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晏下聘的前夕。
傅玉筝很羞涩。
为嘛?
因为她又被高镍逼着绣情趣内衣裤啊!
“筝妹妹,我的短裤还没绣好。”
高镍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一脸委屈地走到傅玉筝面前。
原本计划至多六七天就绣好的,结果……一个多月过去了,因为媳妇儿过于羞涩和害臊,绣几针就要停大半日,导致……
第一条短裤还只绣了一半!
刚绣完一个妖娆少女,而那个掐住少女腰肢的强壮青年还没开始绣呢!
按照这个速度,两条短裤加一条肚兜,岂非要绣到下半年去?
“筝妹妹,别害臊,做都不知做了多少次了,还怕绣吗?”高镍痞痞地哄道,“若实在害羞,不如这样,下回我一边做,你一边绣?”
傅玉筝:……
这狗男人,又飙荤段子了!
她几乎毫不犹豫地把头摇成拨浪鼓。
高镍叹口气:“唉,筝妹妹,实在不行的话,那我去找个绣工高超的绣娘绣。”
傅玉筝:???
哎呀,这是要闹得外人都知晓吗?
怎么接受得了?
她光是想想就会臊死的!
这时,却见高镍一把抱起那匹紫色的布,就大步朝外门走去,还一路高喊道:“青川,快来。”
竟是要立刻、现在、马上就去寻找绣娘!
急得傅玉筝心脏“嘭嘭嘭”直跳!
她赶紧跳下凉榻,打着赤脚就“咚咚咚”跑到房门口,张开双手拦住狗男人道:“不,不行。”
“镍哥哥,绝对不行!”
傅玉筝急得一张脸都涨得通红了。
这时,青川已经来到了房门口。
高镍却丝毫不在意青川在不在,只管盯着自己的小媳妇,语气痞痞地道:
“那只能二选一了,要么你十日之内绣好,要么我找三个绣娘,一夜间就给我绣好。”
还、还找三个绣娘?
简直要她命了!
但傅玉筝知道,这事儿厚脸皮的高镍铁定干得出来!
于是,短暂的迟疑一会后,傅玉筝也顾不得青川是否在身边旁观了,非常果断地做出了选择:
“我、我自己绣。”
“那可说好了啊,限时十日内,否则我就交给三个绣娘去。”高镍进一步确认道。
傅玉筝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高镍笑了。
他就知道,光哄她不行,有的时候还得动点脑子!
这不,他才演了一出戏,小媳妇立马就答应了。
高镍得意地把紫布塞进小媳妇怀里,自己则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愉快地回到西窗边的凉榻上,督促她快点绣!
还时不时地指点一下:
“我腿长,这个男子也得绣得双腿长点才行。”
“我腰窄,他也得绣得再细些。”
傅玉筝:……
这是完全以他自己为原型来绣了么?
正想着时,又听高镍“哈哈哈”笑道:“筝妹妹,不是我自吹,我腰腹精瘦有劲着呢,你肯定超级享受!”
傅玉筝:……
这个狗男人,真的是一天不说荤段子就会憋死啊!
高镍见没等到回应,索性又追问一句:“筝妹妹,你是不是超享受啊?”
傅玉筝:……
呃,就没见过说荤段子还硬逼着人给出回应的!
这男人真是太狗了!
岂料,她再一次不作声后,高镍一把夺走她手里的针线和绣绷,打横抱起她就往床榻走去。
傅玉筝懵了。
怎么绣得好好的,又突然变成这档子事了???
却见高镍边走边笑道:“既然你不好意思口头回答,那就用身子的真实反应来回答喽。”
傅玉筝:……
一个时辰后,高镍满意地在趴在她耳畔笑道:“你的真实反应告诉我,筝妹妹你……果然超级享受!”
傅玉筝臊得想捶死臭男人!
却不料,浑身压根没点力气,手臂都累得抬不起来了!
没法子,只能……闭眼装睡。
这样,就不用再回应狗男人的荤段子了。
好在,高镍餍足后,没再多调戏她,很快转成了正常话题,低声笑道:
“跟你说件趣事。今日傍晚,高晏让下人把他私库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打包装箱,总价值大约二十万两。”
“后日一早,全部抬去宣德侯府给沈嫣下聘。”
全部值钱的东西?
傅玉筝惊了:“那他岂非一下子成了穷光蛋?”
上辈子,高晏的私人财产是傅玉筝帮着打理的,她很清楚,私库里的东西便是高晏的全部身家,再没多余的了。
一旦全部给了沈嫣娘家,真的就要变成穷光蛋了。
而低阶文官,俸禄又少得可怜。
嗯,贫贱夫妻百事哀,傅玉筝几乎能想象得出来,高晏日后凄惨的婚姻生活了。
高镍点点头笑道:“你搬好小板凳,坐等看戏便是,日后高晏的院子里……精彩着呢。”
傅玉筝笑了,那是。
加上自己的推波助澜,想不精彩都不行呢。
~
很快到了下聘那日。
为了避免被母亲知晓后拦截,高晏特意起了个大早,天刚刚蒙蒙亮,就催促管事和挑担子的小厮们出发了。
一行人抵达宣德侯府时,宣德侯夫人正带着家里的女儿们一块吃早饭呢。
得到门房婆子禀报后,宣德侯夫人直接问道:“请的谁来下聘啊?”
高晏可是高皇后的嫡亲侄子呢,前来下聘的至少也该是个王爷级别吧。
岂料,门房婆子道:“回夫人,没见着下聘人,瞧着像是镇国公府世子爷本人带队来的。”
宣德侯夫人:???
