好,只要人没事,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分家,也不是不可以。
这家里头,日复一日的鸡飞狗跳,迟早得出大乱子。
他定了定神,迈步踏入了院子。
赵氏一见村主任到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怀里抱着还插着斧头的箱子,几乎是跪着爬了过来。
“村长,您得给我评评理啊!”
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奇异而刺鼻的气味,宛如陈年霉变与劣质香料的混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