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话说,今日清晨,傅玉筝懒懒地从床上起来,忽地想起来高晏下聘之事,立即叫来弄月问道:
“上房可是闹起了来?”
弄月一脸疑惑地摇头:“闹起来什么?”
傅玉筝便换了个问法:“高晏他母亲此刻在哪,在做什么?”
这个弄月知道,据实禀报道:“国公夫人正在上房悠闲地插花呢,听说嘴里还哼着曲。”
傅玉筝一听便知,林氏怕是还不知“高晏搬空私库,全运往沈嫣家作聘礼”之事。
随即下床梳洗,随意吃了点早饭,便带上四个大丫鬟和一众小丫鬟,浩浩荡荡前往上房……给林氏报喜去了。
抵达上房时,果真见林氏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石桌上摆放着一个彩绘花瓶,而林氏手里拿着一把花剪,正在悠哉悠哉地修剪花枝呢。
“母亲心情不错啊,气色也好。”
傅玉筝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上前去,优雅地屈膝请了个安,然后笑着夸赞林氏心情不错。
林氏此刻确实心情还不错,因为儿子高晏最终没能犟过自己,只带着一点点聘礼前往宣德侯府下聘去了。
甚至,为了恶心沈嫣,林氏故意连个下聘人都没请。
总之,这番操作下来,林氏心头的那口恶气总算出了一丢丢,心情有了明显好转。
不过,看见傅玉筝的那一刹那,林氏又翻了个白眼,淡淡道:
“你来做什么?我这儿可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以后,我不传你,你不必过来。”
傅玉筝笑了:“来做什么?自然是来告诉母亲一个天大的喜讯啊。”
闻言,林氏嘴一瘪,嗤道:“从你嘴里出来的,能有什么喜讯?跟狗嘴似的,永远吐不出象牙来。”
傅玉筝笑道:“今日这消息,母亲绝对会……感激我的。”
林氏又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将修剪好的花枝插进花瓶里。
这时,傅玉筝提起裙摆捡了个石凳坐下,才不疾不徐道:
“今日天还未大亮,世子爷就搬空了私库,将整座私库里的值钱物什全部运往了宣德侯府……当聘礼。”
什么?
搬空了私库,当聘礼?
林氏插花的动作一顿,急忙看向傅玉筝道:“此话当真?”
“母亲若是不信,可亲自去世子爷的私库查看一番啊,看儿媳可有蒙骗你。”傅玉筝摇着团扇,笑道。
闻言,林氏哪里还坐得住?
将手里的花枝一甩,带上花嬷嬷就火急火燎赶往了世子爷的院子。
掌管私库的管事婆子一看林氏这架势,就知道“东窗事发”了,吓得战战兢兢就跪去了地上。
林氏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即怒吼道:“快,快把私库门给我打开!”
结果,管事婆子被吓得双手颤抖起来,完全不停使唤——手里的钥匙,半天也对不上钥匙孔。
最后,还是林氏身边的花嬷嬷一把抢过钥匙,才把私库门给打开了。
林氏冲进门去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傻眼了!
只见原先满满当当的私库,如今是空空空荡荡啊,全都搬空了,全都搬空了呀!
“混账,你给我说,到底值多少银子?”林氏一脚踹倒管事婆子,火冒三丈道。
管事婆子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二、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全给那个庶女当聘礼了?”
林氏怒急攻心,眼前一阵阵发黑。亏得花嬷嬷及时搀扶住她,才没有一头栽倒在地。
这一幕,傅玉筝全跟在不远处,尽收眼底呢。
瞧够了热闹,傅玉筝又摇着团扇,上前一步笑道:
“哦,差点忘了说了,母亲再不派人去追,怕是那二十万两的物什……就全进了宣德侯夫人的私库,再也追不回来了。”
追?
追回来?
林氏闻言,脑子忽地清醒过来,赶忙叫来新提拔上来的章总管,大吼道:“快,快带上五十个小厮去追!”
“追,追什么?”张总管一脸懵。
他这笨拙的反应,险些没气死林氏。
傅玉筝则看得发笑,这等能力的人就是林氏提拔上来的新晋大总管?啧啧啧,比她的余总管可差远了。
待花嬷嬷给张总管讲清楚来龙去脉后,张总管连忙跑去找人,可空降的总管,原有的管事们哪有那么听话?
一个个都给章总管……推诿、拖延呢。
于是乎,章总管忙活来忙活去,足足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总算将五十来个年轻力壮的小厮给调派齐了。
林氏见章总管只是这么个执行力度,心下当即晓得,靠着他去追讨聘礼,是绝对成功不了的。
于是乎,林氏朝傅玉筝道:“筝儿,你快去把余总管叫过来,让他去追讨聘礼,我才放心。”
傅玉筝:???
林氏是脑子糊涂了吗?
这事儿她能同意?
笑话!
只见傅玉筝用团扇压着鼻尖,笑着提醒道:
“母亲,不行呢,余总管如今是我夫君的左右手,管着我们的临风院,可再腾不出精力来管世子爷的事儿了。”
这便是干脆利落地回绝了!
林氏一听,险些气炸了:“我可是你母亲,怎么,连调用个人都不行?余总管之前可是跟着我的!”
傅玉筝笑道:“母亲也知道,之前是跟着你的。可是如今已经跟着我和高镍了啊,再不是母亲的人了呢。”
林氏见死活说不通,险些气死过去。
这时,傅玉筝又出主意道:“要不,母亲亲自出马,没准宣德侯夫人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老老实实把聘礼还回来了呢?”
“母亲说,是不是这个理?”
林氏一听,有点道理。
眼下时间过于紧迫,林氏不敢再耽搁,最后索性如傅玉筝所言,自己带上章总管、花嬷嬷和五十个小厮……
亲自跑去了宣德侯府!