怔愣一瞬后,旋即瘪了嘴。
嫡长女沈莹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
顿了顿,沈莹瞥了一眼沈嫣,故意讽笑道:“怎么,沈嫣你的未婚夫……这是连个下聘人都请不来?”
谁家不是特意聘请一个位高权重的长辈,前来下聘啊?似高晏这般亲自登门的,真真是没见过!
沈嫣被讽刺了,继续低着头吃饭,不屑吱声。
对沈嫣来说,下聘人是谁,聘礼有多少,她压根不在意。只要能快点嫁出去,逃离娘家这个狼窝,她就开心。
这时,宣德侯夫人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又笑开了。
迎娶的是庶女,有身份有地位的,哪个乐意给个庶女下聘啊?
如此,请不来下聘人,也就说得通了。
反正丢人的不是她,是庶女沈嫣和她姨娘,宣德侯夫人也就懒得在意这些细节了,当即命令门房婆子赶紧将人迎进上房来。
不想,高晏竟带来了一抬抬的聘礼,那抬数绝对超过了正常下聘的一百二十抬,说是翻了两倍都不止啊!
尤其当高晏亲自念礼单,那密密麻麻十几页的礼单啊,一念就念了一个多时辰!
还没念完!
宣德侯夫人和嫡长女沈莹直接惊呆了!
“这、这么长的礼单,在整个京城,怕是要排在第三位了吧?”宣德侯夫人震惊地道。
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镇边王木邵衡,第二位则是高镍。
嫡长姐沈莹见聘礼如此丰厚,先是惊呆了,紧接而来的则是……心头的嫉妒越发猛烈起来,甚至不悦地斜了沈嫣一眼。
高晏念礼单之余,余光飞速瞥了一眼一脸羞红的沈嫣,见她眼底满满都是幸福,高晏满足了。
随后,高晏又飞速扫了一下宣德侯夫人和沈莹,见到她们眼底迸射出来的震惊、嫉妒和羡慕之意,高晏更是颇感快意!
越发春风得意地念了起来!
这时,府里但凡有头有脸的管事和大丫鬟们,全都堵在长廊上围观,他们纷纷感叹道:
“镇国公府是有多重视沈嫣啊?这么昂贵的聘礼?真是下血本呐。”
“真没想到,沈嫣命这么好,一个庶女竟把整个京城百分之九九的嫡女都给比下去了!”
“嫁得好啊……”
高晏隐隐约约听到这种赞叹声,越发扬眉吐气起来。
这一刻,仿佛过去几年的霉运全都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说不出来的畅快!
其实,念长长的礼单是个很累的活,一个多时辰下来,那是绝对的口干舌燥啊,高晏却舍不得休息。
他时不时瞥一眼周围人眼底的惊艳之色,就又满心畅快地继续念下去了……
终于结束时,沈嫣乖巧地递上一杯凉茶,羞涩地笑道:
“晏哥哥,你辛苦了。今日的聘礼之多,真的让我非常意外又震惊……实在没想到,晏哥哥竟……如此看重我。”
高晏闻言,满意地接过茶盏喝了两口,才笑道:“嫣儿,你是我下半生里最最重要的人,当然看重你!”
沈嫣闻言,眼角眉梢的笑意越发灿烂起来。
随后,高晏又与岳母大人宣德侯夫人聊了一会子,他便牵着沈嫣的手去花园里说情话。
沈嫣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三两下就被高晏给说红了脸。
这时,两人走到了花园的假山边,看着未婚妻羞涩的面庞,高晏突然来了兴致,瞅了瞅四周没人留意这边,直接拉了沈嫣钻进了幽暗的假山洞里。
“晏哥哥……”
沈嫣只来得及叫了这么一句,红唇就被堵上了,随后品尝到了初吻的滋味……
“晏哥哥,不……不行……还没成亲……”
裙摆被撩起时,沈嫣羞涩地求饶。
高晏见她不愿意,也没强迫她,心底反倒觉得沈嫣比当年的傅玉瑶矜持多了,果然是个好姑娘!
“好,我愿意等你。”高晏又亲了亲她的红唇,满意地笑道。
两人在假山洞里幽会时,怎么也没想到,竟被嫡长姐沈莹给盯上了。
“嗤,还真是干柴烈火啊!不要脸!”
沈莹瘪嘴道。
自然,哪怕今日沈嫣和高晏没有躲进假山里卿卿我我,沈莹也不会收起那副瘪嘴的尊容。
无它,无非是嫡庶之间打小不睦。
偏偏今日,高晏下聘的聘礼太过丰厚,丰厚到沈莹出嫁时绝对超不过去。显而易见,要被压一头的。
哼,她一个嫡出的,竟要被一个庶出的给压下一头!
这口气,沈莹可咽不下去!
更让沈莹咽不下去的是,沈嫣一个庶女,居然得到了高晏的爱!
要知道,当初两家相看时,母亲可是想将她嫁给高晏的。结果高晏没看上她,反看上了庶妹沈嫣。
这就有种……自己一个“高贵的嫡出”,比不过一个“低贱的庶出”的意味。
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难受到沈莹内心抓狂!
“不行,我压住了沈嫣半辈子,决不能婚后的下半辈子反被沈嫣给跃了过去。”
怎么办?
该怎么办,才能下半辈子也压制住沈嫣呢?
恰好这时,沈莹隐隐听到假山洞里传出高晏的声音,似乎在美滋滋地夸赞沈嫣“是个保守的好姑娘。”
保守?
初次留到婚后?
呵,沈莹阴毒地笑了。
原本吧,大周国的绝大部分少女的初夜,哪怕定过亲了,也都是要留在新婚夜的。
可沈莹偏不想让沈嫣如意!
等着瞧,她倒要看看看,沈嫣还能和高晏浓情蜜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